番外
明明他的聲音很輕, 趴在病床邊的鬍子敏卻還是猛地打了個激靈睜開了眼。
看到兒子正朝著自己笑的時候, 她幾乎要以為自己在做著一個美夢。
「時恆、時恆你醒了……」
鬍子敏顫抖著伸出手去摸兒子的臉, 眼中滿是淚水:「你真的醒了……」
林時恆感受著虛弱的身體漸漸回復氣力, 衝著母親又是一笑, 重複著讓她安心的話:「我醒了, 真的醒了。」
鬍子敏臉上都是淚水, 怔怔的看著兒子發愣,幾秒後,她才大夢初醒一般, 猛的抱住了林時恆,發出嗚嗚咽咽的哭聲。
一年前,鬍子敏患了絕症, 危在旦夕,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時日無多,也可以坦然接受死亡, 唯一放心不下的, 就是相依為命的兒子。
而就在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 她的兒子林時恆突然做出了一個讓所有百思不得其解的決定, 他給自己訂購了一個冰凍倉,定下一年的期限後躺了進去。
冰凍倉的一般都是給一些患了不治之症, 不肯死心等死的病人用。
病人躺進去, 身體與意識一道沉睡, 等到醫學上研發出能夠治療這個病症後,再將人放出來救治。
鬍子敏本來也可以用這個方法, 只是她身體太弱,根本承受不住冰凍倉的壓力,只能等死。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林時恆要將自己冰凍,他正值壯年,身強體壯,又剛剛得到林氏,正是該集中精力對付他那個繼兄的時候。
結果他丟下一切把自己冰凍了,林氏被搶了回去,未婚妻也沒了,大好局面毀於一旦,許多人都在聚會時聊八卦,討論林時恆突然這麼幹是不是被人下了降頭。
只有鬍子敏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自從林時恆將自己冰凍之後,她就能十分清晰地感覺到身體一天天好起來,一開始鬍子敏還會去醫院檢查,等到發現醫生都不明白為什麼她的病症在消退後,鬍子敏就連醫院也不去了。
這一年裡,她深居簡出,誰叫也不出門,安安心心的等待著兒子回來。
冰凍倉是國家機構,林時恆在裡面沒人能害的了他,她只要等待一年之期結束就好。
結果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一年之後林時恆被送出冰凍倉,卻沒有按照原定時間醒過來,鬍子敏這段時間幾乎要哭瞎了眼睛,片刻不離病房,生怕兒子真的出個什麼意外。
如今林時恆醒了過來,她抱著他痛哭一場,被兒子拍著背哄著,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看著鬍子敏睡著了,林時恆在床頭櫃翻出自己的手機,先上網查詢了一下這一年裡都發生了些什麼。
一年前,知曉母親患了絕症無藥可醫,林時恆就開始在全球範圍內尋找治療方法,最終還真的讓他抓到一個系統,與系統綁定後,林時恆賺的每一個積分,都能改善鬍子敏的身體,積分攢夠之後,他就能回到現實世界。
因為世界流速不一樣,林時恆給自己定了一年時間,冰凍前又妥帖安置好了一切,可以保證就算是他沉睡一年,時局也掌握在他手中。
看著搜出來的種種信息,林時恆隨意將手機丟在一旁。
果然不出乎他的意料,他冰凍的消息傳出去後,他那個繼兄林光恆立刻開始遊說股東,又四處搜集散股,又有林時恆冰凍前的安排,他很輕易的就將林氏集團拿到了手。
老頭子死了,鬍子敏又是個柔弱性子,林時恆沉睡之前又吩咐手底下人不僅不用去給林光恆作對,反而還要幫他一把,一年過去,繼兄林光恆拿到了整個林氏,又給林時恆「戴了綠帽」,春風得意,好不快活。
林時恆閉著眼睛,感受著身體被系統能量一點點纏繞滋補著,經歷了太多個世界,他一時間都快要忘記林光恆的樣子了。
長得好像一般,笑的時候尤其丑,每次看他笑,林時恆都能樂的多吃一碗飯。
嘖,可惜了,估計林光恆以後也沒心情再笑了。
***
林時恆醒過來了。
這個消息火速傳遍了整個圈子,下到十八|九歲的紈絝,上到五六十歲的老總,全都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起了興趣。
林時恆此人,從小到大就能出風頭。
他爸是個渣,窮人時期娶了他|媽這個大家小姐,結果自己做出成績來了,外家也出了禍事倒台,他不去回報糟糠之妻,反而變著法的糟踐人家。
林父在外小三千萬萬,可惜肚子都不爭氣,被他玩膩了就甩,唯一殺出一條血路成功借著孩子坐穩外室位置的就是林光恆他|媽。
林光恆比林時恆大三個月,林光恆出生的時候,林父巴巴在外面守著,請了七個月嫂來看顧林光恆他|媽。
林時恆出生的時候,他|媽一個人在醫院生下他,吃足了苦頭。
軟弱了一輩子的鬍子敏在看著瘦瘦小小的兒子哭的震天響,整個林家也沒人來看上一眼後,咬牙提出了離婚。
林父對著鬍子敏是渣,對著自己兒子倒是有幾分喜歡,而且林光恆小時候被慣壞了,眼高手低還不愛學習,他瞧著不是個事,就總將林時恆接到林家去住,試圖培養一下感情。
在沒上學之前,懵懵懂懂的林時恆沒少被後媽和林光恆欺負擠兌,偏偏他哭著告狀,後媽又裝出一副白蓮花樣。
上學後,林時恆他們的國語老師是個愛好古文的,有熊孩子成天欺負別的小孩,叫來家長也沒用,家長不管,說是小孩子懂什麼,肯定沒壞心眼。
直到有一次,熊孩子欺負人家,人家反抗把他打哭了,老師找到學校來怪老師,他就在一旁文縐縐的念叨:
「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我兒子就是個小孩子,他懂什麼!你們老師是怎麼當的!就這麼看著我兒子被打!!」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嘿你這個老師是來抬槓的是吧!我們家長好好跟你說你拽什麼古文,故意的是吧!」
老師斜她一眼:「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那家長更氣了,罵罵咧咧的伸手打了老師一巴掌,老師反手就還了她兩巴掌。
把家長扇蒙了,才慢悠悠說了句: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年紀還小的林時恆安安靜靜蹲在辦公室角落裡,看了個全程。
之後那號稱老公是教育局xxx的家長也沒能成功將老師給擼下來,畢竟老師背景可比那家長大多了。
而從那以後,拜這位文縐縐的老師所賜,林時恆徹底進化了。
後媽白蓮花,他比後媽還白蓮花。
繼兄告黑狀,他比繼兄還能告黑狀。
親爹偏心,他對症下藥,被偏心的人就成了他。
敵進我退,敵打我縮,生生打出了游擊戰的感覺來。
進冰凍倉前,林時恆剛剛接了林氏,又和張家訂了婚,完全可以說是人生贏家。
而現在,一年過去,人生贏家林時恆的一切都被搶走了,公司,未婚妻,甚至商業夥伴。
他現在醒過來,能反轉局面嗎?
許多人都在等著看好戲,利益相關者則是忙著站隊,讓如今的林氏掌權人林光恆欣慰的是,大部分人都站在了他這邊。
想想也是,如今林時恆什麼都沒有了,就算是以前他被林時恆坑了無數次,如今公司法人是他,董事長也是他,就連張家也站在了他這邊,一個林時恆,拿什麼和他斗。
林光恆一邊信心滿滿,一邊滿心警惕,半刻也不敢放鬆的等著林時恆殺上門來。
林時恆這麼心機的一個人,醒了看見什麼都被他搶了,說不定正在哪個暗處憋著給他使絆子呢。
因為這些顧慮,自從知道林時恆醒了,林光恆那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上車前都要檢查幾遍車有沒有問題,有時候正在辦公室里看文件,突然就要起來四處翻箱倒櫃檢查有沒有什麼危險物品。
他戰戰兢兢的小心警惕了一個月,林時恆的面還沒見著呢,自己就先折騰的面色發白,雙眼眼底發黑,憔悴的不得了。
張小姐見男友這副模樣,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怕他什麼,他現在什麼都沒了,你有公司,有我家站在你身後,要怕也應該是他怕我們才對。」
林光恆面色慘白,有氣無力:「你不明白,林時恆這人,心機太深。」
從小到大他就沒斗贏過他,有時候他就想著,林時恆這麼能裝,怎麼不去做演員去啊,不就是小時候欺負了他幾次,又把他推到水裡一次,他那不是沒死嗎?
龜孫還挺狡猾,偷偷學了游泳誰也不告訴。
反正每次,林光恆想害這個弟弟,最後吃了苦果的人都是自己,弄的他一聽到林時恆這三個字就條件反射的牙痒痒。
林時恆小肚雞腸記仇還心機深沉,要說他醒了不找他報仇才怪。
林光恆恨啊,那林時恆去哪裡冰凍不好非要去他插不上手的國家機構,不然他哪裡會連下黑手都不行。
張小姐實在是見不得男友這樣,索性拉著他道:「這樣,你辦場宴會,帶著我去,他林時恆就算是有再大能耐,也不能把我搶過去,到時候,你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就知道他多麼不堪一擊了。」
張小姐說這話也是有底氣的,她長得不錯,身材又好,又是林時恆明面上的未婚妻,當著未婚夫的面與未婚夫大哥親密,林時恆不生氣才怪。
她要為男友找回場子,讓他親眼看著林時恆這個弟弟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林光恆被女友安慰著,雖然還定不下心,卻也接納了這個意見。
已經食不知味一個月了,再不讓他知道一點林時恆的打算,恐怕不等到林時恆出手,他自己就先將自己折磨死了。
「好。」
林光恆咬牙:「我們辦宴會,請他過來。」
***
宴會當日,林光恆臉色看上去還好,旁邊站著穿著漂亮禮服,容貌漂亮的張小姐。
進場的人與他們笑著打招呼,一走過去,立刻變了臉,低聲對著身旁人嘀咕:「聽說請了林時恆,你說他們這光明正大的在一塊,是想炫耀?」
「說不準,好不容易搶到了林氏,還讓他坐穩了,多少也是想炫耀的吧。」
「那張家與林時恆可還有婚約呢。」
「嗨,這年頭,真結了婚都能離婚,更別提只是訂婚了,何況張林兩家老爺子都不在了,誰管的了。」
「也不知道那林二少過來看見自己未婚妻和大哥搞在一起是什麼感受。」
幾人正說著,正在笑著和人打招呼的林光恆突然笑臉一僵,眼直勾勾的望向門口。
是林時恆到了。
他一點都沒有掩飾自己要喧賓奪主的心思,穿的十分亮眼,即使沉睡一年,俊秀外貌依舊毫髮無損,瞧著反而好像比記憶中更加精神帥氣了一點。
「王總,好久不見。」
「你好你好。」
「喲,劉總,一年不見,都這麼富態了。」
他一邊四處打招呼,一邊笑嘻嘻的走了進來,對站在正門口前方的林光恆與張小姐一副視而不見的模樣。
林光恆先是一怔,接著就是羞惱情緒充斥了整個大腦。
都到現在了,林時恆居然還敢這麼看不起他!
張小姐也差不多的情緒,她一向是自覺自己相貌不錯的,在圈子裡也有不少同齡人喜歡,本來訂婚林時恆這個青年才俊她還是很滿意的,結果林時恆居然放著好好的董事長不當跑去把自己冰凍了,那也就怪不得她幫著林光恆奪權了。
她理直氣壯,還設想了如果林時恆質問自己,她要怎麼趾高氣昂回答,告訴他是他自己腦子犯抽才讓他們有可趁之機等等。
結果林時恆居然看都沒看她一眼,好像把她當成一個透明人一樣若無其事的擦肩而過。
張小姐氣的臉發紅,叫了他一聲:「林時恆!」
林時恆權當做是沒聽到,悠哉悠哉拿起了一塊精緻的小蛋糕吃了一口。
這種宴會吃食最精緻好看,可惜來參加的人都不怎麼會吃,最多端著酒杯到處走來走去的找人敬酒,無聊透頂。
張小姐見他這副樣子,更生氣了,「爺爺當初怎麼會讓我和你這樣的人訂婚,林時恆,既然你也來了,我正好跟你說一聲,我代表張家,跟你接觸婚約!」
周圍看似在聊天,實則一直在關注這場大戲的人們說笑聲一頓。
都被侮辱到這個份上了,林時恆要是再忍,那可一點不像是他之前的作風。
感受著周圍人的視線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林時恆聳聳肩,無奈轉過了身。
他這可不是忍,是懶得和註定失敗的人浪費口舌罷了。
「行吧,既然張小姐開口了,在場的又有這麼多的商場前輩,我林時恆宣布,與張小姐的婚約作廢。」
「祝張小姐與哥哥,在牢獄中,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林光恆身子一僵,第一反應居然是「來了,這個狗崽子果然有後招」。
張小姐一愣:「你這話什麼意思!」
林時恆拿著蛋糕,舒舒服服往沙發上一躺,慢條斯理道:「哥哥這麼喜歡林氏,我一宣布進冰凍倉,就立刻用盡一切手段將林氏握在手心裡,怎麼就不想想,我好好的,為什麼要把它讓給你?」
林光恆雙拳猛然握緊,死死盯住了他:「你知道什麼!!」
「父親這輩子在玩女人這門功課上做得好,老了老了,管理去公司來倒是力不從心了,林氏外憂內患,看上去風光無限,實際上內里早就爛透了,我這人啊,一向有自知之明,知道救不了,索性就不救了,哥哥你不是想要嗎?
我給你不就行了,對了,高助好用嗎?
他可是我手下第一得力人啊。」
林光恆臉色青青白白,「你是故意的!」
高助理之前是林時恆的人,林時恆進冰凍倉後,他作為公司二把手,第一時間倒戈入了林光恆帳下,幫他出謀劃策,又幫他四處搜集零散股份,讓他的股份最終勉強超出林時恆,這才登上了董事長的位置。
「你故意讓出公司,你給我下套,林時恆你怎麼這麼噁心!!」
「嗯哼,你說我噁心,那我就噁心吧。」
林時恆不在意的聳聳肩,拿了桌上的一個橘子剝開,一邊吃,一邊用著聊閒話家長一般的語氣接著道:
「要是我沒記錯,我進冰凍倉的時候,有個為期三年的大項目正在協商中吧?
哥哥你剛得了公司,急切做出成績,把這個項目拿下了對不對?
你拆了東牆補西牆,拆了北牆補南牆,瞞的了別人,你能瞞的住我這個前任董事長嗎?」
他絲毫不顧忌在場多少人會聽到這句話,又有多少人會在知道這個消息後撕咬林氏分一杯羹,只吃乾淨橘子,伸出手對著林光恆握手成拳:「拆到最後,林氏直接……砰!!什麼都沒了。」
「哈哈哈哈哈哈哥哥,看你這憔悴的樣子,這一個月沒少防著我吧?
放心,我什麼也沒幹,守法公民,怎麼會去暗地裡搞你呢,我啊,什麼都不用干,只要安靜的看著你把林氏拖垮就行了。」
「你好像還把張家拉進來了吧?
可惜,這麼大的虧空,張氏也堵不住,你們兩家估計要在牢里見面了。」
張小姐不敢相信的轉頭看向男友,等看到林光恆面如土色的模樣後,瞪大了眼:「林光恆!你連我也瞞著!!」
「我沒有,我只是想周轉一下,給我一點時間我能周轉好的,我能的……」
「唔,要是我沒醒過來,或許你真的能吧。」
林時恆吐出橘子籽,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不過誰讓你女朋友要挑釁我呢,看看,我這人啊,就是太直腸子,被人家一氣,忍不住就把公司的事給說漏嘴了,估計股票要下跌吧,哥你為了集中股份坐上董事長位置,把錢花的都差不多了吧,可惜啊,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股份,最後全成了泡沫,誒喲,我真是一想想,我就替哥哥心痛。」
林光恆雙目滿是血絲,看著懶洋洋靠在沙發上的林時恆按住心臟一副「好痛好痛」的樣子,簡直恨不得幾口咬死這個弟弟。
「你故意的!!你陷害我林時恆,我要告你!!是你故意做了陷阱坑我,是你!!!」
「我可什麼都沒幹啊。」
林時恆一攤手,「諸位長輩們都在,都替我評評理,我林時恆身體不好,不得不去冰凍倉睡了一年,這一年裡啊,我哥哥他搶了我的公司,和我的未婚妻有了姦情,占了我父親留給我的老宅子,現在居然還好意思怪罪我。」
林光恆氣的身子都在抖:「高助理!!高助理是你的人,你讓他害我!」
「什麼你的人我的人的,我當董事長,他就是我的助理,哥哥你是董事長,他就是你的助理,聽你的話去集中股份,怎麼就是害你了,哥哥你這個態度可不行,好事自己拿,壞事下屬擔,以後沒人會願意為你做事的。」
「哦,不對。」
他衝著林光恆勾唇挑眉笑:「差點忘了,哥哥你要坐牢了,恐怕未來二十年內,都不會有人幫你做事了。」
說完了,他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站了起來。
「行了,這場熱鬧我也看夠了,就先走了,諸位,我呢,在三年前註冊了個公司,叫揚臣,這三年也小有成就,以後呢,還請諸位多多關照,大家互惠互利。」
周圍安靜了一瞬。
揚臣的確是三年前突然冒出來的新公司,資金雄厚,下手毫不留情,短短一年就站穩了腳跟,還越來越厲害。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居然會是林時恆的產業。
難不成,林時恆三年前就想著要離開林家單幹了?
那他一年前突然宣布自己進冰凍倉,致使林光恆這個兄長趁人之危搶了林氏,恐怕也早有圖謀。
他這簡直是,一步一步引著林光恆往死路走啊。
林光恆也想明白了這一點,他白著臉,癱軟在了地上。
戰戰兢兢一整年,原來還是早就掉到了坑裡。
他完了,林氏也完了,張氏也好不到哪裡去。
而踩著他打出名聲的林時恆,以後商場上那些老狐狸也會儘量避免和他對上,以免落到林光恆這樣的下場。
釜底抽薪,殺雞儆猴。
一年過去,林時恆的手段,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噁心人啊。
***
林時恆這一戰打得的確漂亮,帶來的好處就是從那之後,很少有人願意得罪他,而他也不是個喜歡霸占一切的性子,有好處了大家分,他吃了肉也給人喝湯,長久以往,人們漸漸都誇起他做事暢快爽利,倒是不記得剛開始背後說他心機深沉小心眼的事了。
他漸漸將公司做大後,就退居二線,拿了股份,帶著母親到處遊山玩水散心。
鬍子敏的健康是用積分換來的,也讓她的壽命要比一般人長一些,足足活了一百零一歲,才在一次睡夢中安然離去。
她走後,林時恆坐在母親常躺的搖椅上,心裡倒是沒多少傷感。
人老了,總要走的。
好在母親這一輩子都有他孝順著,舒舒坦坦活到了安眠。
只是,唯一的親人離開了,他總有些寂寞。
寂寞的林時恆想了想,閉上了眼。
【系統。
】
【主人,我在。
】
【——走,去下一個世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