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蕾蕾猛地睜開眼睛,黝黑的屋頂映入眼帘,不動聲色環顧四周,土屋。閱讀
房間裡沒有人,周圍很安靜,只有微弱的光線從狹小的窗戶里透過。
輕輕活動了一下手指,周身除了酸痛,沒有別的大毛病。
龔蕾蕾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只要還有自保的能力,其他都好說。
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龔蕾蕾此刻有些想笑。
看著自己白皙稚嫩的手掌,雖然有一層薄繭,但是比她以前可好看太多了。
碧藍碧藍的天空,微風輕拂著她略顯稚嫩的面龐,烏黑的髮絲吹起又溫柔的落下。
一切都是如此靜謐美好,直到……
「你們看,龔家丫頭是不是傻了,這大日頭曬的,還傻愣愣的站那,也不怕中暑了?」
「哎呀,受了這麼大刺激,難免有些失常,走走走,省的一會她那兇悍的媽又出來罵!」
幾個女人說說笑笑的從大門口走過,看龔蕾蕾的眼神中帶著絲絲憐憫和八卦。
龔蕾蕾也不在意,此時此刻,她還沉浸在意外穿越之喜中。
畢竟,對一個在末世生活了十年之久的人來說,此刻簡直跟在天堂沒兩樣。
何況還是死而復生,想到這,龔蕾蕾感覺自己心臟位置隱隱有些痛。
這具身體有些虛弱,又被曬了這麼久,搖晃了兩下,兩眼一黑,就在一聲驚呼中昏了過去。
「蕾蕾怎麼還沒醒啊?這藥管不管用啊?不行咱們再借點錢,把孩子送市醫院吧。」一個女人略顯急躁粗獷的聲音響起。
「哎,你別急,孩子受了這麼大的氣,一時想不開也是沒辦法,再說了,咱們還能借到錢嗎?」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響起,聽起來是個沉穩的中年漢子。
女人似乎是咒罵了幾聲,很快,龔蕾蕾就感覺自己額頭多了一雙粗糙的雙手。
睜開眼睛,和一雙略顯渾濁的淡黃色眼珠來了個對視。
空氣似乎都凝固了幾秒,很快,女人的眼睛肉眼可見的變得欣喜起來。
「娃呀,我可憐的娃呀,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媽也不活了!」
龔蕾蕾:「……」
雖然但是吧,這份母愛確實讓人有點動容。
「水……」龔蕾蕾剛開口,一個豁口的碗就餵到了她的嘴巴,冰冰涼的井水順著喉嚨下去,燥熱的五臟六腑終於平緩了許多。
「謝謝。」龔蕾蕾順口一說。
女人一聽急了,大手就摸上了龔蕾蕾的額頭,孩子這是傻了吧!
龔蕾蕾:「……」
「好了,孩子剛醒,別又被你給吵得昏過去了。」男人沒好氣的拉開自己的老婆。
這婆娘什麼都好,就是嗓門大性子潑辣,不過這也是他最看重的地方。
龔蕾蕾吃飽喝足之後,開始思考今後的生存問題了。
原主在村裡有個相好,其實也談不上是相好,就是家裡大人有意向讓兩人結婚,所以兩人之前就接觸了一段時間。
結果還沒有定親呢,男子就考上大學了,這親事自然就黃了,畢竟山雞哪能配鳳凰呢。
只是,男人的媽一個沒忍住在村里炫耀了起來,這下大家都知道龔蕾蕾被嫌棄了。
原主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臉皮又薄,一時想不開直接就倒下了,結果香消玉殞……
害,這些情情愛愛的小事情,至於嗎?
龔蕾蕾有些不理解,但是這絲毫不妨礙她對那個男人一家的厭惡。
上大學就了不起嗎?
額,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八十年代,在這個幾年都走不出一個大學生的鄉村里,貌似真的有點厲害。
但是……
龔蕾蕾皺了皺眉,再厲害也不能踩到她頭上。
淡黃色的粉末慢慢從指縫間飄散開來,好好的一顆鵝卵石直接就成了花盆土料的一份子。
「蕾蕾,吃飯了!」劉黃花,也就是龔蕾蕾的媽一喊,龔蕾蕾就美滋滋的拍拍手,進屋去了。
天大地大,乾飯最大。
「慢點吃。」劉黃花看著已經吃了三碗的孩子,心裡那叫一個美啊。
前幾天不吃不喝的樣子太嚇人了,還是現在這樣能吃能喝好。
下午劉黃花和龔安出去干農活了,龔蕾蕾睡了個午覺起來,只覺得渾身骨頭都是鬆軟的。
「有人在家嗎?」
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龔蕾蕾秀氣的打了個哈欠,慢條斯理的打開了大門。
「你們找誰?」來的是兩個中年男人,約莫四十來歲的樣子,其中一位笑眯眯的穿著的確良的白襯衫,看起來很是雅致。
「小姑娘,你父母在家嗎?」長相嚴肅一些的男人說話果然很嚴肅。
白襯衣男人看著眼前這個纖細高挑的小姑娘,明明處在破舊的環境中,卻依然出落得明艷美麗。
「不在,有事?」龔蕾蕾語氣很簡短,這兩人一看就自己爸媽就不是一路人。
「小姑娘,我們可以進去等嗎?」白襯衣說話很溫潤好聽。
龔蕾蕾仔細打量了他一眼,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
看起來是個好人的樣子,怎麼沾上那東西了?
「你們有事可以跟我說,是一樣的。」不想浪費時間,龔蕾蕾直接了當的開口。
兩男人對視一眼,嚴肅一些的男人有點不太高興,正要說什麼,就被白襯衣抬手制止了。
「是這樣的,我們聽說你們家養了一盆花,不知道可不可以賣給我?」白襯衣說完視線往裡看了看。
院子的一角有個破了半截的陶罐,裡面栽著一株綠植,中間赫然開著一朵紅艷艷的花。
龔蕾蕾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是它呀~
原主在山裡看它開的好看,就給挖了回來栽盆里了,這朵花就這麼一直開著。
「可以,五百你帶走。」
「你搶錢啊?」嚴肅男人沒忍住開口了,這小姑娘長得挺好看,心怎麼是黑的?
這世道一個成年男人做一天活計也才五到七塊錢,她倒好,獅子大開口啊!
龔蕾蕾一攤手,頭微微歪了歪,仿佛在說愛要不要。
嚴肅男人還要說什麼,白襯衫已經掏出了一疊錢,都是十塊和五十的,數了五百就直接遞給了龔蕾蕾。
嚴肅男人搬著那破陶罐,恨不得趕緊離開這裡,真的是窮山惡水出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