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德蘭的戰敗,讓馬恩斯在德國國內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在德國從來都不乏親唐人士,可以說唐人肩並肩地與德國人作戰,協助德國取得獨立;又手把手地教德國人搞產業,才有了歐洲經濟黃金時代的德意志經濟奇蹟。即便在德國主流媒體大肆渲染大唐霸權主義和日耳曼種族優越論的背景下,仍然有一部分人不希望將大唐視為敵人。
德國戰敗,讓這一股力量又再度抬頭。以德意志國際主義革命黨中以布勞恩為首的一批人,在這些年屬於被馬恩斯一派壓制的一撥人。德國海軍近乎全軍覆沒之後,幾乎所有歐洲人都明白拒唐人於歐洲之外的戰略企圖已經徹底破產,歐洲的戰敗可能只是時間問題了。布勞恩看到了希望,一個將馬恩斯拉下馬的希望,於是他鼓動黨內的一些反馬恩斯分子,開始提出德國退出歐盟,單方面與大唐媾和,恢復德唐友好的傳統關係。
在一個初冬的夜晚,布勞恩和上百名國革黨內高層在漢堡郊區的一個會所舉行酒會。這個酒會是存在目的性的,在德意志國革中,如果能夠得到三分之二的代表委員的聯名,就能夠發起臨時大會,然後罷免掉現任的主席,同樣的流程在國會中也能夠實現,繼而罷免德國總統。布勞恩的打算就是進行這樣的一場逼宮。
布勞恩在酒會上對代表們說道:「……德國已經到了一個生死存亡的盡頭,有人正在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將整個國家領入深淵。這裡的很多同志都是當初用自己的鮮血締造國家的人,我們決不能坐視我們用生命和精神建立起的偉大德意志就這樣被摧毀。相信現在已經沒有人懷疑了,這場戰爭就是一場徹頭徹尾愚蠢至極的戰爭,我們因為什麼滑稽的理由,跟我們最親密的朋友翻臉了,現在有人正在送我們的兒子們去戰場無謂送死。這決不能允許,也決不能繼續下去了。今天召集大家,就是希望大家能夠站在國家人民的立場,站在歷史潮流的立場,做出正確的選擇,為了德意志的未來,為了我們所有人的希望……」
可是,就在布勞恩的講話還沒進行完的時候,這個小會所的大門被粗暴地踢開了。一群身穿軍裝,卻沒有軍銜和部隊標識的傢伙,帶著一張張冷若冰霜的臉闖了進來。
布勞恩叫道:「你們是什麼人?!」
為首的男人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鷹鉤鼻,水藍色的眼睛中帶著冷酷的味道,他面無表情,摘下自己的帽子,卻看也不看布勞恩等人,反而是回頭對自己身後的手下,用沙啞的聲音說道:「送他們上路。」
一群軍裝的特務,舉起手中的衝鋒鎗,對著大廳內的代表們一陣瘋狂的掃射。布勞恩眼中帶著驚愕,但是因為他站在最前面,第一個就中彈倒下了。
短促的一陣射擊之後,所有的代表都倒在血泊之中,為首的鷹鉤鼻上前觀察一下,想確認所有人都死掉了。
仍有一絲氣息的布勞恩突然抓住了他的褲腳,「走狗……你們,你們是馬,馬恩斯的走狗。」
鷹鉤鼻不說一句話,也不掙脫布勞恩的手,到現在,他還是不正眼瞧一下布勞恩這個黨內很有地位的大佬,仿佛他什麼都不是一樣。
幾秒鐘之後,布勞恩咽下了最後一口氣,死不瞑目。
鷹鉤鼻挪了一下腿,看到褲腳上有一絲血跡,表情才變得有些不悅。
他回頭說了進來之後的第二句話:「收隊。」
一大群黑軍裝的特務沉默離去,而外面站著的一群人,則抱著汽油桶,將整個會所都灑了一遍。一根火柴被拋了過去,大火迅速吞噬了這間會所。
……
第二天的新聞中,有報導寫道:國會議員布勞恩秘密與唐人勾結,企圖出賣國家利益,顛覆國家政權,其罪行已經被全面掌握,其叛國團伙核心也被一網打盡。但仍有一部分叛國分子在逃或者隱藏在人民群眾之中,為了保護國家利益、擁護偉大的領袖馬恩斯,全國範圍內將舉行「滅鼠行動」,徹底消滅那些企圖叛國的危險分子。
在德國的大街小巷,任何一個對現政權以及馬恩斯出言不敬,或者排斥戰爭的人,都被馬恩斯的秘密警察給帶走了,他們中沒有人回到自己的家中,就好像徹底地消失在了世界上。
秘密警察不會輕易地殺掉這些人,實際上這些「危險分子」被帶入了一些集中營,在那裡他們被進行強迫勞動以及思想改造。數十萬計的德國人被自己的同胞關進了這樣的集中營之中,成為了戰爭政府的奴隸。「思想危險」也成為了德國一個通用的詞語,任何人都恐懼會被打上這種標籤,因為被認定為思想危險,極有可能就被抓走了。
德國人開始滿口地讚美現政權,讚美政府,讚美他們的救世主。
他們中沒有人知道,不久之前在丹麥海域,德國海軍決戰艦隊被徹底摧毀了。即便真的有人知道,他們也不會說。
德國通過了《戰時特別授權法》,凡被認為是有害戰爭籌備和社會的人,都會被不經審判地處理,甚至是處決。恐怖的氣氛也徹底籠罩了這個國家。這種氣氛之下,德國似乎又爆發出了黑化的力量,對戰爭的準備速度在加快,更多的飛機被製造出來,更多的坦克也被製造出來,越來越多的士兵開往前線準備進行作戰。
馬恩斯知道,戰爭絕對不能停下,一旦戰爭停下,他就完蛋了。
在英國、法國等國,停戰的聲音已經初現,而在德國上下都是一個「統一」的聲音,將戰爭進行到底。而馬恩斯也在確實尋找著一切能夠創傷唐軍的機會,在日德蘭失敗之後,他又將目光投向了愛沙尼亞拉脫維亞。
歐洲需要一個像樣的勝利,德國人需要看到唐人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