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假的！
大炎人口眾多，家族林立。
家族與家族之間經商，如若相隔較遠，這就存在一個運貨的問題。
加之這個世界以武為尊，除了大家族外，很多中小家族都不願冒風險親自送貨。
這時，鏢局便應運而生。
不過，干鏢局的人，都是在刀口舔血的人。
賺的錢，也都是拿命換的。
因為，總有些綠林山匪或邪門歪道喜歡通過打劫來輕易獲取不義之財。
正因如此，鏢局算作江湖勢力之一。
也因如此，縣城中不允許設立鏢局。
因為官府擔心鏢局因某原因帶來江湖仇殺，一旦鏢局設立在縣城內，有仇殺者尋上門來，若是牽連了附近居住的百姓，那就不妙了。
所以，大炎天下雖鏢局眾多，也有強有弱，但所有鏢局的位置都在縣城之外，且必須在離縣城100里外的地方。
並且，如若鏢局出事，即便是被滅門，官府也不管，最多派人來收屍。
正應證了自古流傳的一句話：江湖事，江湖了。
只要不危及到縣城內的百姓，官府自然也不想插手這些江湖事。
這也是大炎朝廷上千年來默認的一個潛規則。
當然，這還是因為人手遠遠不夠的問題。
官府即便想管，派一群官兵去緝拿一群江湖人士？
基本上是有去無回。
如若派高手前去呢？
大炎高手確實多，但高手再多也抵不過這大炎天下因江湖而起的禍事多。
而且高手也要空出時間來習武，又哪來的時間天天去抓這些江湖人士？
因此，每個縣城只設巡捕司，讓捕快防範進城的江湖人士不害人即可。
……
衡北縣以南200里，為衡南縣。
衡南縣西南120里，官道旁，有一處宅院。
宅院的牌匾上，上書四個大字，莫氏鏢局。
因為馬車拖著貨物，速度不快。
楊軒跟著莫風等人，到卯時天微微亮時，才抵達鏢局大門。
鏢局中，一部分人還在熟睡，只有些僕從和丫鬟起來幹活，一些鏢師早起習武。
當莫風帶著人走進時，鏢師們詫異幾分，待看到一行人各個都身上帶傷，他們面色一變，紛紛前來攙扶、詢問。
十二名鏢師出門，僅活著六名，此事不小。
再加上半月前被劫鏢，這次又出事，更是雪上加霜。
前院的動靜有些大，將還在熟睡中的莫家一行人驚醒。
莫家家主莫雄，其妻銀素素，其子莫劍，聯袂趕來。
一家子看到莫風等人傷痕累累的形象，頓時大驚。
「三弟，怎麼回事？！」莫雄一臉擔憂，面露關切，眸中又透著苦澀。
自己親弟弟受傷，做哥哥的自然是萬分關心。
而弟弟受傷，回到的鏢師中又有六位已是屍體，那麼這趟鏢定然是出事了。
想到莫家當前的局勢，這個消息可謂是晴天霹靂，不給莫家一條活路啊。
「大哥，又是程家！」莫風咬牙切齒。
「又是程家！！」莫雄一驚，旋即一臉慍怒之色。
莫雄吩咐僕從和丫鬟及鏢師們照顧受傷的鏢師，並讓一名僕從去請郎中前來醫治。
旋即，他攙扶著莫風回房，讓莫風上床榻休息，並問其事情脈絡。
而被邀請而來的楊軒倒是受了點冷落，但楊軒無所謂，僅是笑笑罷了。
人家親人出事，又逢家族遭難，顧及不上他十分正常。
楊軒理解，跟在莫雄他們的身後，進了屋裡。
莫雄扶著莫風上了床榻，他在床榻邊緣坐下。
緊接著，莫風陳述事情經過，直至說到楊軒時，莫雄一家子才反應過來。
莫雄、銀素素、莫劍一家三口轉身看了楊軒一眼，繼而抱拳彎腰，莫雄滿臉感激道：「多謝楊大俠救我三弟性命，我莫雄無以為報，以後楊大俠若有事相召，我莫家必在所不辭！」
楊軒微笑：「不必如此，楊某隻是隨意而為，只是我現在對你們口中的程家倒有些興趣，可否說來聽聽？」
話落。
莫雄臉上浮現怒意，道：「半月前，我二弟莫雲押了五車貨物被劫，十位鏢師兄弟盡數被殺，慶幸我二弟他趁機逃了回來，但也是重傷垂危，如今仍是昏迷不醒。」
「我二弟昏迷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帶頭之人，程家程宏』。」
「當時我們都感到不可思議，程氏鏢局在東邊的大豐縣，與我們又沒有利益衝突，為何會劫我們莫家的鏢，從而結下死仇？」
「我帶著一行人前去大豐縣外的程氏鏢局討個說法，可是……」
莫雄感到些驚懼，又滿是疑惑：「這程氏鏢局院內空無一人，屋內灰塵遍布，桌椅碎裂，乾涸的血跡斑斑，明顯是拼殺過後的場面。」
「後來我向附近的百姓打聽，百姓說，早在一月之前的某個夜晚，程氏鏢局中傳出刀劍聲和慘叫聲。」
「百姓們的宅子離得遠，也聽不清晰，但在百姓們的議論下，程氏一家疑是慘遭滅門！」
「不然，為何上至家主程宏一家四口，下至一個僕從丫鬟都了無蹤影？」
「定是有人毀屍滅跡！」
聞言。
楊軒皺眉：「既然被滅門，那半月前你二弟說程宏劫鏢那不就自相矛盾了？」
「對啊，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莫雄百思不得其解，有點兒懵圈，又滿是怒氣。
突然，莫雄看向床榻上的莫風，急切問道：「對了，三弟，楊大俠既然把那黑衣人殺了，那你看清了他的臉沒有，他到底是不是程家之人？」
話音一落，莫風忽然驚醒：「大哥，你不說我還真忘了，楊大俠突然現身相救，我等劫後餘生，當時真沒想到這一茬。」
「你在這休息，我去看看！」莫雄起身就走。
楊軒、銀素素、莫劍三人緊隨其後。
院落中。
馬兒和板車已經分開，馬兒在吃著飼料，板車上的屍體被僕從一一抬到了地面，用白布遮掩。
莫雄大步走來，來到白布前，蹲下身掀開白布，只要是黑衣蒙面人的屍體，他就會迅速揭開蒙面人臉上的面罩。
七名黑衣人的面罩全被揭開，但看莫雄的臉色，不難發現這七人並不是程家之人。
直到最後一位蒙面人，也是帶頭之人的面罩被揭開時。
莫雄眸光大驚，指著此人屍身的臉，憤怒不已：「程家管家程平，果然是你們程家幹得好事！如此看來，程家被滅只是他們自導自演的一場騙局！！」
話落，銀素素、莫劍及附近的一群鏢師盡皆滿含怒意。
可楊軒卻是眉頭微皺，雙手環抱的他不斷地打量著這所謂程平的臉。
直至看到這程平的面部邊緣有處小小的結痂時，他陡然上前，蹲下，伸手到程平耳垂後，兩指捏住一層皮，用力一撕。
一張假臉頓時被楊軒拿捏在手，而這所謂的程平也露出了真實面目。
莫雄大驚失色：「竟是假的？！」
所有人都面露驚駭之色，目露驚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