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你我斗過,我身旁有人,梁家也有外力干擾,打的不夠盡興。」
「不過,你的實力我粗淺了解,這段日子你名聲不小,我都聽聞了數次,這代表你實力進步頗快,而我也不算太慢。」
「來,你我公平一戰!」常歆更顯得認真,並沒有因為老龔和徐禁的神態表情而被干擾。
說實話,我再度怔住了。
常歆的確是認真的。
可於我來說,常歆給我直觀的感覺,是不在一個層面上的弱。
他認為的實力進步,其實,我已經和他拉開了極大的台階差距。
「你怕了嗎?」
「我知道的,像是你這種道門傳人,多少會有些名不副實,就類似於傷過梁鈺的那道士,大多的能力,心性都是吹噓!」
「你怎麼連當日那樣的果斷都沒有了!?怕影響了名聲!?」
常歆語氣愈發果決。
「常歆!別胡言亂語。」梁傑士嚇了一跳,趕緊制止他。
常歆的眸子裡戰意卻很濃。
我露出了笑容,才明白常歆非要和我一戰的原因。
他對梁鈺了解的倒是不少,也知道了梁鈺過去的事情,他更是對其經歷打抱不平,只是,他選錯了對象。
「我記得,我對你用過一擊雷法。」
「你接得住,我便算輸了,如何?」我沉聲說道。
因為常歆的坦率,我對他改觀更多了。
常歆頓時後退,這同時,他左右胳膊上各爬上來一條兩指粗細的蛇,不停的吐著性子。
頃刻間,他就一副陰柔匍匐的模樣,威懾十足。
「一招,你是看不起我,我說的是公平……」
「雷公電母,速降神通,隨我滅鬼,轟轟轟轟轟!」
我陡然掐訣,拳掌擊出!
堂屋的門,我都沒出一下,紅光在常歆的胸膛炸開,電蛇瀰漫!
慘叫聲驟然響起,常歆直接拋飛而起,重重撞在了大門的位置,那轟然巨響聲,足夠驚動整個椛家。
「見過找死的……沒見過這樣迫不及待找死的……」
老龔直咧咧嘴,嘀咕道:「臭老二都不敢直攖爺的鋒芒,娘娘腔你硬的不是地方哩。」
梁傑士呆滯的看著我,他額頭汗珠直冒,匆匆朝著常歆跑去。
「嗐,小鈺娘子真要便宜了這麼個看似有腦子,實際上也沒腦子的蛇人,倒讓人覺得不公。」老龔頗有幾分傷春悲秋的神態。
我瞥了老龔一眼,沒多言其他,要老龔是個活先生,下屍血在他面前怕是都不夠看的。
「他很誠懇的,老龔先生。」徐禁認認真真的說。
「去去去,你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懂個什麼?」老龔被破壞了情緒,顯得分外不滿。
不多時,梁家的人都出來了。
常歆被幾個人抬著回了堂屋,他嘴裡還在吐著白沫,眼睛略翻白眼。
雷法對妖異之物本就有壓制,如今我大幅度超過常歆,克制就更強。
「他沒有大礙,睡一覺,縈繞在身上的正煞之氣散了,明天就好了。」我說。
梁傑士總算放心許多。
「天色已晚,顯神賢侄也在這裡住下吧?我選幾個人手,明天跟你走?」梁傑士再道。
我便沒有拒絕了。
梁家住著,總算比江黃冥坊舒服的多。
梁傑士親自帶我去住處,他離開後,我剛上床躺下,老龔卻將江鄺養全了的命魂放了出來,一直在嘀咕著什麼。
我沒理會他們,沉沉睡了過去。
次日,去梁家大堂吃過飯食,梁傑士便帶著幾人來我面前了。
三個年紀和他相仿的中年人,居然還有常歆。
梁傑士的意思是,他們五人跟著我去行動,算是梁家的中堅實力。
常歆神態還有一絲虛弱,不過已經好多了。
他看我的眼神和昨天不一樣了,要清澈不少,沒有那麼多的矛頭,唯有露出來的情緒,是一絲絲敬畏。
拳頭說明了很多東西。
對梁傑士的安排,我並沒有其他意見。
徐禁有眼力見兒,聯繫了費房。
費房那邊一樣準備的差不多了,大約兩小時之後,他們的車抵達了梁家。梁傑士同樣安排了一輛車,載著他們的人,我則和徐禁同行。
離開江黃市,徑直前往雲都縣。
按照先前商議的結果,我們不去招惹丁芮朴,而是先去雲都山。
趕路的過程稍顯的枯燥,等到了雲都縣後,又行駛了半小時左右,才到了其縣城下轄的雲都山。
名字雖然是一座山,但這山高聳入雲,絲毫不弱於四規山,甚至和句曲山的龐大不相上下,一山之上更有數座峰巒,巍峨無比。
有個不方便的地方,就是費房除了這座山沒有任何信息,想要找到酉陽居士的下落,不亞於大海撈針,只能等老龔晚上出現,這就比較耗費時間了。
幾輛車停在山腳下,也只能等。
時間一點點過去,臨快到傍晚的時候,卻從山腳下走出來一人。
此人身材健碩,五官方正,看上去像是山民。
他從我們身旁走過時,還多看了我們幾眼。
本來他都走遠了,很快又折返回來,問我們來這兒幹什麼的?
徐禁瓮聲瓮氣地說:「走你的路,管得多?」
那五官方正的漢子,擰著眉頭看了徐禁一眼,才說:「好心好意和你說話,你怎麼開口吃了火藥桶?」
徐禁頓要生怒,費房做了個下壓的動作,才笑眯眯地說了句:「小哥住山里?有什麼事情,還望不吝賜教。」
那漢子眼神稍顯的古怪。
費房的確說話太文縐縐了。
「我不住山里,我是去上墳的,雲都山好多年都沒人住了,看樣子你們像是驢友?你們不要上山,尤其是不能晚上上山,天黑了鬧鬼,吃人不吐骨頭的!」那漢子煞有其事地說。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確挎著一個籃子,上邊兒還搭了一張布,布看上去很娟秀,還繡著一朵丁香花。
我若有所思,並沒有開口說話。
費房來了興趣,才說:「小哥不介意的話,多說幾句?」
「介意,好話說了,愛聽聽,不聽算了,再見。」那漢子轉過頭,匆匆便走了。
梁家的幾人面面相覷,費房也帶來了棺屍地一些人,他們身上的確大包小包。
「換個地方吧,這人不太對勁。」我沉聲說道,話語間卻依舊看著那人走遠的方向,目不轉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