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英雄莫問出處，奇蹟在於人為
這年頭從來沒有誰可以獨領風騷，
尤其是賺錢的事，
只要被人看到絲機會就會見縫插針。
廣州酒家的火爆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鬼佬也動心了，
1945年，
一個叫查理的鬼佬開了家名為百樂門的夜總會！
一看這名字就曉得這個鬼佬實在是很鬼馬。
眾所周知，
百樂門是上海灘的嘛。
查理明顯就是要擦邊百樂門，
而且他還在這其中做了些小小的改變，
為了打出特色，
從建築到員工，
查理全部英倫做風，
這種風格立馬吸引了在港島的所有鬼佬，
上到港督下到普通鬼佬，
只要是英格蘭那邊的，
他們平常的消遣應酬全部都放在了百樂門！
查理的目的達到了，
他栽好了梧桐樹，
那些想給鬼佬高官送錢的華人富豪便紛紛來百樂門捧場，
直接壓的廣州酒家無可奈何。
不過還是那句話，
好景不常在，
在神州大地，
鬼佬的得意只是一時！
1946年，
號稱港島杜月笙的青幫大亨李裁法在北角七姊妹海灣邊上開了家夜總會，
其名麗池空中俱樂部！
查理開的百樂門只不過是擦邊上海灘！
李裁法就不一樣了，
他本來就出身十里洋場，
所以他在開麗池之時直接把十里洋場的奢華全搬過來了！
游泳池、高爾夫球場、夜總會、餐廳、棋牌室等等娛樂場所齊全，
50年代，
在港島這等小漁村竟然有這種地方，
你敢信？
大手筆的麗池如南下的那些上海灘大亨，
不僅震住整個港島，
也鎮住了外面的那些鬼佬！
麗池剛一開業就登上了漂亮國的《生活》雜誌，
該雜誌將之贊為遠東規模最大的歡場，
更將李裁法稱為夜總會皇帝！
由此，
港島歡場迎來三分天下，
不過麗池始終是最靚的那個崽！
司徒志仁吃驚，
麗池的消費可不低，
一般人只是站門口聞下那脂粉氣跟洋酒的味道便要心下打鼓，
這人穿的如此寒酸，
怎麼口氣卻這麼大？
他不動聲色捏下右手掌中的硬物，
大拇指鬆開點，
燈光下便照耀出一片金色，
不用講了，
絕對是黃金！
50年代之前，
南逃港島的大部分都是有錢人，
絕大部分還是從上海灘來的，
這些人什麼都不多就是金多銀多！
自從他們來了以後，
港島車行、樓市的生意都爆火，
連金銀的價格都在飛漲，
甚至衍生出來一股炒金熱！
司徒志仁有點把不准，
他準備把金子還回去，
「高先生，太破費了，舉手之勞。」
高要握住司徒志仁的說，
「兄弟，我送出去的東西絕對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如果你不要就直接丟掉！」
他跟著拱手，
「今天的事情，我高某人感恩於心，他日必然回報。」
「只不過現在要去接兄弟，不好意思再耽擱，再見。」
不卑不亢出手又大方的高要給司徒志仁的感覺非常好，
他掂量下手中的黃金，
這最起碼都是幾個月的薪金，
竟然跟自己說不收就丟掉？
司徒志仁臉上浮起絲笑意，
他矜持說道，
「高先生，不如明天再約？」
高要頓時微笑，
「好，再見。」
三人匆匆走出，
高賓忍不住道，
「哥，怎麼這麼闊氣？」
他目光相當敏銳，
早看清高要玩的把戲，
那一塊黃金起碼也值上千吧？
那要哥這段時間開工掙的錢不是全貼進去了？
「錢是身外之物。」
高要笑道，
「花錢存交情嘛，是不是，阿洛？」
「要哥說的是。」
雷洛心癢難搔，
明天這司徒志仁願意出來去麗池？
他尋思著這倒是結交的好機會。
高要跟著從口袋裡掏出粒金珠遞給雷洛，
「兄弟歸兄弟，不能讓你白跑。」
雷洛堅決搖頭，
「要哥，伱這是寒磣我。」
「要是我拿了你這錢，我還是人嗎？」
「就是因為大家是兄弟，所以你一定要拿。」
高要語重心長說道，
「否則後面就沒人願意幫忙了。」
他硬塞進雷洛手中，
「陳探長有沒有說什麼時候關照你？」
由於港島各地區的警察來源非常複雜，
鬼佬在警號前邊加ABCDE字母作為區分。
其中，
A指的是從英格蘭本土調來的警察，
這是一等人！
B指的是從其他英屬殖民地調來的警察，
例如英屬印度旁遮普地區的警察，
這是二等人，
深得鬼佬信任！
C指的是港人、粵人。
D指的是魯人！
E則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南逃到港島的白俄人。
其中的C、D統稱華警，
這些人的職銜在警隊中屬於最底層，
薪資、待遇自然也最差。
不過隨著港島來人越來越多，
而且這裡面絕大部分都是華人，
秉持以華制華原則的鬼佬開始逐步給華警放權，
這才有了探長擺威風的機會！
不過華警內部也是矛盾重重，
山河破碎，
大家都是異鄉之客，
人就很容易抱團！
抱團的樞紐以鄉音為主！
比如說東莞籍的是一派，
潮汕的是一派，
魯地的又是一派，
這裡面絕對不會存在潮汕籍的跑去拜在東莞籍門下的情況，
那會被人看不起的嘛！
雷洛是潮汕人，
出身就決定了他只能跟著潮汕籍的探長混，
高要說的陳立就是潮汕籍的探長，
其人目前負責深水埗刑事偵緝組，
威風是絕對夠了，
當初雷洛也是因為有陳立的賞識才能轉為探目。
雷洛老實道，
「阿叔說已經在給我找機會了。」
雷洛是個聰明人，
他從轉為便衣後便一直抱住陳立的大腿不放，
只等陳立退休便可接班他的探長之位，
當然了，
前提是得雷洛能拿出這筆錢才行，
否則上面的鬼佬可不會管什麼感情不感情，
死鬼佬是出了名的認錢不認人的嘛。
高要略微點頭，
雷洛目前還沒有攀上白飯魚那個大撈家，
光靠薪金跟分下來的規費哪裡夠交上位的錢？
所以說這年頭想發財都得有貴人相助！
DC-3貨機是高要的貴人，
現在要哥準備做雷洛的貴人！
「阿洛。」
高要隨口道，
「英雄莫問出處，奇蹟在於人為。」
「你現在已經是探目，將來一定會威水！」
「肯定行的！」
他笑笑，
「等下我們一起去買套洋服，明天光鮮亮麗的去逛大麗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