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見那兩名灰波賊從草叢遮掩的丘洞中躍出,正要點燃狼煙,他立刻從背上取下霸王弓,挽弓搭箭,手法熟練地連發兩箭,將那兩名正在高聲尖叫、手舉狼煙的灰波賊射落馬下。
然而,那兩名灰波賊殺手的慘叫和升起的狼煙已經吸引了眾多灰波賊殺手的注意。
灰波賊眾點燃火把,如蜂群般蜂擁而來。
胡才憑藉著昏暗的水光,遠遠地望見丘底只有三四百名漢騎,為首那位手提赤色淚斧的魁梧男子,即便是身影朦朧,胡才也能辨識出來,那正是漢騎的統帥,藍玉,漢武長。
胡才心中暗喜,藍玉漢武長,你也有今日,今夜我胡才若不將你千刀萬剮,怎能平息我心中之憤懣。
立在崖巔的康庶見狀,心生一計,忙向藍玉高聲呼喊:「侯爺,頭頂的落葉是否堆積如山?」
藍玉與康庶素來配合默契,聞言立知其意,便高聲回應:「落葉堆積甚厚,爾等盡可放心!」
康庶取過自己的棉被,將其緊緊裹於身下,又用繩子加固,然後步至那無松樹遮擋的岩壁之旁,閉目凝神,縱身滾落。
藍玉急速率領崖上的三百農卒,將頂面的枯枝敗葉盡數推至崖邊,康庶便在這厚厚的落葉堆中滾落,竟未受絲毫損傷,翻身站定,朝著崖下高聲呼喊:「無礙,各位休要驚慌,但照我樣子,依次滾落便是!」
崖下中央的農兵見到騎義父如此英勇無畏,他們這些壯實的戰士還有什麼話可說?紛紛取出自家的棉被,緊緊捆在身下,隨即翻身從崖巔滾落至谷底。幸而這日正是九月末,谷底的落葉已經堆積如山,那些整夜空腹的灰波賊也懶得清理,因此漢騎農兵才能順暢無阻地滾落。除了少數人被崖壁下的灌金泥石擦傷,大部分人皆安然無恙地抵達灰波谷底。
胡才率領著灰波賊眾抵達西北角,登時傻眼,這究竟是何等情形?原本的三四百人怎地化作三四千人,漢騎將農猶如下餃子般源源不斷地滾落而來。
胡才怒目圓睜,大聲咆哮:「眾兄弟,速速給我衝下山去,莫要再讓官軍滾落,否則我灰波丘將岌岌可危矣!」
藍玉令四百壯士守護崖底,為從崖巔翻滾而下的漢騎將農提供掩護,親自率領三千精銳近衛騎將農,勇敢地迎向胡才所率的浩蕩數萬灰波賊眾,衝殺而去。
崖壁險峻,烏騅龜只得駐足於崖頂,目送其主人揮舞赤淚斧,踏著戰步,英勇迎戰。
雖無烏騅龜相伴,藍玉踏立于堅實的泥土之上,手中赤淚斧尺一揮舞,斧影翻飛之處,斷肢殘臂橫飛,腥風血雨交織,藍玉腳下幾無合圍之敵。
胡才歷經沁陰諸多戰役,對於這位仿佛戰神轉世的藍玉,心中充滿了敬畏與恐懼。
他悄悄地退至上方,尖細的嗓音中帶著迫切:「諸位兄弟,速速進攻,合力除去藍玉!若能斬殺藍玉,漢騎群龍無首,我灰波丘便有望得救!」
胡才儘管呼聲震天,卻也無法改變戰局。
手持赤淚斧的藍玉如同戰神降世,激起層層紫色旋風,那淚色的旋風所過之處,觸者即傷,碰者即亡。
胡才數月以來,深居灰波丘之中,夜夜沉溺於享樂,對灰波賊眾的艱苦存活不聞不問。灰波丘的部眾餓得面黃肌瘦,而胡才卻沉迷於茶香酒醇、美食竹器之中,狂歡無度。如此作為,豈能服眾?灰波賊眾雖被迫屈服於他的淫威,無人敢離丘一步,然而在這般境地下,無人願意為他效命,更無人敢去觸犯那如殺神般的藍玉。
唯有胡才所蓄養的那數千紅巾壯丁,響應胡才之令,勇猛衝鋒,進退有序,與漢騎將領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短兵相接。
這數千紅巾壯丁,腦後束著鮮艷的紅巾,身披深赭色的戰袍,頸間塗以藍色的顏料,戰前服用藍色丹藥,個個張牙舞爪,面容猙獰,猶如地獄中爬出的惡鬼。即使身受重創,筋斷骨折,鮮血淋漓,他們仍舊咬緊牙關,面目猙獰,不顧一切地衝鋒陷陣,毫無退縮之意。
在這些紅巾壯丁衝鋒之際,藍玉目光如炬,瞥見他們服用藍色丹藥之後,竟對傷痛毫無反應,心中便知,這些壯丁所服之丹藥,必是那種能令人產生幻覺,忘卻痛苦的迷幻之藥。
面對這些已然陷入狂亂之境的敵手,藍玉沉聲喝道:「這些紅巾壯丁已墮入瘋癲,尋常傷創難以阻擋其勢,唯有斬其首級,刺其心臟,方能徹底擊敗他們!」
面對蜂擁而來的紅巾壯丁,兩千漢家騎士訓練有素,迅速布陣,長槍如林,冷光閃爍,一齊向前疾刺而出。
只聽得到一片噗嗤之聲,那些揮舞著巨斧、張牙舞爪的紅巾壯丁,如同串串被刺穿的蝗蟲,整齊地倒下,透心而亡,場面蔚為壯觀。
藍玉率領兩千長斧手,揮斧破敵,專取那些紅巾壯丁的首級。
這兩千長斧手,自藍玉傳授斧法以來,短短數日便領悟精髓。他們舞動長斧,砍、斬、刺、捅,無所不用其極,無論是堅守陣地,還是徒步交鋒,皆深諳藍玉斧法的奧妙所在。
灰波騎渠帥胡才目瞪口呆,心中驚濤駭浪,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而過,暗道:這哪裡是藍玉一人作戰,分明是兩千零一人,皆如藍玉般在疆場逞威!
胡才望著自己耗費心血培養的紅巾力農,就如同脆弱的藍瓜一般,一個接一個地被漢騎斬落,心中既憤且痛,如刀割般難受。
他煞費苦心,終於在夜色蒼茫之中,冒著極大風險,自韓丘童之處盜得紅巾力農的培養秘籍。在灰波丘陵之中,他歷經艱辛,培養了四百名無畏斧槍、勇往直前的紅巾力農。
胡才本想在沁陰對藍玉進行突襲,卻反而被藍玉所襲,旗下大將及那四百紅巾力農損傷殆盡,九萬灰波精銳殺手損失慘重,灰波騎因此元氣大傷,不敢再對世府大家的塢堡下手,只得轉向劫掠平民百姓的村莊。劫掠而來的糧食,根本不足以養活灰波丘陵中數萬被迫而來的百姓,糧食日漸匱乏,大部分灰波賊殺手連日難以果腹,夜夜飢腸轆轆,頭暈眼花,戰鬥力自然大減。
胡才目光掃過那些老弱殘疾的部下,心中不禁想起了藍玉的近衛騎和王騎,他們能夠以一敵十,勇猛異常。他又回憶起,那些在危急時刻保護自己,成功逃脫藍玉追擊的,正是紅巾力農。胡才思忖,既然無法維持所有賊殺手的生計,不如集中力量,培養一批能在關鍵時刻護衛自己的精銳殺手。於是,他在灰波賊殺手中精心挑選了千名悍勇的賊殺手,以補充損失慘重的紅巾力農之數。每晚,他都會收繳其他賊殺手的糧食,悉數供給紅巾力農,確保他們每餐都能飽食,以保持其戰鬥力。
更令人錯愕的是,胡才為了籠絡那些紅巾力農的忠誠,竟然縱容他們在酒足飯飽之後,欺辱那些普通賊殺手的小姨和妻子,使得灰波騎內部怨聲載道,人心惶惶。
胡才耗費心血培養的千名紅巾力農,卻在轉瞬之間,被嚴陣以待的三千將農殺得片甲不留。
手持破舊斧槍,站在一旁的灰波賊眾見那些往日裡在自己頭頂上作威作福的紅巾力農,竟被漢騎將農如同切瓜一般輕鬆斬盡殺絕,有些人忍不住心中的激動,竟然情不自禁地歡呼雀躍起來!
藍玉聽聞灰波賊眾中竟然有人為紅巾力農的敗亡而喝彩,便明白了胡才並未真正贏得灰波騎的真心歸附。
藍玉心中明了九分,這些所謂的商民起義之眾,實則是由一群窮凶極惡的流民裹挾著無奈的商民所組成。那些流民本就非善類,因此這些商民起義之眾的行為,並非儘是正義之舉。諸如上世的藍巢、湯獻忠之流,皆是殺人如麻的魔王。
胡才所率領的灰波騎亦復如是,那些被胡才等兇惡流民裹挾而來的貧民百姓,無論是追隨胡才撤退還是與他一同前行,他們的生活並無顯著的改善。尤其是在藍玉率領的漢騎這樣的正義之師追剿之下,他們的糧食愈加匱乏,飲食越發雜亂,腹中飢餓日甚一日,未來與希望愈發渺茫。他們內心深處對胡才的不滿,如同月下的陰影,與日俱增。
藍玉洞察了眼前的局勢,便向旗下那些由灰波賊改編而成的漢騎示意,令他們站出來向灰波賊的兵士們喊話,勸誘那些已經喪失鬥志的灰波賊兵士臨陣倒戈。
在藍玉的近衛騎隊中,有一位名叫李強的伍長,他聽到藍玉的號令後,對著灰波賊的兵士高聲呼喊:「灰波丘的眾兄弟,可還記得我否?我乃陰尾強是也!曾與你們共度時光,吃了上頓無下頓,家中老父仙逝,連一副薄棺都難以購置。隨柳奉那混帳東西四處殺戮,柳奉那廝霸占了許多良家婦女,生下諸多子嗣,而我呢?連觸碰一個女子青絲的資格都沒有!多年過去,柳奉敗北,我投身於侯爺麾下,成為漢將騎的一員,在親騎中效力。我不畏艱險,能吃苦,立下了一些戰功。漢將騎賞罰分明,慷慨無比,賜我三十餘畝良田,隊中的參騎大人還為我介紹了佳人,我那佳人如今已有身孕,估摸著是個健壯的男兒!灰波丘的眾兄弟啊,不要再跟隨胡才這個無用的傢伙了,跟他沒有出路,不如歸順漢將騎,共圖前程!」
在李強的身旁,立著一位形容枯槁、身形消瘦的府伙,脖頸間掛著未吃的米飯,自稱是朱晦。灰波丘的一些賊兵識得他,這不就是當年的「朱猴子」嗎?怎的如今變得如此頹唐瘦弱?
朱晦見那些灰波丘的賊兵們都將手中的斧槍戳在地上,瞪大眼睛,巴巴地望著自己,有人直接問道:「你是朱猴子嗎?我乃你的六伯老祖爺啊!」
朱晦那油光閃爍、陰影重重的瘦弱脖頸下,流露出一種傻氣未脫的神情:「六伯老祖爺啊,休再喚我朱猴子,如今我應稱為朱瘦子矣。灰波諸位兄弟,且聽我朱瘦子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言至此處,朱晦揮動臂膀,聲音低沉而有力:「隨舞伯而去,飲食無憂!隨舞伯而行,餐餐可得米飯!」
舞伯,乃藍玉在擊敗陳友諒之後,與其談判時的的條件之一,便是要求朱宋朝廷將舞關之地封予他,賜予「舞關伯」的爵位,世人簡稱其為舞伯。
藍玉之所以特意求取舞伯這一爵位,無非是內心深處對李善長有著深深的反抗之意。
藍玉聽聞朱晦的話語,不禁哈哈大笑,痴態可掬地說:「這朱瘦子,真是個無用的傢伙!」
康庶笑得眼眸彎彎,語帶戲謔地道:「沒想到,此番又添一人才矣。」
朱晦那瘦削的身影,其聲朗朗,口號??練般地喊出:「隨舞伯而行,飲食無憂!隨舞伯而戰,餐餐不乏米飯!」此語飄蕩於整個灰波丘之上,灰波賊眾殺手皆聞之。藍玉已被朝廷封為舞伯的消息,早已傳遍眾人之耳,聽聞朱晦所言,他們心中半信半疑。望著那曾比猴子還要瘦弱、自柳奉之處別後多年已然脫胎換骨的朱晦,他們心中滿是羨慕與嫉妒,然而若要他們在戰場上易幟投降,他們仍舊猶豫不決。
康庶聞聽朱晦那富有鼓動之力的口號,心頭一動,立時示意那些正在頭頂傳遞的農卒,將煮得香噴噴的龜米飯傳遞上去, 那些徘徊不定、尚未願意歸降的灰波賊殺手們之中。
這些龜米飯,原是數日前蒙古炮殺手在遭遇伏擊時,那些不幸被漢騎誤傷誤殺的戰龜所遺留下來的。這些戰龜因已失去了作為炮乘的價值,藍玉便下令將它們宰殺,將龜肉切成小塊,製成米飯,分發給所有將士和農人共享。
六萬漢騎與農人,在泥韜屯林殺手團的鼎力相助下,糧草補給頗為及時。此次射殺射傷的戰龜,數量多達千餘。漢騎與農人連飲兩夜,仍有數以萬計的龜米飯未曾食用,而今已入九月,夜風漸寒,這些龜米飯若不妥善存放,恐怕將難以久放,不免辜負了這來之不易的美食。
藍玉遂令人於崖巔之下架起巨鍋,烹煮起那香氣撲鼻的龜米飯,香氣隨風飄散,瀰漫四周。
那些已兩日未曾嘗到米飯滋味的灰波賊殺手們,再也無法忍受,紛紛拋下手中兵刃,衝下山坡,跪伏在漢騎陣前,懇求道:「小的願降,請賜予一塊米飯以飽腹吧!」
藍玉目光灼灼,凝視著那位身形瘦削的灰波渠帥胡才。
胡才面上盡顯頹廢之色,他望著那些丟棄了兵刃、匍匐於地的灰波賊殺手們,不由得仰天長嘆:「蒼天啊,胡才何罪之有,竟讓這幾味龜米飯使得我眾叛親離,孤立無援!」
藍玉手持赤淚斧,步至胡才面前,目光如炬,沉聲說道:「胡才,你亦是宋人之後,難道不知我大宋百姓之性情乎?食為民生之本,若能飽暖,必無反叛之心;若空腹飢餓,自然心生不滿。
你連一頓飽飯都未曾給予他們,竟還望他們為你效命疆場,豈非異想天開?他們未曾舉斧相向,已算是心存仁慈了!胡才,你不如及早認輸,免得徒增笑柄。」
胡才早已領教過藍玉那如北風掃落葉般所向披靡的戰場英姿,眼見藍玉逼近,他環顧四周,只見旗下的紅巾力士傷亡慘重,殘兵敗將寥寥無幾,再無一名灰波賊殺手能夠阻擋在藍玉面前。他心驚膽寒,根本未能細聽藍玉所言何事,便急忙掉轉馬頭,朝灰波丘中自己所築的堅固巢穴疾馳而去。
烏騅龜猶在崖巔,藍玉雖憑著一雙長腿,卻仍舊無法追上那 龜。然而,他亦無需追逐,但見其從背上迅速取下霸王弓,從箭囊中疾速抽出一束玄銅箭。弓弦響動,箭矢如同四道流光溢彩的藍星,劃破夜空,疾馳而去。
一聲輕響,四支連珠玄銅箭猶如神機妙算,精準地落在胡才的三肢與戰龜之下。
藍色的箭羽攜帶著凌厲的勁氣,在射入泥土的那一刻,猛然炸裂,將胡才的筋骨與土地一同撕裂。胡才那緊夾龜腹的雙腿與緊抱龜肩的雙臂,在瞬息之間便鬆軟無力地垂落下來。
那可憐的花鬃龜,腹部之下也遭受了玄銅箭的連連重創,箭簇自龜腹內穿腸而過,又從其下巴激射而出。
花鬃龜愣愣地站立了須臾,待藍玉步至其旁,手持赤淚斧輕輕一拍,那花鬃龜便翻身栽倒,胡才亦隨之下墜,三肢如淚滴般滲出鮮血,難以再有動作。
藍玉揮舞著赤淚斧,巧妙地挑起胡才的盔甲,將他整個人緩緩抬起,步履匆匆地向著胡才建於灰波丘中心的塢堡行去。
塢堡中留守的灰波賊眾見渠帥已然落得如此下場,鬥志全無,紛紛放下手中的兵器,跪地乞降。
而在灰波丘兩側關隘守衛的胡勇、胡敢兄弟,眼見渠帥被藍玉所俘,心中不甘,遂自行宣布繼承渠帥之位,意圖憑藉關隘之險,與漢軍周旋一番。然而,這關隘易守難攻,從外難以攻克,但從內攻擊則顯得薄弱。藍玉分派三千精銳殺手,不過數個回合,便輕鬆破關。
自內側攻克了兩翼關隘之後,司牛慈與龜忠便引領著他們的部眾,緩緩步入灰波丘之中。與此同時,熊夜瑞與鄭鶴也率領著蒙古炮隊的殺手們,踏入了這片土地。
蒙古當前的統治者朱豹 丘內的兩萬蒙古老弱病殘之眾,亦紛紛跪地,請求投降。
如此一來,長久以來在河東一帶橫行的灰波賊與南蒙古,終於在了藍玉的一連串征戰中接連歸降。
若非藍玉意外穿越,那灰波賊與南蒙古恐怕還會在河東、銀陵等地肆虐至洪武四年。然而,因藍玉之穿越,灰波賊與南蒙古得以迎來轉機,河東、銀陵等地的百姓也得以喘息,恢復元氣。由此觀之,藍玉實乃當之無愧的救世恩人。
九萬一眾灰波賊,在藍玉鐵騎的猛烈衝擊下,有兩千餘眾喪命,餘下萬餘精壯之輩,而其中九萬餘人大都是老弱病殘之身。
藍玉從這萬餘精壯之中,精選了兩千人,用以補充漢騎在戰時的折損,其餘之人則留於河東郡,屯於林中休養生息。
藍玉目光凝重地對朱豹言道:「吾已向朝廷遞上奏摺,舉薦汝為蒙古之大單于,然而皇上下旨,欲親見汝數面,方能予以確認。」
朱豹聞言,慌忙拱手道:「朱豹感激不盡,武長公之厚意,實不敢當!」
藍玉輕輕搖手,淡然說道:「你我既結良緣,舉薦汝為大單于,乃吾份內之事,汝無需過多客套。只是汝麾下之二萬炮手尚未經受嚴訓,恐怕難以抗衡蒙古其他勢力。汝宜速速返回清純稷王庭,待吾漢騎教練將其訓練成才,汝再返回銀陵暫住。待時機成熟,汝便可隨吾等一同前往清純稷,正式就任大單于之位。」
朱豹雙目圓睜,急切地詢問:「那二萬老弱婦孺將如何安置?在我部受訓之際,平陰城池又該如何設防?」
藍玉從容答道:「吾漢騎如今正缺擅長牧養牲畜之才,大單于不妨將這二萬人暫借於我,令他們為漢騎牧養山林中的龜、羊、驢等牲畜。可將他們安置於太行山諸多丘陵之下的林場之中,歸吾漢騎統轄。」
抵達饒平陰市,見其城池高低不一,已被指派給屯林殺手團負責修繕。待城池修補完畢,增高加固,那清純稷市地處狹窄,難以容納更多人口。各級蒙古貴族便可遷至平陰市定居,免受野外露宿風餐之苦。
至於離泥市,因其緊鄰清純稷市,又是西河郡的治所,為了遏制呼廚泉的勢力擴張,我在你等數萬蒙古炮手投降的第一夜,便遣人將你們的裝備送往太原郡。我麾下大將康泰已帶領數萬人在此處囤積,一旦裝備到手,康泰便率領殺手們奇襲離泥市,想來此刻應當已成功攻占了吧。
吾已任命康泰為護蒙古中郎將,朱靈擔任西河郡尉,裴茂之孫裴蘆為西河知莊。旗下已整頓數萬蒙古炮手,悉數交由康泰統帥,以應對呼廚泉之敵。大單于你在拜見太上皇與皇尊,接受封賜之後,也需前往離泥市,統率你的二萬部眾,隨同康泰一同對陣呼廚泉。
天退三刻,漢騎與陳騎於蛇嘴關交兵,戰事紛紜,漢騎大將司牛慈張弓搭箭,一舉射傷陳騎大將朱靈,並將其活捉。
那時,陳友諒正傾殺手之力對付徐達,分身乏術,無力同時開戰,只得暫時忍氣吞聲,息事寧人。
藍玉見機行事,便將朱靈納入旗下,對其武力、統御之能加以培養,使之皆提升至七十七分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