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萬千柔情(全劇終!)
五年後。
杭州。
「小姐貴姓?哦,潘小姐是嗎?久仰久仰!請潘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本相師鐵口推斷、算命無數,生平從來不打誑語,在這靈隱寺外、西湖岸邊,那是有口皆碑的!——哇,從你手中這簽格來看,此是一隻上上之簽啊!」
熙熙攘攘的蘇堤之上,行人如織,美景如畫,叫賣吆喝此起彼伏,情景好不熱鬧。一個身著青衫的黑面小廝,戴著小帽,坐在算命桌前,極為正經的拉著位年輕小姐的玉手,似模似樣的點頭推斷。
「上上之簽?」小姐驚喜道:「先生,能不能麻煩您說得再詳細一點?」
先生大剌剌點頭,極為正經的望著她:「我觀小姐面如滿月、眸似春水,眉間隱有一股清新的空氣,仿佛這三月的西湖,春雨欲來,美不勝收啊!來來來,把你小手伸出來——哎呀,你這手心的脈絡,就仿似紅線凝聚、桃花盛開,正是喜事降臨之相!恭喜小姐,賀喜小姐,要不了幾日,你就會遇到一位中意的郎君啊!」
「噗嗤,」那西湖之中隔得不遠的一艘畫舫上,兩個嬌艷如仙的絕色少婦俏立船頭,仿佛剛剛出水的並蒂蓮花,聞言同時輕笑。
「師姐,你怎也不去管管他?叫他在那裡信口開河,又不知要拐騙幾家小姐?」右手邊一個少婦眉目如畫,顧盼間搖曳生姿,說不出的狐媚,她咯咯笑著,打量著身旁的師姐。
師姐臉頰暈紅,嗔道:「要管你去管,他是你的小弟弟,最聽你的話了!前幾日,不還帶你一道回微山湖泛舟來著?」
「師姐,你是在吃醋嗎?」嫵媚的女子笑得花枝亂顫,湊在她耳邊輕道:「他待你也不錯啊!前幾天回京的時候,還與你在那千絕峰上雙宿雙棲,仙子姐姐好一番嬌媚模樣,咯咯!」
仙子呀的一聲面紅耳赤,羞得急急低下頭去:「難怪他喜歡叫你狐狸精,你這樣子,便連他的魂魄也勾去了。我來問你,你每年都與他回苗寨,到底所為何事?」
「我就喜歡勾他的魂!誰讓他是我的小弟弟呢!」狐狸精嫣然輕笑:「要說我帶他回苗寨,那也是早就約好的。痴痴的依蓮小阿妹,在苗家苦苦等了他那麼些年,可這個小弟弟卻裝聾作啞整三載,還是去年回家的時候我才叫那小阿妹心愿得償!哼哼,結果倒好,小弟弟嘗到了甜頭,今年自己主動要回苗寨探親去了,這個氣死人的小壞蛋!」
「你啊,」仙子無奈搖頭:「這樣的寵著他,直把他慣成了個霸王!」
「慣他又如何?」狐狸精緩緩道:「師姐你想想,他連皇帝都不願意當,花花江山也不要,就喜歡這人間逍遙,那是何等的胸襟!便是再多幾個女子喜歡又如何?那是上天補償他的!」
說到這裡,她忽然神秘的眨眨眼,嘻嘻笑道:「再說了,有徐長今送他的陽參,以小弟弟的身子骨,十輩子都用不完!」
這個安師妹,怎地什麼露骨的話都能說出口,寧仙子面紅心跳,臉頰火熱無比。再細想她的話,卻是大有道理。若小賊真的成了九五之尊,雖榮華富貴黃袍披身,作為她的妻子,只怕只能終生留在皇宮了,那將失去多少的人間樂趣?再說,他生性逍遙,天生就是這種性子,若改了,就不是那個笨笨的小賊了。
如此一想,便心下釋然,望見那蘇堤上口燦蓮花的黑臉小賊,驀覺心中無限的溫暖。她微微一笑,回過身去,只見艙中掛著一副動人的畫卷。
畫的左邊是一個黑眉黑臉的男子,嬉皮笑臉、歡樂開顏,懷中摟著一個身披婚紗的絕麗女子。婚紗潔白似雪,更映得那女子肌膚晶瑩,容顏絕麗,她眉眼暈紅著,羞喜低頭,盈盈一水間的溫柔,仿佛融化了山川河流。
「小弟弟的畫技,當真是出神入化。」安師妹順著她眼光望去,頓時瞅見了這旖旎的畫卷,忍不住的嘖嘖輕嘆:「這婚紗漂亮之極!對了,師姐,我一直想問你。小弟弟給你畫這婚紗像的時候,你確定你是穿著衣裳的嗎?」
這是什麼話?寧仙子急急輕呸,羞惱白了她幾眼,嗔道:「你以為都是你嗎?我可聽說了,有人穿上婚紗讓他畫像的時候,還沒畫到一半,那婚紗忽然自己脫落了,這畫卷的名稱倒也好聽,就叫做春光乍泄!」
「師姐,你說的是這個嗎?」安師妹嘻嘻一笑,緩緩揭開隨身攜帶的畫卷。
茫茫的草原天高地闊,在那正中仰臥著一個絕色艷麗的女子,潔白的婚紗隨風飄浮,晶瑩修長的玉腿裸露在外。
仙子紅著臉笑道:「原來你都隨身帶著的!這畫倒也絕了,把你的性子和他的性子一絲不落的映入了畫中。」
安師妹眼神柔媚如水,輕道:「這樣不好嗎?我便是喜歡這樣的他!這名字也起的好,春光乍泄,嘻嘻,不知他腦子裡到底裝著多少東西,怎地什麼都能想出來?」
好一個春光乍泄!望住那眉目暈紅的安師妹,寧仙子嫣然輕笑,無聲打量著岸上那黑黑的小賊,心裡忽如陽光初升般溫暖!
「先生,你所言可是真?」聽相師吹得天花亂綴,蘇堤上的潘小姐羞澀低頭,緊張握住手中的籤條小聲道:「請問這幾日,具體是哪一天?」
「哦,這個,也許是明天,不過呢,更有可能就是今天,說不定就在此時!」先生眨眨眼,一本正經道。
「哼,你還不如直接說就是你呢!」旁邊站著的丫鬟一把搶回小姐的玉手:「小姐,這個登徒子騙人的,不要信他,我們快走!」
「這,這——」潘小姐猶猶豫豫的看了先生幾眼,不知如何是好。
「三哥,三哥,」一個青衣小廝急匆匆衝到先生身邊,上氣不接下氣道:「不好了,不好了,二少爺和人打起來了!」
「什麼?」三哥刷的站了起來,臉色大怒,氣勢洶洶:「打我兒子?活得不耐煩了!四德,叫上兄弟們,抄傢伙!」
他二人連算命攤子也不管了,火燒了屁股般打頭就走,那算命的相書掉落在了地上都沒有察覺到。
潘小姐急忙彎下身去,將那相書揀了起來,只見外皮上寫著「賴布衣神相三十六算法」幾個正氣大字,下注一行小字「真材實料,童叟無欺!內部秘傳,請勿外泄!」旁邊還畫著一個黑模黑臉的先生,閉目沉首,捏算有度,好一副仙風道骨模樣。
果然是修道之士!小姐心生仰慕,欣喜中急忙輕輕翻開這神奇的三十六算法。
「呀!」小姐面紅耳赤,嚇得急甩小手,那鮮艷的「賴布衣神相三十六算法」啪的掉落地上。
潘小姐呼吸急喘了半天,急忙摸摸發燙的臉頰,心裡還在噗噗亂跳。見左右無人注意自己,她心情稍微平抑了些,拿步正要離去,忽又想起了什麼,目光落在那「三十六算法」上,臉頰鮮紅一片。
她猶豫了半晌,偷偷打量了左右,竟似鬼使神差般的彎下腰去,一把將那小書抓在手裡,鼻尖香汗涔涔。
「小姐,你做什麼?」丫鬟奇道。
小姐啊了聲,臉頰火燒,急忙將那算法揣進懷裡:「沒什麼,沒什麼!我要回家學算術!金蓮,我們快走!」
小姐生恐多留一刻就被人識穿,主僕二人腳步匆匆,疾速消失在人群里。
船上那絕麗的師姐妹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忽然羞紅著臉,嗤嗤輕笑起來。
「世上之人,多是欺世盜名之輩!也唯有我那小賊,才能卑鄙下流的堂堂正正、昂然不懼,是下流人中的君子!」師姐眼眸溫柔似水,輕輕言道。
「嘻嘻,」安師妹嫵媚道:「師姐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
先生與四德腳步匆匆,心急火燎的趕到西湖邊一處大宅前。尚未停穩,便聞前面一聲稚嫩的嬌呼:「爹——」
一個扎著羊角小辮、約莫三四歲的小女孩歡喜著奔了過來,那紅撲撲的小臉鮮紅一片,便似個粉雕玉琢的洋娃娃。
先生急忙一把將她抱起來,在她小臉上親了口:「憶蓮寶貝,你二哥呢,他在和誰打架?贏了還是輸了?」
憶蓮眨巴眨巴了眼睛,脆脆道:「二哥不讓我告訴你!他說你只會拖他後腿!」
「什麼?這個小兔崽子——」被自己兒子鄙視了,先生頓時暴跳如雷,正要去尋他算帳,卻聞身後噗嗤輕笑:「你啊,也不知多大年紀了,卻怎還與自己的兒郎鬥氣?」
那說話的絕麗少婦,眉目如畫,裙帶飄飄,便如畫中的人兒一般,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旁。
「青旋姨娘——」憶蓮欣喜的喚了聲,急切鑽入那少婦懷中。
先生大喜過望,一把拉著她手:「好老婆,你怎麼也來了?不就是兒子打架麼,他打不贏,還有他爹呢!保准不叫咱們兒子吃虧就是!」
肖小姐在憶蓮的小臉蛋上親了口,無奈望了自己夫君幾眼:「你啊,把錚兒一個人留在宮中,孤苦伶仃的。自己倒好,放著正事不做,跑來西湖邊陪暄兒打架!」
肖小姐說起兒子,眼圈便有些紅了,先生摟住她柔軟的腰肢,溫柔道:「有你和仙兒、芷晴她們輪流照顧錚兒,再加上徐大人、洛大人、李將軍輔佐,什麼事情辦不成?我留在宮中,也實在幫不了什麼忙啊!」
他的性子,肖小姐最是了解,唯有無奈嘆了聲,嬌嗔道:「仙兒和芷晴姐姐昨日還在責罵你,說你這爹當的最為輕鬆,卻把她們累的夠嗆!哼,我不管!今年你去高麗度假的時候,一定要帶著我!」
「那當然了!」先生神秘的眨眼,在她臉上輕吻一下:「今年去高麗度假,就只有我們兩個,好不好,寶貝?」
肖小姐臉頰暈紅,心生歡喜,忽又想起了什麼,哼道:「你老實說,在高麗那邊,除了長今,你是不是還養了個小的?」
「沒有的事,絕對沒有的事!」先生急急發誓。
「真的?」肖青旋微笑望著他:「我怎聽說,那邊還有位美麗的奇人,每年都等著你去與她相會!而你也正好每年都要去一趟高麗!」
先生苦惱嘆了口氣:「人,確實有這麼一位!不過,我要是說我是去給她做三陪的,你信不信?」
「三陪?」肖小姐眉頭一揚,怒道:「她好大的膽子,竟讓我夫君為她作陪!我這便擬旨,著高麗王即刻處死她——」
「慢來慢來,」夫君嚇得急忙攔住了她:「青旋,不是那樣的,她不是壞人!」
「不是壞人?」肖小姐狐疑的望了他半晌,才拉住他手,溫柔道:「林郎,她和你到底有什麼關係?」
「那個,她是我的一位老朋友!說起來,我之所以能遇到你們,她是立了首功的!可是除了我,她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朋友了。所以,她非常的寂寞,就提出了一個很合理的要求,希望我每年都能去陪她吃、陪她玩、陪她——咳,咳,陪她聊天!」
肖小姐想了半晌,眨眼笑道:「原來是這麼個三陪!那她要你陪她多久?」
「她說,等到有一天,我數清了她頭上的白髮,她就可以一腳把我蹬開了!」
肖小姐愣了半晌,噗嗤道:「你這朋友倒也有趣,直接說喜歡你不就行了?既然想要你陪著,她為什麼不嫁給你!」
「那是不可能的!」先生長出口氣:「她說我蹂躪女性,犯的是重婚罪!沒有砍我的頭,就已經是便宜我了!」
「重婚罪?」出雲公主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大華哪條律法里有這麼一條。只得搖頭微笑:「說我林郎蹂躪女子?那她怎還送上門來?這世上的女子啊,多是口是心非!我看她能忍到幾時?」
「是,是!」林郎忙不迭點頭,又是苦惱,又是歡喜。
二人正說著話,遠遠的堤上忽然奔來個窈窕的身影,急切喚道:「壞人,壞人——」
這稱呼夠特別的,林晚榮嚇了大跳,慌忙迎了上去:「慢點,慢點,我的二小姐唉,你是要嚇死我啊!」
他一把將玉霜抱進懷中,急急撫摸她小腹,倒將二小姐羞得俏臉通紅。
這些年過去,玉霜早已不復那個青澀的小丫頭,她髮髻高盤,嫵媚俏麗,便是一個如花少婦,幾可與大小姐比肩了。
肖青旋笑著拉過二小姐:「妹妹,你都有身子的人了,可千萬莫要魯莽!」
玉霜羞澀應了聲,拉住先生的手:「壞人,家裡來客人了,娘親、姐姐和凝兒姐姐正陪她聊天呢!」
「客人?」壞人想了會,臉色忽然大變:「你是說陶小姐?乖乖玉霜,你趕快回去,就說我不在,出長差了,去高麗、去突厥、去西洋,說我去哪兒了都行!就是別說我在家!」
二小姐嘻嘻一笑:「這個藉口,你已經用了四年了!人家陶姐姐說了,今日要是見不著你,就要在我們林家門外搭上一座草堂,常住不走了!」
「這,這——」壞人目瞪口呆。
「爹,你為什麼要撒謊啊?」依偎在青旋懷中的小憶蓮,眨著美麗的大眼睛,不解問道。
她爹老臉一紅,急忙撫著女兒的頭髮,小聲道:「我的小乖乖,不是爹撒謊,只是有些人,爹是不能見的!唉,你現在年紀還小,長大了就會明白的!」
聽他如此搪塞,二小姐哭笑不得,拉住出雲公主道:「姐姐,你說怎麼辦?」
肖青旋嘆了聲,還未說話,憶蓮忽然欣喜的指著前方:「爹,姨娘,你們快看,我娘來了!」
堤上行來一個匆匆的身影,美麗娟秀,溫婉可人,望著先生笑道:「大哥,有你的信!」
「我的信?」大哥奇了聲,眨了眨眼,卻不去接信,偷偷拉住那女子的手,小聲道:「巧巧寶貝,你跟大哥說實話,是不是陶小姐叫你送的?」
巧巧將憶蓮抱進懷中,笑著道:「這是今日送到我們酒樓來的,指明由你親收,上面未有落款,我也不知是誰!」
送到酒樓去的?這是誰來?先生接過那信箋,便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傳入鼻孔,急忙拆開那信封,略掃幾眼,臉色頓時一變。
「咦,好像是西洋字!」二小姐最是好奇,湊過去看了幾眼,忽然喜道:「我知道了,是香君!她又給壞人寫信了,嘻嘻!」
「不要瞎說!」壞人急忙對二小姐眨了眨眼,又偷偷打量肖小姐的臉色。
青旋似笑非笑的望著他:「林郎,香君還給你寫過幾次信?」
「這個,這個,」夫君訕訕笑著:「我回去數一數!青旋,我和香君沒有什麼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是嗎?」肖小姐淡淡道:「每次法蘭西人前來,小師妹都會捎來三個信封,我和師傅各一個,另一個是給誰的?」
「咳,咳,是給我的嗎?哎呀,你不說,我差點忘了!」他急忙打哈哈,又偷偷拉住了青旋的手:「老婆,你還不相信我嗎?我和小師妹,真的什麼都沒發生,我以我的良心保證!」
肖青旋哼了聲,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香君信里說什麼?你可不要欺負我看不懂西洋文!」
先生滿臉尷尬:「小師妹說,五年期限已至,她下個月就要回來了,到時候一定要教會我一句西洋文!」
「什麼西洋文?」肖小姐不解道。
「這個,這個——」先生吶吶兩句,不知該怎樣開口。
二小姐眨了眨眼,忽然拍手笑道:「我知道,愛老虎油!姐姐教過我的!」
愛老虎油的典故,在林家乃是眾口相傳的秘密。望著那垂頭認罪的夫君,肖青旋忍不住長嘆了口氣,默默拉緊他手:「你啊,你啊,家裡等著一個,西洋又要回來一個,這可怎生是好?」
先生也是陣陣頭疼,這兩件事情,絕非他本意,只是世事諸般變化,往往出乎人意料。莫非真如安姐姐所說,他放棄了世間權力的巔峰,上天便以另外一種形式來補償他?
他煩惱多多,心事重重,沒想到自在逍遙之時,竟也有這許多幸福的煩惱。
正為難間,望見憶蓮動人的小臉,他猛然一驚,這才想起所為何來:「四德,四德,暄兒在哪裡?」
他這一喊,幾位夫人才想起林家二郎正在和別人打架呢!諸人慌成一團,四德從堤邊草叢裡冒出來:「三哥,二少爺在那兒呢!」
幾人快步趕到岸邊,卻見前方綠柳茵茵,煙波浩淼,西湖風景美不勝收。
在那不遠的河岸處,兩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正扭在一起翻滾廝打,全身上下都沾滿了泥巴,煞是好看。
那年紀大些的,生的和先生一樣的黑,臉頰塗滿了稀泥,眼珠子骨碌碌亂轉,一看便知是個不好惹的主。他此時已穩穩占了上風,將身下那幼些的小男孩狠狠壓住:「小子,你投不投降?」
下面那小孩被壓住了,看不清模樣。但見自己兒子占了上風,先生頓時喜的眉毛都立起來了:「暄兒好樣的,打架就不能輸,這才是你爹我的風範!」
「絕不投降!」被林暄壓住的那稚童,卻也硬氣的很,清脆的童音傳來,聽著隱有幾分熟悉。
「打輸了還不投降?」小林暄有些惱了:「看來我要使絕招了,不要說我沒提醒過你,我這一式叫做龍抓手,乃是我爹的成名絕技!縱橫江湖十餘年,未曾有過一敗!」
玉霜和巧巧捂唇輕笑,肖小姐紅著臉白了自己夫郎一眼。先生滿頭大汗,忙道:「誤會,誤會,其實這一式叫做鷹抓手,暄兒這小子自己給它改了名字!」
林暄身下的小男孩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什麼龍抓手,分明就是鷹抓手,我爹早就跟我說過了!」
林暄大怒:「龍抓手是大名,鷹抓手是小名,遇上你喜歡的女人要用龍抓手,遇上喜歡你的女人就要用鷹抓手,這些,你爹都沒有教過你嗎?哼,你爹的學問,連我爹都不如!」
幾位夫人同時瞪視,先生嚇的臉都白了,急急擺手道:「冤枉啊,我從沒教過這些,暄兒自學成才的!」
那被壓著的小男孩頓時怒了:「胡說,我爹比你爹強一萬倍!」
「是嗎?」林暄哈哈大笑:「那好,小子,報上你的名號,讓我看看你爹是誰?」
「你先報!」小男孩的聲音更大了。
「好!」暄兒嘿嘿道:「說起來不是嚇唬你,我爹是林三,我大哥是皇上,我是林暄。你要惹怒了我,我們三人一起打你!」
「哼,那有什麼了不起?」身下的小男孩盎然不懼,大聲回道:「我的草原名字叫做伽伽林,大華名字就叫做林伽,我娘是金刀可汗,我爹,我爹也是林三!」
林暄眨了眨眼,驀然放聲大笑:「你爹也是林三?笑死人了,天底下還沒見過跟我打架搶爹的呢!」
林伽?巧巧、玉霜、肖青旋同時大驚。
先生腦中熱血上涌,刷的衝上去,將壓在上面的林暄抱下來,只見那下面的小男孩緊咬著牙,握緊雙拳,面容倔強,一副不服輸的模樣。
「伽兒,你,你怎麼來了?」先生驚喜交加,一把抱起那幼小的林伽,吧吧親個不停。
「爹!」林伽興奮的抱著他脖子:「我可找到你了!」
小林暄睜大了眼睛,驀然抱住他腿:「三哥,你弄錯了,我才是你兒子啊!他是誰?」
「他叫林伽,是你弟弟。」先生極為嚴肅的板著臉:「暄兒,你怎麼能欺負弟弟呢?我教過你多少次了,一定要謙和忍讓、以德服人,不能隨便動拳頭!」
你教過我的可不是這些!林暄聽得欣喜不已,拉住林伽的手嘻嘻笑道:「我說呢,難怪打架這麼厲害,原來是我弟弟!這下你爹和我爹的學問,總算一樣了!林伽,你真厲害,再過兩年就趕上我了!」
林暄隨了他爹,性子極是討喜,與誰都合得來,小林伽聽得高興,急忙拉住了哥哥的手:「二哥,你也很厲害,出手從來都不講套路!」
講套路可不是我林某人的風格!先生哈哈大笑著抱緊兒子,那邊青旋已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欣喜道:「林郎,這就是伽兒?」
她這些年來,全心照顧繼承皇位的趙錚,未曾去過草原,對這小林伽,還是頭一次見。見這小傢伙生的雙目炯炯、虎頭虎腦,與林郎模樣已有九分相似,頓時歡喜不已。
「你是青旋姨娘?」林伽小手拉住她:「我娘叫我向您問好!」
「好,好!」肖小姐撫摸著他的小腦袋,煞是喜愛。又對身邊的林暄道:「暄兒,記住了,以後可不能欺負伽兒!」
林暄大剌剌點頭,一手拉住憶蓮,一手拉住林伽:「娘親,你放心好了,除了我爹稍微有些難辦,其他人,誰也欺負不了我們!」
連兒子都知道你不好惹,肖小姐笑著望了夫君幾眼。
我這兒子,真是繼承了他老子的衣缽啊,先生哈哈大笑,親了暄兒的小臉幾下,又拉著林伽的小手道:「伽兒,你怎麼來了?上上個月我去草原,你不是剛騎上汗血馬,鬧的正歡嗎?」
「是娘派我來的!」林伽昂首挺胸道。
「什麼?」先生聽得大驚:「你娘派你來?你才多大年紀,怎麼能走這麼遠的路?你娘真該打屁股——」
「誰該打屁股?!」一個甜美的女子聲音,驀然在他背後響起。
先生身子一顫,緩緩轉過身來,面前的女子亦喜亦嗔,雙眸水般溫柔,含淚輕笑凝望著他:「窩老攻——」
望見她鬢角那兩朵潔白的梅花,林晚榮驚喜之中雙眸濕潤,緊緊握住她的手,萬千柔情湧上心頭。
(全書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