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久抬眼，「什麼事？」
霍臻琰的提議，正合她的心意。
聚靈石碎片在霍臻琰的身上。
就算不弄清楚來歷，也得想辦法找機會把聚靈石碎片取出來。
她的靈力尚弱，這一小塊聚靈石碎片，對於她來說，無異於瞌睡送枕頭了。
霍臻琰往前走了一步，到顧久一步之遙處停下。
刻意壓低了聲音，「我能看見鬼，幫我解決一千萬給你。」
「只是因為這個？」顧久疑惑地歪歪頭。
能看見鬼的人雖然少，不過也不是什麼孤例。
好像，也不至於花一千萬來解決吧？
霍臻琰輕咳一聲，語氣很不自然地說：「我害怕……」
「……」
顧久眨眨眼，她實在把害怕鬼和這個氣質冷峻的人聯繫不到一起。
「接嗎？如果錢不夠，我可以加。」
顧久毫不猶豫點頭，「接！」
「大師，開始吧。」
恰巧顧久抬頭的時候。
霍臻琰也彎下腰。
一雙放大的眼睛猛然湊近。
近到顧久能清晰地看到霍臻琰根根分明的睫毛。
她呼吸一頓，然後往後挪了一下腳。
面無表情地說：「倒也不用那麼近。」
「哦。」
霍臻琰也往後退了一步，「大師準備怎麼看？我配合你。」
霍臻琰身高太高，足足比顧久高出大半個頭。
這個距離，還真的有點麻煩。
顧久掃了一眼霍臻琰身後，「那邊有椅子，你坐在那裡吧。」
「好。」
霍臻琰回身，拉了椅子坐下。
十分配合。
顧久湊近了，仔細去觀察霍臻琰的眼珠子。
能視鬼的鬼眼上，往往比正常眼睛多一層薄霧狀的東西。
幾近透明，正常人看不出來。
但，顧久仔細觀察過。
霍臻琰的兩隻眼珠子清透得很，並不多什麼。
只是看得久了，顧久恍然間從霍臻琰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中，看出了幾分悵然。
「大師。」
霍臻琰忽然開口。
他的眼睛微垂，抬手揉了下眼睛。
「眼睛酸，稍等。」
再抬眼，一切又回歸正常。
顧久往後退了一步，說：「你的眼睛不是鬼眼。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能看見鬼的？」
霍臻琰思索了幾秒，「大概……三個月前。」
「三個月前？」
顧久捕捉到這個關鍵詞。
這個時間點，還真的很巧。
她也是大概三個月前覺醒的記憶。
霍臻琰輕點了下頭，「嗯。有一天晚上碰見車禍現場，我發現，站在旁邊的人，和地上躺著的人，一模一樣。從那之後，就開始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
「大師。」
見顧久不說話，霍臻琰又出聲。
「你有辦法處理嗎？」
顧久想了想，說：「不能確定，要試。」
她懷疑，可能和聚靈石碎片有關。
不過聚靈石碎片留在人體內這種事情，她也沒見過，不確定具體影響。
「怎麼試？」霍臻琰問。
顧久說：「伸手。」
霍臻琰只猶豫了一瞬，就將手伸了出來。
「手掌向上。」
顧久又提醒。
她在手指尖蓄積靈力，嘗試把聚靈石的碎片引出來。
但，只試了一次，她就清楚意識到——
以她現在的微弱靈力，想要撼動聚靈石碎片的力量，是不可能的。
聚靈石碎片倒是能聚集一些靈力。
只是聚集的靈力，只是短期存在。
也不可能比聚靈石碎片本身的靈力強。
現在能做的，只能是先想辦法提升自己的靈力……
顧久默默收回手。
「有點棘手，暫時處理不了。」
「暫時？」
「嗯。」
「需要等多久？」霍臻琰問。
顧久思索幾秒，「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一周？一個月？還是更久？」
「……」
顧久暗地裡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以她現在的靈力，要提升到能撼動聚靈石碎片的程度，恐怕需要的時間不是幾個月這麼簡單。
「更久。」她說。
「沒有期限嗎？」
顧久搖搖頭。
「我只能說，我會儘快。」
她又補了一句，「不過，除了我，也沒有人能解決得了。」
「……」
霍臻琰一隻手指托著太陽穴，眉心輕輕皺起，「大師倒是自信，我憑什麼信你？」
顧久說：「你那麼有錢，一千萬說出就出，想找頂級天師，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既然過了三個月，才找到我這，想必也找過其他天師了。」
「當然，你如果不信，可以再去找其他天師驗證……」
「……」
霍臻琰沒有做聲，眼睛盯了顧久許久。
忽然笑了，「霍家掌權人怕鬼這種事，還是不要傳出去的好。」
顧久也跟著彎起了眸子。
她知道，這樁生意算是成了。
霍臻琰不會再去找別人了！
顧久雙手交叉，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大可放心，絕對不會從我嘴裡傳出去。」
霍臻琰又開口，「不過……萬一大師這個沒有確切期限，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呢？」
「不會！」顧久立即回答道。
她千年前飛升時，也才二十多歲。
只是一塊聚靈石碎片的靈力而已，用不了這麼久。
霍臻琰輕挑了下眉，「不如給我一個確切的期限。等太久，也沒必要了。」
顧久沉吟片刻，「兩年！」
霍臻琰從書桌上抽出一張A4紙，「簽一個合同，如果兩年內，你解決不了，就要賠償我這兩年的損失，一千萬。還有，這兩年，你也得對我負責，我碰上鬼的時候，保證能第一時間幫我處理。」
「……」
顧久心中忍不住吐槽，真不愧是商人！
剛給了一千萬，還想掙回去。
偏偏他身體裡面還有她想要的聚靈石碎片。
接觸多了，對她的靈力也有裨益。
她輕咬了下後槽牙，應下，「好。」
白紙黑字的合同擬好，顧久和霍臻琰分別在上面簽上名字。
霍臻琰將合同收了起來。
隨即伸出了手，「先謝過大師了。」
「不客氣！」
顧久輕握了下霍臻琰的手指。
觸及即分，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只在分開的時候輕輕捏了下手指，感受著匯集在手指尖的靈力。
「沒事我就先走了，再見。」
顧久轉身，正打算離開。
又被霍臻琰叫住。
「大師，是不是忘了留個電話號碼？總不能還從後台私信吧？」
「哦……」
顧久倒是差點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