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空間內。
顧久和玄空的魂魄同時被困其中。
玄空反應過後發生了什麼之後,出離憤怒。
「玄靈!你暗算我!我定要你魂飛魄散!」
他仗著的魂魄是大鬼,便要去找顧久的麻煩。
卻不想,身上輕飄飄的,一點陰氣都聚集不到一起不說,還動彈不得。
低頭一看,腰間多了一條鎖鏈。
地府的鎖魂鎖。
正是方才跌入陷阱之前,顧久在他腰間束下的。
此刻的玄空,一點鬼力都使不出來,幾乎和新魂別無二致。
更別提能對顧久做什麼了。
他只能氣憤地上下左右繞著顧久飄了一圈。
「圈套,都是你的圈套!被雷劈中也是你的圈套!」
顧久笑,「當然。」
顧久知道,想阻止玄空,還不被他發現,太難了。
只有幾分鐘的時間。
她必須做得密不透風,才能讓玄空察覺不出來。
所以,故意在占了上風之後轉而去攻擊卞智。
卞智那麼要緊,玄空不可能不在卞智身上做手腳。
她表現得急功近利只是為了誘玄空攻擊她。
那條胳膊,也是她故意賣給玄空的破綻。
只有這樣,才能讓玄空放下戒備,暫停現有計劃。
玄空還是想不通,「你怎麼知道陷阱在那裡?我明明做得天衣無縫!」
顧久嫌棄地道:「玄空,你也在人間這麼久,怎麼就一點進步都沒有呢?實驗室里可不止一個攝像頭,只不過位置不起眼罷了。」
「……」
玄空愣了一下,魂魄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疑似失去所有力氣。
他以為自己掌控全局,其實從顧久出現開始,他就踏進了顧久的圈套。
玄空鼻孔出氣。
「別高興得太早,就外面那些笨蛋天師,沒有人能解得了我的符陣,咱們兩個一起被困死在這個空間裡,等著屍體發爛發臭,最後化作白骨。」
顧久垂眸看向自己手腕子方向。
「那可未必。」
……
實驗室內。
卞智用力的按下確認鍵。
但不管怎麼按,確認鍵都沒有反應。
好像程序卡住了一樣。
他不死心,一次次嘗試,甚至將電腦鍵盤都給摔了,電腦界面還是一動不動。
程序壓根啟動不了!
忽然,實驗室大門被打開。
幾個白鬍子天師一起沖了進來,緊跟著的是持槍的警察。
將卞智團團圍住。
卞智立即雙手舉起雙手,裝起了可憐,「我是受害者,我是被脅迫的!」
顧明松從外面走進來,懷中還抱著一個筆記本電腦。
「卞智,你試圖啟動了幾次程序,可都有記錄!實驗室的攝像頭也都記錄了下來。」
「……」
卞智猛然驚醒。
他是實習生,壓根不知道像顧明松這樣的實驗室內部竟然也裝了攝像頭。
帶著保安橫衝直入時,他有一種開了外掛的爽感,卻忘了監控攝像頭除了監控室能看到,還是聯網的。
卞智束手就擒。
警察們帶著保安一起離開。
角落裡,顧久和懷法的身體也一起被發現。
顧久胳膊被雷劈過的焦痕特別顯眼。
守心和守德連忙上去查看,發現顧久的呼吸停止之後,他們也嚇住了。
兩人四目相對,眼神一個比一個驚恐。
「怎麼……怎麼回事?」
「……」
顧明松發覺了兩人的異樣,連聲問:「怎麼了大師?我妹妹還好嗎?」
「……」
「……」
守心躊躇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常勤忽然問道:「師父,是不是沒氣息了?」
「……」
守德臉色變了,站起來給了常勤腦袋一巴掌。
「小兔崽子,胡說什麼!」
常勤吃痛,「師叔,你等我說完再打!之前我和小師叔一起出去,遇上那個自稱玄虛神的鬼時,也遇上過這種情況,他設下陷阱,用符陣製造空間,把小師叔的魂魄困住了,就跟現在的情況一樣。」
守心連忙檢查。
這才發現,確實有符陣的痕跡。
但這符陣他們壓根沒見過,看符陣就像小學生看高數題一眼,完全看不明白。
「難怪沒有任何魂魄的痕跡,守德你看。」
守德湊過去看了半天,也是一頭霧水。
他想起還在旁邊的常勤,又拍了常勤一巴掌。
「這麼不早說?當時符陣怎麼解的?」
常勤撓了撓頭,「是小師叔分出了一縷魂魄藏在符紙里,被困符陣後,我把殘魂放出,他自己破的符陣……」
「殘魂?」
守心和守德齊齊看向霍臻琰和顧明松。
他們兩個是最後見到顧久的人。
如果真的有殘魂,肯定在他們兩個手裡。
「什麼殘魂?」顧明松更是摸不著頭腦,只能寄希望於霍臻琰身上。
霍臻琰說:「沒有殘魂,一樣的招數不可能用兩次,騙不到人。」
「啊!那……那……怎麼辦?」常勤也慌了。
守心立即道:「我給師父打電話,看看他有沒有辦法……」
「沒用,幾千年前的符陣,沒人能解。」
霍臻琰隱在角落裡。
他知道,唯二能解的人,都被困在裡面了……
純白的空間中。
沒有時間概念,也沒有空間概念。
無論對於人或是對於鬼來說,都是煎熬。
玄空做鬼的一半時間,都是在這種煎熬中度過的。
他的心思很快開始浮躁起來。
只能鬧鬧顧久來緩解。
「小師姐,你知道過了多久了嗎?」
「你真的一點不害怕?」
「我們兩個會被永遠困在這裡,不止幾千年!你怎麼能坐得住?」
顧久抬眸,「你之前設計我進陷阱,想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結果嗎?現在有你陪我,比我預想的結果還好些,就是你這張老臉,看久了,確實挺煩。」
「……」
玄空被噎住,氣得轉過頭去。
過了許久,又忍不住開口。
「玄靈,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主動被困進這個地方,你真的一點都不會後悔?他們有什麼值得你犧牲自己來救的?」
顧久冷笑,「你不是想活很久嗎?覆滅世界後的世界,和現在也沒差別吧?抱怨什麼?好好適應吧!」
「你……」玄空吵不過顧久,只能說,「你就是嘴硬,再待幾百年,有你崩潰的時候!」
顧久沒應聲。
而是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手腕處隱隱發燙,她知道,外面有她牽掛的人,也有牽掛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