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說說吧。到底什麼情況？」沈玄度在辦公桌前坐下。
他笑眯眯看著姜超老婆的樣子，並沒有讓對方感到輕鬆，甚至還更加害怕了。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要說。」於小雲害怕地縮著肩膀不敢去看沈玄度。
「那不如讓我來提示你一下？」沈玄度還是那副笑模樣。
於小雲低著頭依舊不敢看他。
「他有沒有死而復生過？」沈玄度又問。
「你怎麼知道……唔……」於小雲大驚失色並脫口而出，然後她反應過來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是已經為時晚矣，她驚恐地看沈玄度。
「說吧，都到這個時候了，就別瞞了。」唐染坐在桌前也不老實，東摸西摸，愣是讓她從抽屜里摸出了一兜花生。
她拉著雲臻坐下，把花生丟他懷裡：「我想吃。」
雲臻雖然這會兒還有些木訥，但是還是老實接過了那兜子花生，老老實實給她扒殼。
不僅如此，他還順手從桌上抽了張乾淨的紙，給她折了個紙盒，把扒下來的花生米放進紙殼裡才捧到唐染跟前。
旁邊的沈玄度看得嘴角直抽抽，這是服侍了多少回啊？
才這麼有經驗？還做得這麼面面俱到。
「我……其實……在一周之前，我老公確實出過事。」
於小雲低著頭並不知道室內的安靜並不是因為她的沉默造成的，她以為沈玄度這會兒已經不滿她的嘴硬，壓力過甚之下，這個平凡的女人終於還是選擇了開口。
這段時間姜超的工作很多，說起來其實已經超過了他的負荷，但是因為確實是個人熱度最高的時候，節奏稍微慢一些就相當於眼睜睜看著錢從手裡流走。
他們夫妻倆就是草根出生，一起從少年時期就打拼到現在。能有賺錢的機會哪裡捨得放過，所以就一直硬撐。
那天又是超強度工作，姜超錄完一個健身節目下工後剛回到車上就咽了氣。於小雲當時也在車上，因為老公猝死嚇得半死。
於小雲一想到那天的情形還是忍不住覺得心驚。
姜超剛上車，就直接倒在了座位上。於小雲還以為他是累了，一邊開車還一邊跟他說話。姜超夫妻倆就是搭檔幹活，平時姜超的助理和司機都是由於小雲兼職。主要出發點也是為了能省一點是一點。
於小雲一邊開車一邊跟後面的姜超說話，結果說了半天都沒有回應，她才發覺有點不對勁。不管怎麼喊，姜超都倒在那裡一動不動。
於小雲把車停到了路邊，爬到后座去一摸才發現人都涼了！
於小文慌得要命，撥急救電話的手都是抖的。
結果救護車還沒有到，人就又活了過來。
於小雲一直以為自己當時太慌亂了，所以才沒有探准鼻息。
現在想想，其實那個時候姜超確實死了。
「他死而復生之後難道沒有任何異樣嗎？」沈玄度有些奇怪地問。
「有倒是有。他因為健身的緣故，每天的餐飲都是特定的。但是活回來之後他就不再維持日常的健身習慣了，並且也開始吃正常人的飯菜。我一直以為他是因為差點猝死才想著要改變一下生活方式的。」
於小雲也是懊惱，當時姜超推託不想去醫院檢查的時候，她就應該堅持一下的。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嗎？」沈玄度繼續問。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於小雲這會兒也哭了。
「剛剛你為什麼不讓我們檢查他的身體？是怕發現他死了嗎？他今天是什麼失去呼吸的？」唐染一邊吃著花生一邊插嘴。
於小雲臉色有些難看：「我……」
她其實是抱著一種僥倖心理。覺得既然上一次能夠死而復生這次說不定也可以。
結果姜超竟然一直都沒有醒過來。
「我是真的不覺得他這次會死……要不然你們再把他放車裡試試？上次就是在車裡復活的，這次說不定還是需要在車裡。」於小雲含著淚哀求沈玄度。
沈玄度擺擺手不理會。
唐染倒是又有了一個新問題：「這次綜藝節目的錄製邀約是在姜超復活之前還是復活之後？」
「復活之後，節目組主動聯繫我們的。」於小雲說著說著，感覺自己的眼淚越擦越多。
明明兩個人已經夠努力了，只是想過更好的生活而已，為什麼要發生這種事情？
「去問問劉青。」唐染把一顆花生米丟進嘴裡，朝沈玄度揚了揚下巴指揮道。
「已經安排人去問了。」沈玄度剛說完，手機就響了，他接起手機，聽裡面的人嘰里呱啦說了一堆後，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怎麼了？」唐染好奇地問。
「我讓人加急把那個死老鼠送回去化驗了。」沈玄度回答。
「哦？」唐染立馬來了精神：「情況不對？」
沈玄度抬起眼看了下於小雲，看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才小聲告訴唐染：「化驗室的人說這個老鼠雖然看著平平無奇，但是其實是那個妖物的精血所化，你削掉的它的全部血肉都不及這巴掌大的東西。」
唐染一聽就冷下臉了：「所以，現在這最精華最重要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
「沒錯。」沈玄度惱火地點點頭，到底是摘了他們的桃子？
唐染有一搭沒一搭地拈著花生，她心裡總覺得有哪裡奇怪，然後她又問沈玄度：「你記得我在遊樂場裡抓到的那個混合魂體嗎？」
沈玄度想了一下：「你用柳條帶去非人管理局的那個？」
「沒錯。那個現在在哪裡？還好嗎？」唐染問。
沈玄度一個電話撥過去，結果又是他不想要的：「存儲處的人說那玩意兒消失了。」
又消失了？雲海也是憑空消失的。
唐染覺得現在所有發生的事情好像被一根看不見的線串聯在了一起，只是她現在暫時還不知道這根線在哪裡。
她下意識地看向雲臻，雲臻還低著頭認真地給她扒花生。
唐染幽幽嘆了一口氣，這些到底是衝著她來的？還是衝著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