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要哥，禍事了！
50年代的港島繁華度可比40年代的大上海，
夜色降臨，
街邊店鋪林立，
賣涼茶的、粥鋪、茶餐廳等，
基本都有食客坐在裡面消費。
馬路上偶爾還能看到警察追逐流氓。
港島這兩年的人口就跟吃了激素似的，
一下子就增加了一百多萬。
人一多事情就多，
偏偏港島剛剛重光，
很多秩序都在重新建立之中，
警力也沒有恢復，
實在顧不上新增加的市民，
如此造成的結果就是黑白無序，
很多人都把這個年代比喻成上海灘，
因為兩者在某種程度上實在是太像了。
當年的上海灘接納全國的名流富賈，
而現在的港島則接納了無數南逃的巨商名流，
其中蘊藏的財富、人才給了這個小漁村莫大的機會。
高要微笑看著夜景，
「當警察？做賊？」
他喃喃自言自語，
「當然是做大亨。」
小巴在灣仔堅拿道靠近西鵝頸橋的地方停下，
這地方再往前就是大海，
要變成陸地還早著呢。
不過在後世的時候，
這鵝頸橋可是大名鼎鼎的打小人之地，
只要付50塊，
阿婆就會幫你打小人驅走霉運，
其打小人的時候還會念念有詞：「打你個死人頭，打到你有氣無得透！打伱個小人腳，打到你無鞋挽屐走！」
高要站起拱手，
「師傅，恭喜發財。」
司機樂的合不攏嘴，
「發財，發財。」
高要雖然滿身大汗，
精神卻好，
他長身走下小巴只走幾步便略微擰眉。
不遠處的鵝頸橋上有兩人正憑欄吸菸，
其人一名高晉，
一名高賓，
是高要來港島後認識的朋友，
大家性情相同，
又都姓高，
玩的自然很好。
高晉兩人也看到了高要，
他們趕緊跑下鵝頸橋，
邊跑邊喊，
「要哥，禍事了。」
「官泰被東福和的人給扣了，開口要1萬，否則就等收皮。」
官泰姓雷，
其人是在船上出生並長大的疍家仔，
7歲那年，
其父染病身亡。
由於家裡失了頂樑柱，
雷母一人也撐不起艇仔，
便帶舟登岸，
在灣仔找了個地方住下開始新生活。
這個地方就是西鵝頸橋！
去年的時候高要穿越而來掉在海面，
是雷官泰跟其母把他撈起。
後來高要因為一時無處可去，
又付不起租房的費用，
便厚著臉皮跟雷官泰擠一個房間。
「三嬸呢？」
三嬸就是雷母，
其原名劉三，
按照彼時港人的風俗，
她現在叫雷劉三，
高要等人則一向尊稱其為三嬸。
高晉說道，
「三嬸去湊錢了。」
雷家在港島已經生活了三代，
祖輩都是疍民，
親戚也是，
雷劉三能借到錢的也只有這些人了。
高賓氣道，
「東福和這群吊毛仗著劉福的威風逞凶放惡，雷老母的，阿泰怎麼會惹上他們？」
「艹，不行跟他們拼了。」
彼時港島華人警察中最威風的是姚木，
其是破案能手，
深得鬼佬信賴，
今年剛被調去新成立的肅清貪污署負責反貪，
歷史上，
他在49年會晉升為總理全港、九龍及新界的刑事偵緝工作的總華探長！
後面的什麼總華探長都是因為姚木栽好了梧桐樹，
所以才得以乘涼。
姚木之下就是劉福了，
其人的影響力到底有多大？
舉個例子，
警署拜關公就是在他的倡議下才開始盛行的。
而高賓說的東福和是一群東莞籍的苦力在劉福的支持下成立的社團，
這群苦力有了劉福這個靠山後，
便開始持勢橫行，
他們也從一開始的爭奪三角碼頭利益再擴展到煙格、賭檔、妓寨等。
「講屁話沒有用。」
東福和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其背後的劉福，
人家手中有錢還有差房撐腰，
高要清楚自己根本惹不起人家，
他邊走邊想，
一個人名忽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官泰是不是在皇仁書院上的中學？」
高賓仔細想下，
「對，是皇仁書院。」
高要臉上露出笑容，
黃仁書院是港島名校，
從其中走出來不少相當強大的校友，
比如說孫中山、廖仲愷、何東、利希慎、何鴻燊等。
巧了，
高要記得有個人去年剛從皇仁書院畢業並進入警隊！
「阿晉，你去找三嬸回來，跟他說這事情我來想辦法。」
「讓她不要急。」
高要等於是二世為人，
而且又是從後世那種信息爆炸的時代過來的，
其見識遠超當下，
自從他過來後，
短短几天之內便憑藉眼識為人成了這個小團體的頭頭，
現在他一發話，
高晉跟高賓都齊齊鬆了口氣，
「我馬上去。」
高賓問道，
「哥，那我整點什麼？」
「打電話給雷洛，看他在不在差房，如果不在的話就問問他可能去哪裡了，然後我們去找他。」
雷洛也是警察，
他1940年加入警隊，
初時為軍裝巡邏小隊的警員，
不久後轉任為探員，
目前在雜差房（警局）駐守，
他跟雷官泰有那麼一點親戚關係，
先前的時候大家還一起吃過飯。
彼時的雷洛只不過是個小角色，
高要不認為他能搞定東福和這件事，
就算能搞定，
也極容易得罪劉福，
對雷洛來講未必是好事，
做事向來面面俱到的高要當然不會如此做事。
說話間高要跟高賓已經走到有如雜貨店前，
這家店開與1943年，
是雷家十幾個親戚湊錢開的，
實際管理人則是雷官泰。
「要哥。」
守店的是雷官泰的老婆燕妮，
她手上牽著3歲大的女兒雷麗萍。
高要笑著寬慰，
「大嫂，沒事的。」
「阿賓？」
高賓連忙說一聲，
「大嫂，我借電話用下。」
別看燕妮女兒都3歲了，
實際上她現在才20歲，
在這裡就不得不批判下腐朽的港島舊制度了，
它不僅提倡早婚而且還支持一夫多妻制，
哎，
高要每次想起這制度都會忍不住的批判一下。
「要哥。」
燕妮還是忍不住擔心，
她眼眶紅紅的，
而後怯生生問道，
「阿泰真的會沒事嗎？」
高要笑著抱起麗萍，
「阿泰洪福齊天，自然沒事。」
「小侄女吃過沒有？」
「等晚上爸爸回來，我們一起食宵夜，好不好？」
麗萍奶聲奶氣道，
「叔叔，不行的。媽媽說晚上吃東西會掉牙齒。」
「你也不要吃啦，到時候好難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