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我第一次來濱海國際。
和海市其他的高端私人會所有所不同，濱海國際的隱私性很低，出入的人群也大多都是普通人，就連包間都沒有私人的，只需要提前打電話預定就好。
八方會所更是看上去平平無奇，只有五樓一層樓。
濱海國際人多眼雜，一樓的電梯門口排起長龍，很多都是學生模樣的打扮，商量著去哪家新開的日料店打卡。
我看了看運行緩慢的電梯，決定走樓梯，繞了好一圈路，才終於發現了隱蔽的樓梯口。
心裡不免有些詫異，周凌為什麼會約這樣一個地方，不像是他的風格。
想了想，也許是迎燈老師的要求吧。
他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出現過，就代表了他本身就比較低調。
一口氣走了五樓，我不免有些氣喘吁吁，一直以來體能都不是我的強項，大學時候跑八百米從來沒有及格過，郁瑾言看著我跑了接近六分鐘的成績，給出的結論是——
若是他奶奶還健在的話，應當能和我一戰。
想到他難得的幽默和放鬆，我沒忍住嗤笑一聲，抬起眼來，剛好對上了面前牆上的一張鏡子。
看著鏡中眉眼俱笑的自己，我心下微顫。
從來沒想過，我在想起郁瑾言時，還能露出這樣的笑容來。
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妝發，深呼吸幾口氣之後，我這才走向了周凌告訴我的房間，敲了敲門，聽見周凌的聲音。
「進來吧。」
我推門而入，面上帶著標準化的應酬笑容。
可這道笑容慢慢凝固了一下，我看著包間內隻身一人坐著的周凌，忍不住皺了皺眉。
「周凌？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裡，迎燈老師呢？」我有些著急，「難道他還不願意跟我談一談嗎？」
周凌沒忍住笑了出來。
「時虞，你這變臉速度可真夠快的，臉一下就耷拉下來了，怎麼，很不樂意見到我？」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免有些失望，「迎燈老師怎麼說？難道他又臨時改了主意嗎……」
我自言自語地揣測著，絲毫沒注意到周凌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的眼神。
直到我想不通原因，抬眼和他對視，才發現了他笑意盈盈的眼睛。
「看著我幹什麼？」我蹙眉問。
周凌也只是笑了笑，拿出一份合同給我。
「時虞，你看看，要是沒問題的話，就簽個字吧。」
我狐疑地拿起桌上的文件，翻開一看，竟然是迎燈老師與專場合作的商業合同？
我看了周凌一眼，謹慎地一條一條看下去，屏住呼吸。
好在合同內容並不多，真正有約束的條款只有三條。
一是合作金額為1000萬，二是對接工作人員只能有我一個人，三是整個專場直播要由他來主持，我負責配合就好。
我定睛一看，還有一個附屬條件。
此份合同生效後，我和迎燈老師就算是達成了短暫的勞務關係，我為他服務，所以專場結束後，他會支付我一百萬的酬勞。
不管怎麼看，這份合同對我而言，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迎燈老師只認我一個人，就代表了我在這次的工作中占據了話語權，以後不必再聽從郁瑾言或是林昕月突如其來的「要求」。
再加上這一百萬的勞務費……
我看向周凌。
「為什麼？」
迎燈老師和我素未謀面，為什麼如此信任我，又為什麼要為我爭取利益？
周凌微微一笑，緩緩開口。
「其實我在籌備《末世法則》這本書的時候，書中的女主角，是以你為原形的。我一直記得大學的時候，有天晚上你坐在學校體育館的天台上跟我說，如果什麼時候爆發了喪屍或者地球迎來了末日，咱們這個體育館很適合囤貨求生。」
我看著周凌，眼中慢慢溢滿了不可置信，整個人坐直了身子，饒是我千想萬想，也從來沒有想過這樣一種可能性——
周凌……就是我一直在找的迎燈老師？！
「時虞，」周凌說，「你是第一個知道我這個身份的人，其實我還挺高興的。」
他向我伸出手來。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