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安的氣焰頓時弱了下去,暗暗握緊雙拳。
轉過頭瞪了紀初禾一眼,對紀初禾的厭惡一點都不掩飾。
紀初禾也打量了蕭晏安一眼。
蕭晏安生得俊逸非凡,明眸皓齒,皮膚更勝女子白皙,這麼好看的少年郎,任誰見了都移不開目光。
但是,性子卻不敢恭維,更是個不堪大用的紈絝子弟。
「王爺,王妃,今日之事責任全在下官,是下官辦事不利,多謝王爺王妃饒恕下官疏忽之罪。」紀誠再次跪下請罪,不過心中壓著的大石頭已經悄然卸下。
王府願意將錯就錯接納初禾,實屬萬幸。
「王妃既已認下這門親事,紀郡守也不必再自責了。」淮陽王回了一句。
「多謝王爺,王妃,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退下吧。」淮陽王揮了揮手。
紀家的人一走,紀初禾立即跪了下來,恭敬的朝主位上的淮陽王和王妃行了個大禮。
「多謝王爺王妃接納初禾,初禾拜見父王,母妃。」
蕭晏安憤怒的看向紀初禾。
真不要臉!這麼上趕著要嫁給他嗎?
「倒是個懂事的。」王妃抬了抬手,「起來吧,以後你就是王府的世子夫人,早日為世子生下個一兒女讓我和王爺含飴弄孫。」
「是。」紀初禾乖巧的應了一聲。
蕭晏安又想開口,王妃一記冷眼射了過去,他立即就憋了回去。
紀初禾暗暗思忖,看來,蕭晏安還是懼怕王妃的。
這就好辦了。
「好了,你們也下去休息吧。」王妃揮了揮手,眉眼間儘是疲憊。
蕭晏安轉身離去,丟下紀初禾不管不顧。
想讓他和紀初禾洞房,做夢去吧!
王妃看著蕭晏安離去的背影,氣得胸口不斷起伏著。
「母妃切勿動氣,免得氣壞了身子,發生這樣的事,世子一時恐難接受,尚需要一些時日化解一下。兒媳與世子既已經是夫妻,來日方長。」紀初禾柔聲安慰。
一句來日方長,勸到王妃的心坎上。
這孩子不僅懂事,心性也很沉穩,不禁對紀初禾又多了幾分好感。
「你說的也有道理,這事也急不得,你也下去休息吧。」
「母妃,兒媳斗膽,還有一事請求母妃。」紀初禾再次跪了下來。
「何事?」
「兒媳的陪嫁嬤嬤和丫環全在沈府,身邊跟著的也都是妹妹的人,兒媳用不太習慣,想請母妃給兒媳暫時指派個人手。」
王妃看向身後的大丫鬟,「青蘿,你先去夫人院中幫忙打理幾日。」
「是,王妃。」青蘿站了出來。
「多謝母妃。」紀初禾連忙拜謝,「父王,母妃,兒媳先行告退。」
紀初禾一走,淮陽王起身走向王妃。
「愛妃,你也忙碌一天了,我們也早些歇息吧。」
「我今天真的是乏了,王爺去別處歇息吧。」
淮陽王遲疑了一下,發現王妃是真的不想留他,只好轉身離去。
「王妃,您彆氣了,氣壞了身子怎麼辦。」司嬤嬤走上前,柔聲勸慰。
「新娘子都換人了,沈家那邊就真的沒有發現端倪嗎?還入了洞房!把王府的顏面置於何地!」
要不是,她現在迫切的需要一個兒媳,紀家又是最佳的選擇,她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派人去查清楚今天紀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花轎為何會抬錯!還有沈府那邊,洞房的時候是什麼情況!」
「是,奴婢等會就派人去查。」
「王妃,奴婢還有一事不明,您怎麼將青蘿派過去了?是不是太抬舉紀初禾了。」
「她哪是要人伺候,她是要人撐腰。」
「撐腰?」司嬤嬤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和紀清媛雖同為紀家的嫡女,地位卻天差地別,耿氏是她的繼母,能對她好到哪去?我既承認了她的身份,自然會幫她,也趁機試試看她有什麼本事。」
「奴婢明白了。」
……
紀初禾住在琉華宮。
這裡原本是世子的住處。
世子已經將自己的東西搬了出去,住進了墨園。
紀初禾走進屋內,看著面前的喜宴和合卺酒。
想她前世嫁於沈乘景為妻,一心一意為了夫家,時刻謹記自己為人妻室的責任,到頭來,換來的卻是那樣的下場!
這一世,她要為自己而活,絕不會再依靠男人!
紀初禾一回來,下人們這才緩步朝屋內走去。
為首的是孫嬤嬤和大丫環春枝,兩人還是平常那種高傲的樣子,剩下的四個丫頭跟在兩人身後,也全然不將紀初禾當成主子。
紀初禾淡淡一笑,希望她們等會兒也能保持這種狀態。
紀初禾還未開口,孫嬤嬤朝春枝使了個眼色。
春枝上前一步,來到紀初禾身旁,「大小姐,你現在真的是王府的世子夫人了?」
「春枝,以後,不要再喚我大小姐,要稱呼我為世子夫人。」紀初禾緩緩開口。
春枝愣了一下,眼底飛速的閃過一絲鄙夷。
還擺上譜了!
什麼世子夫人,那也是二小姐不要的!
真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二小姐放著堂堂正正的世子夫人不做,像是魔怔了一樣非要嫁給沈家那個落破戶!
「大小姐,世子他怎麼沒同你一起回來?今晚是你們的洞房花燭夜呢。」春枝故意詢問,想暗暗羞辱紀初禾。
紀初禾緩緩起身,抬起手,對著春枝的臉一巴掌抽了過去!
春枝被打懵了,不憤的看向紀初禾。
紀初禾又是一巴掌揮了過去!
「跪下!」
春枝不敢頂撞,極不甘心的跪了下來。
青蘿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她有點明白,紀初禾為什麼要向王妃要人了。
原本琉華宮的下人是伺候世子的,世子在哪他們自然在哪,就算留下來,也絕對不會聽紀初禾的差遣。
紀初禾這是想要借王妃的勢,懲戒身邊的惡奴啊。
「剛剛就告訴過你,稱呼我為世子夫人,這麼沒記性,滾出去外面跪著!」紀初禾冷聲喝道。
「大……世子夫人,春枝她知錯了,求你饒了她這一回吧。」孫嬤嬤上前勸道。
「孫嬤嬤是覺得我不應該處罰春枝,還是覺得我沒有資格處罰春枝?」紀初禾丟出去一個送命題。
「老奴不敢。」孫嬤嬤是個人精,回答的滴水不漏。
「還不去跪?」紀初禾冷冷的掃了春枝一眼。
「我是二小姐的人!就算二小姐嫁去了沈府,也是要跟著二小姐的,你憑什麼懲罰我!」春枝一點都不懼怕紀初禾,頂撞了一句。
「啪啪啪!」紀初禾連抽了三巴掌。
春枝被打得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穩了。
她以為,這裡還是紀府呢?
沒有一點眼力勁的東西!
「花轎抬錯,紀清媛嫁進沈府,我嫁入王府,日後,她是沈夫人,我是世子夫人,你們既是陪嫁,便是我的人,日後要在我身邊當差,該認清誰是主子!」紀初禾看了春枝一眼,目光又一一掃過面前的幾人。
「世子夫人,這樣說不對吧?我們是二小姐的陪嫁,你的陪嫁和嫁妝都在沈府呢。」孫嬤嬤好心提醒。
紀初禾冷笑一聲,轉身走向屋裡的嫁妝箱子。
這些是貴重些的,放在了屋內,還有幾十抬在偏殿裡放著。
紀家兩女出嫁,不僅嫁的夫家地位天差地別,嫁妝也是天壤之別。
紀清媛的嫁妝全是真金白銀,還有田產鋪子,繼母耿氏本就偏心,紀清媛被王府看中,耿氏更加光明正大偏向紀清媛了。
幾乎掏空了紀家為紀清媛置辦嫁妝。
還有個正當的理由,唯恐嫁妝少了有怠慢淮陽王府的嫌疑。
而紀初禾的嫁妝左右不過五百兩,瞧著也有六十抬,沒一個值錢貨。
如今,紀清媛的這些嫁妝全都是她的了!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耿氏要是想到她精心準備的嫁妝,最後落到她紀初禾的手裡,估計會氣得心疾復發,而且一輩子都過不去這個坎。
「孫嬤嬤,嫁妝箱子的鑰匙都在你的手裡吧?」紀初禾突然問道。
「這是二小姐的嫁妝,你想幹什麼?」孫嬤嬤一臉防備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