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表面

  我抬眼對上郁瑾言的視線，幽暗的眼眸諱莫如深，看不出什麼情緒。

  如果一定要有，那便只剩下眼底划過的一絲嘲諷。

  我直視他的視線，微微轉身看了一眼陳凜。

  「我小姨的鄰居，」我說，「也是我的朋友。」

  許是察覺到我和郁瑾言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勁，陳凜上前一步，做了個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陳凜，是時虞姐的朋友。」

  郁瑾言的視線從我的身上移開，淡淡掃在了陳凜的臉上，

  周遭有一瞬間的沉默，還是林昕月打破了這份安靜。

  她伸出手挽住郁瑾言的胳膊，身子往他的方向貼緊了一點，像是宣示主權一樣，語氣卻又很隨意的樣子。

  「阿言，我們先回酒店好不好？趕了一天的路，好累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林昕月話音落下的一瞬，我似乎看見郁瑾言微不可聞地蹙了蹙眉。

  但那只是一晃而逝的事，郁瑾言神色溫柔地轉過眼看著林昕月，很淡地說了一聲「好」。

  也是，他對林昕月只有數不盡的耐心，怎麼可能會對她皺眉頭。

  我收回視線，語氣平常。

  「那就不打擾了，再見。」

  擦肩而過的是一瞬間，郁瑾言身上淡淡的檀香被林昕月身上的香水味遮蓋，有些刺鼻。

  我迎著風向前走著，心情驀地變得有些煩躁，也許是越來越冷的晚風，也許是不斷吹亂在臉上的頭髮，總之一切都讓我感到心浮氣躁。

  唯一不變的是安靜地走在我旁邊的陳凜。

  他不知道在想什麼，一路上都安靜地陪在我身邊，走到小區不遠處的超市里買了幾板QQ星，提著袋子出來，發現還有一籃車厘子。

  他笑著說：「我好像聽齊阿姨說過，你喜歡吃這個，看見這個超市里有，就買了一些。」

  我不知道小姨是什麼時候跟陳凜說的這些，我也沒心思去了解。

  一路無言地走回小區，一直到快到了電梯口，陳凜才忽然開口了。

  他問：「剛才那個男人，是不是郁氏集團的少爺？」

  我腳步一怔，回過頭看著他：「你認識他嗎？」

  陳凜笑了笑，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但是我知道你在郁氏電商工作，郁氏電商是郁氏集團少爺名下的公司，剛才我看你又叫他郁總……所以自己推測的。」

  我啞然失笑：「好像比起計算機，你更適合去學心理學。」

  陳凜輕聲說：「其實很多事情，只要留心留意，就會發現的。比如郁總對剛才那個女人，好像有點不耐煩。」

  林昕月？

  我想起林昕月靠在郁瑾言身上時，他眼底一閃而過的不耐，原本我以為只是我的錯覺，可陳凜現在一說，我覺得有些奇怪。

  「那是他的女朋友，」我說，「他們感情很好，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對誰那麼好過。」

  不知道是不是我這句話的語氣有什麼問題，話音落下之後，陳凜垂眸看了我很久，似乎是在觀察著什麼。

  良久，他才笑了笑說：「那可能是我看錯了，但也有可能，有的事情，不能只看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