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路邊，聶文星伸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上車之後，聶文星打算就此回家。
看了一眼正在專心開車的司機師傅，他心想：還是趕緊回家舒舒服服地窩在沙發里點個外賣吃吧。
這時，路邊的小區傳來一聲尖叫。
「有人跳樓啦！」
司機師傅猛地一剎車，推開車門就沖了下去。
聶文星有點無語，心裡埋怨一聲，但還是解開安全帶下車跟了上去。
兩人走進小區，見一棟單元樓下面圍攏了一堆居民。
司機師傅一邊說著「讓讓」一邊分開人群擠進去，當看清跳樓者時，聶文星不禁皺起了眉頭。
那是個小孩子，可能才剛上小學。
他落在一片栽滿灌木的花壇裡面，身上穿著睡衣，腦袋下全是血。
司機師傅過去摸了一下他的脖子，說道：「還活著，趕緊打120！他是從幾樓跳下來的？」
身旁的居民圍了上來。
「這孩子是老楊家的，住在四樓，是不是父母不在把他一個人關屋裡了，怎麼就掉下來了？」
見司機師傅想要衝上樓去，聶文星卻一把拉住了他。
「師傅，您這是……」
司機師傅沒有解釋，只是沖聶文星擺了下頭。
「你上四樓看看，我在這裡等救護車。」
注意到聶文星懵逼的眼神，司機師傅開始不停地和那孩子說話，試圖喚醒他的意識。
「救人要緊，你先上去看看，等會我再跟你說！」
不得已，聶文星上了四樓，幾個居民也跟來了。
聶文星敲了幾下門，無人應門，便詢問周圍的居民們說。
「物業那裡有備用鑰匙嗎？」
一個年長的大爺說道：「應該沒有，不過小區不遠處有個開鎖的，但得派出所開示證明才行。」
「我就是警察，叫他過來開鎖吧，有我證明！」
樓道中傳來一道沉悶的聲音。
「你不是計程車司機師傅嗎？怎麼來湊這熱鬧啊？」
聶文星看著快步跑上來的司機師傅，有點不敢相信。
「我是警察，計程車司機只是副業，所以…麻煩你了小伙子。」
說著，司機師傅將自己的證件拿了出來。
「這樣啊，那我能先回去嗎？我有點急事。」聶文星問道。
「很抱歉不行，你也是目擊證人，等會還要麻煩請你回去做個筆錄，實在是不好意思。」
既然大叔都這麼說了，聶文星只好暫時跟著他。
聶文星站在樓道里等待，突然嗅到一股血腥氣，其中還摻雜著一絲奇特的香味。
他一開始以為是樓道里的氣味，當把鼻子湊進門一聞才發現，氣味是從門內飄出來的。
聶文星大驚，立即拉了拉大叔的胳膊道：「事情有點不對，我聞到有血腥味。」
「那我們先進去，不過進去之後別亂動。」
聶文星點點頭，剛給開鎖師傅打過電話，應該很快就能進去了。
至於那一絲奇特的香味，聶文星倒是沒有說出來。
說命案現場有奇怪的香味，這誰會信啊。
大約五分鐘後，鎖匠被請來了，在看過大叔的證件之後，這才動手開鎖。
很快，鎖匠就把鎖捅開了。
推門一看，客廳里到處是血，沙發後面露出一雙穿著拖鞋的腳，顯然是有人倒在那裡。
圍觀的居民發出一陣驚呼聲。
「老楊家出啥事了？」
「是不是進了賊了？」
「光天化日之下，物業是幹嘛吃的！」
「就是就是，交這麼多物業費還不如養只狗好使！」
說著，眾人要往裡面擠，大叔拼命阻攔。
「大家退後，都退後！我是警察，這有可能是一樁命案，不要破壞現場，謝謝大家了！」
「我們就看一眼，我們跟老楊做鄰居十幾年了，他家出了這麼大事，我們能不關心嗎？」
仍然有人在不懈努力，大叔擋在門框上的胳膊快攔不住了。
這時，一個沉著而嚴厲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你們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嗎？！這是命案，你們如果有人在現場留下半個腳印，到時候要給我們警方增加多少工作負擔！」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幾名警察站在樓梯緩步台上，被他們這樣一呵斥，眾人也悻悻地散了。
為首的中年男子繼續道：「等等，麻煩現場的人把姓名和聯繫方式留一下，之後我們要挨個走訪。」
其中一個居民有些不樂意了。
「警察同志，我們平時都忙，這案子肯定是外來的人幹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見案件與自己扯上關係，其它人也紛紛附和。
幾名年輕的警員冷笑。
一個個縮頭烏龜，小孩跳樓沒人敢上前察看，看熱鬧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積極，現在要他們留下聯繫方式，又都慫了。
為首的隊長將語氣放軟了下來。
「我不是說這案子和你們有關係，在場各位都是目擊證人，比方說你們看見什麼可疑人員進小區，這些我們都得了解一下。」
「如果你們以為破案是靠警察的話那就錯了，破案是靠大家提供的線索！各位也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你們家中吧？」
這半唬半嚇的話讓眾人一個個噤若寒蟬，紛紛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身後的年輕警員拿手機一一記錄。
將在場圍觀的人的聯繫方式記錄完畢後，為首的隊長這才滿意地點頭。
「還有，這件事請大家一定要保密，在偵破之前千萬不要亂說，因為兇手極有可能還在小區附近活動，極有可能是你們見過的人，我絕非危言聳聽，你們如果到處說，搞得不好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眾人面色蒼白，隨後紛紛點頭。
「那不妨礙你們辦案了警察同志，請一定要抓住兇手啊！」
做完簡單的筆錄，眾人也都散了。
聶文星鬆了口氣道：「不愧是隊長，處理群眾關係就是拿手。」
大叔笑笑，從口袋裡掏出煙。
「那是，那位可是市刑偵大隊隊長凌天海，平常人想見一面可是很難的，你小子今天算是走運了。」
說著，大叔給聶文星也遞上了一根。
「謝謝，我不抽菸。對了，大叔您貴姓？」
「我叫陳隆。嘿！你小子不會是娘娘腔吧！長得細皮嫩肉的還不抽菸。」陳隆打趣道。
聶文星嫌棄地瞅了他一眼，特別叮囑道：「菸頭可別亂丟，不然你也會成嫌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