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臻此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的目光落唐染身上。
唐染這會兒在水裡穿的裙子是用泳衣改良過的，一條拖著長長紗裙的貼身裙子。完美的身材曲線再加上那雙逆天的長腿。
果然不是人，人哪有這麼完美？
雲臻捲起褲子坐到了泳池邊，他把腿泡在水裡，企圖通過這個方法來給自己快要燃燒的心降降溫。
沒有什麼比生理性的喜更讓人明白愛情的衝動。
雲臻自青春期之後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大腦里除了廢料沒有其他東西的狀態了。
冰涼的水和眼裡溫熱的皮肉讓他的腦子燉成一鍋粥。
雲臻儘量讓自己把心思放在花姐身上，還和她假惺惺地討論起了攝影技術問題。
但是他不動，唐染卻還在水裡游著。
他的腿感受到盪起的水紋，明明和她只是在一個游泳池裡，但是雲臻還是不爭氣的手指發麻。
雲臻面帶微笑地看著花姐，但是在此刻雲臻的視線里只能看到一張一合的嘴，他什麼都聽不見了。
什麼爆光、什麼光圈、什麼特寫，統統都化成水流被撥動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嘩……」水裡那條美人魚來到了他腿邊，從水裡探出臉來，殷紅的嘴唇笑得惑人。
「花姐走了，我們什麼時候走？」見雲臻遲遲沒有反應，唐染潑了一把水在他臉上，這才讓魂不守舍的雲臻回了神。
「什麼？」他左右一看，才發現花姐和她的團隊早就已經走了，游泳池這邊這會兒只剩下他和唐染兩個人。
「啊！我還想等她拍完了我再借她那個鏡頭給你拍兩張的！」回過神來的雲臻懊惱地捶了一下地。
看雲臻這孩子氣的反應，看起來有點可愛，唐染忍不住笑了。
「你可放過我吧，還拍呢？都多晚了，我今天好累。下次有機會再拍。」她扁扁嘴故意這樣說。
雲臻被唐染這麼一說才發現這會兒天色早就暗下來了，月亮都掛上了樹梢。
「你想再游一會兒還是我們回去？」雲臻問唐染。
泡在水裡舒服，唐染有些捨不得走：「再玩一會兒吧，反正今天晚上也沒有什麼事。」
雲臻沒什麼意見：「嗯，別回去太晚就行。」他伸手撥了撥水面，看唐染又游到了對面。
天色暗，他看不清，只能看到唐染的背。
他知道唐染皮膚很白，她的白是那種珍珠一樣瑩潤的白，如同玉石一樣。
雲臻還在和唐染說話：「你好像很喜歡游泳？」
他的聲音很溫和從容，唐染背對著他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對呀，我喜歡水。」
雲臻輕聲笑著，聲音很淡，好似他現在的渴望都是幻象。
他表面上明月清風，其實扒去外衣裡面藏著凡人最醜陋的欲望。
他就是個普通人，一個大俗人，一個這會兒滿腦子只想著談戀愛的笨蛋。
「我有事想和你說。」唐染從那頭遊了過來，雲臻下意識地將腿從水裡拿了出來，盤著腿坐在岸上，還把等會兒唐染要用的浴巾拿了過來。
夜色下，他的臉頰有些微紅，但是萬幸的是唐染並沒有發現。
「我覺得我對那個雲漣的思路錯了……」唐染一邊游一邊說著自己的想法。
她有理有據地說了一堆後，雲臻迅速抓住重點：「所以這次你要接受雲漣的討好，拿自己當誘餌？」
「也可以這麼說。」唐染覺得如果雲漣總是這樣停步不前的話，她確實會主動去接近那傢伙來誘導他做些什麼。
「我……」雲臻想說「我不同意」，但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因為他已經發現唐染說出來只是通知他一下，並沒有和他商量的意思。
他有些不高興，但是又捨不得對唐染說什麼，只得悶悶地回答：「那你注意些，我看那小子有些神神叨叨的。」
唐染扭頭看了他一眼又笑了：「你這會兒有些怪怪的。」
雲臻垂著頭，目光落在唐染攀在池邊的手上。蔥白一樣的手指細細長長，指尖是濕漉漉的粉。
他覺得自己的手指頭又發麻了，於是無意識地捏著浴巾扭來扭去不說話。
唐染以為他是擔心又有什麼奇怪的妖怪冒出來傷害他：「別擔心，只要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害你。」
雲臻一時無語，他自己覺得這會兒明明月光正好，周圍又安靜，兩人之間的氛圍也有些曖昧，為什麼唐染就是感覺不到呢？
他又氣又好笑，故意用誇張的語氣拍馬屁：「哇！唐小姐真可靠呀！」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唐染確實是這輩子他想依靠的另一半。
滿懷少男心事的雲臻一邊默默在心裡想著，一邊在昏暗的燈光下紅著臉盯著唐染看。
他此刻沉浸在單戀的甜蜜中，還不想出來。
「回去吧。」唐染撐著手壁上了岸，聽到雲臻都餓得肚子咕咕叫了。
明明餓了，還傻乎乎坐在這裡陪自己。
對上雲臻仰頭看自己的目光，唐染毫不客氣地捏了一把他的臉：「趕緊回去吃晚飯，你的肚子吵到我了。」
雲臻這時也發現自己肚子在叫了，有些臉紅：「其實我最近在減脂……」
「回去吧，時間也挺晚的。再呆下去金豆就要來找我們了。」唐染朝雲臻伸手。
但是雲臻卻直接站了起來，然後把懷裡的浴巾為唐染裹上：「夜風有些涼。」
唐染側頭看到雲臻的臉，他漂亮的眼睛裡有一種溫柔的寧靜，原本想調侃自己就算吹再涼的夜風也不會著涼的話哽在喉嚨里沒有說出來。
別用這種眼神看她，至少不要這麼近地看著她。
唐染覺得自己被這目光看得背後有些麻酥酥的感覺，好像有小蟲子在爬，不自在極了。
雲臻小心地幫她把浴巾攏好，但是他顯然也發現了唐染的不自在，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動作。
兩人正維持著這樣要抱不抱的姿勢時，金豆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臻哥！丁哥來了，你們回來不？」
他的聲音熱情、開朗、有朝氣直接打破了兩人之間古怪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