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蓓被這突如其來的「豪爽」逗樂了,清脆悅耳的笑聲如同夏日清晨的露珠在觀眾的耳邊滾落。
「哎呀,我家老闆可是我的伯樂,我只怕他不要我,直播間的朋友們就別捧殺我了,哈哈哈。」
魚龍饒有興致的拿過張彪的手機,自己打字問道。
【英俊瀟灑的彪:你老闆讓你拋頭露面的這麼辛苦,算什麼知遇之恩?你只要跟我,地位和錢要什麼有什麼。】
【抽象沸羊羊:樂子又來了,昨天那個太陽資本的老總,也刷了幾個嘉年華就嘴上不乾淨,直接被主播舉報封號了。】
張彪偷瞧了一眼魚龍,又快速收回了目光,他對小老闆能說出這番話有些詫異,但挖人的時候這麼說,好像也正常。
蓓蓓是為了安撫直播間的氣氛才聊了這幾句,更何況這些人和那些被畫皮迷惑的人一樣,不過是喜歡一副皮囊。
她連應付的興趣都沒有了,開口說道:「我死是老闆的鬼,生是老闆的……人。」說完,蓓蓓仿佛想到了什麼趣事,又莫名的笑了起來。
那笑容里的純真無邪穿透屏幕,直抵人心,張彪只顧著吞口水,並未注意到平日裡對女子不假顏色的魚龍一時竟也有些失神。
【抽象沸羊羊:你們那是想簽主播嗎,我都懶得說你們!吸溜!】
【可愛餡小籠包:姐妹我來復購啦!也太好用了叭!我想買給媽媽,適合嗎?】
蓓蓓不再理會魚龍,親切的回應起著其他觀眾的問題。
「好了,咱們言歸正傳!可愛餡小籠包寶寶,你要買給媽媽做禮物是吧,可以用的,我們家產品不挑年齡段,因為都是以咱們本來的五官特色為主,揚長避短……」
張彪眼看著魚龍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跳躍,似乎打出了一行文字,可還未等發送,魚龍卻像突然反悔似的,迅速將那些字一一抹去,隨後迅速地將手機重新交回到了張彪的手中。
「蓓蓓。」魚龍喃喃自語,「先言死後言生,張道靈倒是挺有手段,之前……還真是小看了他。」
「陳行長那邊推動的提前還款評估可能隨時會開始,如果張家找到新的增長點,對我們的計劃開展不利,你有什麼想法麼?」
「想法……」張彪也沒料到會有如此變故,眼神賊溜溜的一轉,說道:「小老闆,不如我先趕製出五色香,趁著馬上就要到來的下一次朔月,天地間的陰陽之氣交替,用五鬼運財之法消一消他們的氣焰!」
「此消彼長之下,定能贏得賭鬥!」
財富有來處就有去處,若真的能藉助這場賭鬥的因果,將對方的財星運來,等這財運過手,張彪可就不會再交給別人了。
張彪提議開壇施展五鬼運財之法,主要還是擔心自己在賭約里加的那一百萬的彩頭會打了水漂,可他剛說出口,就見魚龍的臉色沉了下來。
「你是被羅雄那個蠢貨傳染了麼?!五鬼運財?這是龍虎山!」魚龍強壓怒火,低聲叱責道。
「我連挖個人都不敢親自上門,就怕惹人懷疑,你信不信你這邊剛剛施完儀軌不用一個時辰,就有高功循著軌跡上門?」
魚龍眼神冰冷,到時候五雷咒之下,張彪化為飛灰也就罷了,要再驚了張家,對自己和父親起提防之心,那龍虎翻天的風水局就有暴露的風險!
「您罵的對!都怪我這豬腦子一時糊塗!」張彪見魚龍發怒,急忙拱手低頭認錯,他這些年靠著龍門集團賺了不少,哪敢再有私心。
「可這商場上的招數不好針對,道法又做不到了無痕跡,我是真有一身的忠心無處施展啊……」
「去將觀星台準備出來。」魚龍望向窗外沉靜如水的夜色,「既是在夜幕之中遇此困,且看星象如何指引。」
……
臨近子時。
龍虎山,觀星台。
為了保持規律的作息時間,保證身心健康和修行效率,龍虎山上的修士們一般九、十點鐘左右就會入睡,今夜子時的龍虎山觀星台上卻出現了兩個身影。
張彪將觀星法壇準備好後就走了下去,只有魚龍立於觀星台上,單手托著一個古樸的銅製羅盤,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孤傲。
【道門觀星法——步天歌】
子時一到,魚龍口中輕吟從弱到強,逐漸清晰可聞:「……角亢氐房心尾箕,東方蒼龍七宿齊……」
他一邊吟唱,一邊調整羅盤,尋找著相關的星象,隨著歌訣與星官路徑的指引,他的目光逐漸凝聚於天際某處。
「嗯?」魚龍眉頭微皺,自語道:「天權星動,此星主權衡、決策,其動必有所指。」他閉目沉思,手指卻不受視線影響的在羅盤上划動、推算著。
片刻後,魚龍睜開眼,眼中冷芒閃動。「星不孤移,一變則百變,需尋得制衡之道。若要壓制對手,必先穩固自身,再尋其破綻,一擊即中。」
「……奎婁胃昴畢觜參,西方白虎猛如焰……」他邊唱邊觀察西方星象,尋找著與穩固自身、尋找破綻相關的星辰和星官軌跡。
「南方……木?星盤不對啊!為什麼以張道靈的八字推算,會定不住星盤?!張家還有這樣亂天機的秘術嗎?!」
張道靈天機混亂的情況只有張家核心人員知曉,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的魚龍百思不得其解,逐漸面露焦急之色。
父親的推算怎會出錯?
魚龍手托羅盤抬頭望天,在觀星台上四處兜兜轉轉,顧不得站穩步伐,甚至連頭上的道冠都掉到了地上。
他快步走到道冠前,正要撿起,卻福至心靈,抬頭看向天際一顆明亮的星辰。「參宿七……洞察破綻……穩固……自身?!」
此刻的他披頭散髮,狀若癲狂,長發和道袍好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牽引,在月光下隨勁風鼓動,讓他的身形看上去似飄忽飛舞,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靜與沉著。
一旁的張彪躲在暗處,眯縫著眼睛,心中暗自嘀咕:「小老闆平日裡跟個冰棍似的,怎麼今兒個中了邪似的?」
張彪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不對,在咱山上要都能中邪,那我離這麼近還有好兒麼?三清在上,小人妄言莫怪……妄言莫怪……」
觀星台上的魚龍臉色在迷惘和憂愁之間變幻,可嘴角卻似有似無的勾起一抹笑容,直至狂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哈,我在局中?我在局中!抓不住你張道靈,那就以我自己定盤位!」
「妙啊!妙啊!那能助我的星官,就應在你身上吧……楊,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