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難道此非謊言乎？

  相較於諸多妖精對人世痴痴迷戀，夜雀實為獨特之妖，視人類若敝屣，初見凜，她蹙眉不展。

  「碎顱骨，曲藝頗佳，頗具歌手風采矣。」

  凜一番讚賞使得正欲驅趕少年的夜雀一怔，須臾間欣喜若狂，幾步上前，手捂心口：「汝……汝言吾可為歌唱家，難道此非謊言乎？！」

  凜淡笑點頭：「嘿……不錯，確實尚可。較此刻僅會病態呻吟的調調，更切合吾輩青少年之趣味。」

  聞言，夜雀明眸彎彎，歡快地振翅空中一圈，旋即落地，喜容可掬。

  見她如此高興，凜亦微頷首，他所言非虛，的確認為快速節奏的曲調更能吸引青年。

  「呀哉，人之少年也有傑出者！想你們人類，倒也會說實在話嘛。」

  然爾言，於你而言……讚揚即為實話耶？

  心中暗諷一番，凜面部表情卻如常：「說真的，你找個樂團，再編幾曲，裝扮再略開放些......罷了，如此也不錯。給你個話筒與伴奏，稍加包裝，足可作為偶像歌手出道。」

  凜摩挲下巴，鄭重道：「再加上幾位高貴之交，偶像到實力派歌者的進階並非難事。還可參演戲劇，接拍些商映撈一筆，嗯嗯。」

  這些話語夜雀半懂不懂，只好揣摩些許，水汪汪的眼眸眨動，滿心喜悅地看著這名為"星探"的人物。

  話鋒一轉，凜語色轉為嚴肅低沉：「然而，尚欠太多，欲成為頂級歌唱家，須學而進步矣！」

  「請教，指點吾！」

  愚笨的夜雀被忽悠得如墜迷霧，心中只有明星之路，全無察覺陌生人突如其來的話語有何不妥。

  見小碎顱已然入戲，凜心慰點頭，思索片刻計劃，接著言道：「首要便是，缺一傳音利器，無法傳聲千里，稍遠些，原音質損已失。」

  「其次，裝扮太平庸，未能吸引眼球。」

  「再者，僅有鼓聲伴奏過於單一呆板，優良之樂伴奏關乎歌曲品質，此乃歌手必留意之要。」

  「末尾，選曲不當！觀周圍之妖因不合意，才如毒癮犯般瘋狂，故寫出大眾接受的歌曲至關重要。」

  「唯有克服四事，方可成為真正歌者也！」

  夜雀聞言低頭思索，恍然大悟，激動望向凜，伏地長跪：「求前輩指點！」

  三分鐘之內，厭惡之人便晉升為敬仰前輩，其轉變之快毋須任何緩衝。

  此正顯示如今之妖，乃至未來的妖，多數智欠妥當。

  凜竭力抑制欲將她抓起拍暈鎖牢的衝動，以免用作幽幽子好感道具。他起身，莊重道：「第一條易解，此工具我便有。然價值不菲，輕易相贈，於珍寶有失公道矣。」

  凜舉起擴音喇叭，一開即嚎兩聲。

  為閻王專門設計，改造過的強力擴音喇叭果不同反響，兩聲即壓住眾妖狂熱，僵立原地。

  如此奇異效應，讓夜雀愈發信服凜的廢話，緊盯其手中喇叭，臉上微微發熱，手指絞衣擺搓揉，雙足侷促擺動。

  「那、那個......小民貧乏，無以贖之......」

  「何用金錢計量珍品！」凜佯怒，「以等值之寶物交換，或數件寶抵償皆可。」

  夜雀受其喝斥險哭泣，猶如燒烤架上的烤骨，眼睛泛紅：「吾不過一介夜雀，怎會擁有寶玉啊！」

  她說的無謊言之嫌，凜輕蔑瞥去，隱藏厭惡的目光。

  人見之河童富可敵國，欲啥有啥，你是中期妖怪，怎的這般拮据，如此尚能領一小隊，今日妖界墮落至此耶？！

  思量再三，如今之夜雀貧寒雖似巫女靈夢，但壽長哇！等他返回未來，千餘年積攢的財寶頗豐！這筆借貸，值矣！

  於是他再柔聲拍了拍夜雀之肩：「錢財乃身外之物，區區小事。你看，次條、三者我可以助你解決，唯有第四條曲藝創新最為重要。通常歌者為收集靈機需游山覽水，且要在人間繁鬧或妖界秘處傾聽評價，以悟自性。」

  「前輩之言極是，如此偏居，確難成就頂尖歌手。」

  「嗯，如此，且從大隱於市做起。我投資，助你在妖界市場經營，一能體會生活之道，尋覓靈感；二可聆聽世人之評論，了解鬼神怪談之趣聞；三可賺銀子。」

  說罷，凜搖搖喇叭：「雖價連城，但我視君為有緣人，以優惠之價予你，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枚金幣，每日息為千分之五，或有寶物時歸還我便可。」

  小碎顱骨感慨萬分，翅膀微微顫動，望著凜的目光宛如千里馬碰見了伯樂，眼中盡寫恩人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