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瑾言話音剛落,我下意識地往大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想了想,還是不想讓林昕月聽見我的聲音,走向臥室關上了門。
並不是想要幫郁瑾言隱瞞什麼,只是單純地不想讓林昕月知道以後找上我的麻煩。
家裡已經算是我為數不多能讓我清靜的地方了。
確保林昕月聽不見聲音之後,我才對著電話那頭的郁瑾言說道:「我在家,你女朋友就在我家門口,郁總,什麼時候回來解決一下?」
也許是聽出我的話音里的嘲諷,郁瑾言的聲音變得有些冷。
「我的事情要怎麼處理還不勞時副部長擔心,我打電話來是來提醒你,別出門。」
我當然明白郁瑾言的意思。
不過是和我一眼的顧慮罷了。
只不過我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而郁瑾言是擔心林昕月知道以後會吃醋傷心。
腦海中再次浮現出林昕月和她母親的對話,我心裡只覺得諷刺,一句話也沒有回答,掛斷了電話。
惹怒郁瑾言也不要緊,反正就算我什麼也沒有做,他對我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掛斷電話後,我躺在床上,說不上是逃避還是覺得煩躁,我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下意識地不想聽見除我以外的任何聲音。
以至於當手機振動聲再次響起來的時候,被被子壓住的摩擦聲大得將我嚇了一跳。
我以為是郁瑾言又打了過來,接起電話的時候語氣有些不耐。
「還有什麼事嗎?」
可沒想到那邊傳來卻是蔣姣有些虛弱的聲音。
「時虞,你睡了嗎,我這邊出了點兒事情,需要你幫個忙……」
我皺了皺眉,坐直身子。
蔣姣的聲音聽起來很不好,她這個人一向樂觀活力,很少會用這種虛弱疲憊的聲音說話。
「出什麼事了?」我問。
蔣姣頓了頓,儘可能輕鬆地說:「我在這邊……出了個小車禍,但是我帶來的錢不夠,這邊不認國內的銀行卡和信用卡,你能不能換點錢去給我寄過來?」
我的心瞬間置若冰窖。
「車禍?」我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嚴不嚴重?你現在在哪裡?需要手術嗎?你……」
蔣姣打斷了我的話:「時虞你冷靜一點,我沒事,」她甚至輕輕笑了笑,寬慰我,「右腿骨折了,但是你放心,不會有生命危險,醫生也說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現在只是需要錢而已。」
我呼出一口氣,翻身下床。
「好,你別擔心,我現在就去想辦法,」我一邊套上外套一邊說,「有什麼事情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好,」末了,蔣姣像是想起什麼,著急忙慌地叮囑我一句,「千萬別給我爸媽說,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他們兩個知道了肯定會在家記得團團轉,說不定一個飛機飛過來,他們人生地不熟的語言還不通,我怕出事。」
我明白蔣姣的顧慮。
曾經,我也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對父母閉口不談的人。
「放心吧。」我說。
蔣姣的事情刻不容緩,我換好鞋就推門而出,卻剛好看見了郁瑾言的背影。
他正打算開門,聽見動靜後轉過身來,蹙眉看著我,似乎很是不滿。
「我不是說過了嗎?叫你今天不要出門。」
我左右看了看,林昕月已經沒有在過道了。
不知道郁瑾言說了些什麼讓她離開,但顯然這病不關我的事。
我面無表情地盯著他:「郁總給我的工資只能命令我在工作八小時內聽從您的指示,但現在不是上班時間。」
我越過他的身側就要走向電梯,手臂卻被他驀地抓緊,我皺眉回頭,卻看見了一張明顯比我更加慍怒的面龐。
「這麼晚了,時副部長是打算去哪裡約會?」
在他的眼裡,我永遠都是這麼不堪。
我用力想掙脫他的手。
「不關你的事。」
郁瑾言紋絲未動:「時虞,我勸你不要在我的面前白費力氣。」
他雲淡風氣的話顯得我的掙扎更加可笑,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心裡擔心著蔣姣的情況,越來越著急,聲音也不免大了幾分。
「放開我!蔣姣出了車禍,我要去給她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