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已知與未知

2024-08-19 09:25:19 作者: 地瓜頭子
  西蒙的喜悅並非受薇婭所影響,而是源自內心深處的由衷歡愉。「心之源」達到一階,自然會產生「心之力」,從而使他的某項能力得以增強。

  這般改變無需他本人主導,他只覺那股能量湧入大腦,順著脊柱,流遍四肢百骸。他感覺自己的大腦、肌肉、骨骼和皮膚,都有部分發生了某種蛻變。

  他並不清楚究竟是哪個方面產生了變化,這種狀況著實令他一頭霧水。而這樣的轉變應當還需持續一段時間,此時的他卻再度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

  在旁人眼中,他猶如觸電一般猛地站起,隨後便一動不動,呆立當場。

  但這般異樣無人察覺,在場的所有霜精靈都將注意力聚焦在石台上,他們所提供的「喜悅」源源不斷。西蒙甚至覺得能夠一口氣將「心之源」澆灌至二階。

  時間悄然流逝,大概過去了五分鐘,西蒙重新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他活動了一下身體,揮拳、踢腿、跳躍,卻依舊未發現有何變化。

  他再次重複先前的動作,然而在揮拳的那一瞬間,他腦海中下意識地閃過上一次的動作,腦海中浮現出那一拳的每一個細節,包括出拳的角度、發力的時機、呼吸的頻率、肌肉的收縮、心臟的跳動……

  他再次打出了那一拳,即便只是平凡無奇的一拳,但不論是動作還是威力,都與之前那一拳如出一轍。

  這是一次完美的重現。

  要達成這一點,不論是大腦對動作的記憶,還是神經對肌肉的控制,都要臻至近乎完美的程度。

  這也就表明,他的神經對電信號的傳遞已然遠超常人。他雖不明其中原理,但在「識之力」對觀察力和反應力的強化下,西蒙的身體終於和他的大腦達到了相同的水平。

  「這就是……『心之源』?!!」

  「不對……」他察覺到自己對那一拳的記憶變得模糊了,就像是暫存於硬碟中的數據在運行了一次後,便遭到了損壞。

  「一次性的?」他不信邪,於是再次揮拳,並同時嘗試將其銘記於腦海中。毫無疑問,這個動作再次被「記錄」。每當他回憶這一拳,腦海就會浮現相應的畫面,只要不將這個動作重現,記憶便不會消失。

  接下來他又試驗了幾次,發現腦海中能夠記錄的片段現階段總共只能有五個。除了他自己的動作以外,別人的動作竟然也能記錄。

  但想要重現別人的動作,至少身體要和對方處於同一水準,否則失敗都是小事,嚴重的話很有可能會危及到自己的身體。

  比如他記錄霜精靈飛行的動作,雖然身體擺出了相應的姿勢,甚至魔力都向身後匯聚了,但缺少「光翼」的他自然是無法成功飛行的。

  同樣的道理,不依賴外物發動的魔法,在西蒙魔力充沛的情況下,只需將詠唱和法陣都「記錄」下來,理論上也是能夠「重現」的,當然,固有魔法除外。

  但西蒙當下最缺的無非就是魔力,他就像一個嚴重偏科的學生,基本理論掌握得還算紮實,但在魔法的「實操」方面卻相當差勁,所以他現階段主要還是得依靠近身戰鬥。

  弄清楚了「心之源」帶來的能力,西蒙感覺又多了幾分安心,於是他開始思考憑藉自己一人刻印出可能存在於自己血脈中的「固有魔法」的可能性。

  之前他由於過於急切,都忘卻了要恢復魔力這件事,現在他身心俱疲,魔力枯竭,狀態極差。


  他無奈地再次坐下,閉上眼睛吸收著四周的魔力。和空氣中的其他氣體相同,魔力也是時刻流動著的。一般情況下,空氣中的魔力濃度總是維持不變的。

  魔法師協會成立後,為了便於魔法師們進行研究和記錄,協會規定,由於人類魔法師在覺醒之時,「門」內初始的魔力值都是相同的,便將這個值定為 1✧,而魔力值在 2✧到 10✧這個區間內的魔法師,便是魔法師學徒。

  同理,11✧到 20✧是見習魔法師,20✧到 50✧則是初級魔法師。但要成為協會認可的初級魔法師,除了魔力值要達標,還需要掌握至少兩個三階魔法,並且釋放成功機率要大於 60%。

  這需要魔法師本人去協會三級以上的分部進行評定。成為初級魔法師後,每年不僅能從協會領取 50 枚銀索魯,還能在協會交易各類魔法材料和道具。

  至於更強大的中級魔法師,乃至高級魔法師,書籍中卻是鮮有記載。

  而衡量一個魔法師的強弱,除了魔力值的大小以外,還要看他掌握魔法的數量、等階以及自身掌握魔法的屬性等。同時,施法的成功率和施法速度,也要納入考量。

  正常情況下,釋放一階魔法所需要消耗的魔力值在 2✧到 8✧不等。比如西蒙之前釋放的巨大火球術,就消耗了 8✧魔力,而普通的火球術,則只需 3✧就足夠了,而經過西蒙改良後,2✧便能夠成功施展。

  當然,相同等級的魔法師,如果魔力的回覆速度相差巨大,其實力自然也是天差地別。

  畢竟魔力親和力是天生的,魔法天賦也是一開始就決定好的,一切都由「門」決定。

  相比這些眾人皆知的內容,反倒是「魔力之門」,自始至終都充滿神秘與未知。從來沒有人知曉它的真實面目是什麼,也不了解「門」內儲藏魔力的空間位於何處,是在人體的某個部位,還是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

  「門」內空間的大小是恆定不變的,也是相同的,所有人、所有生靈皆是如此。當有人耗盡了自身的所有魔力,除了能夠自主吸收外界的魔力來加速恢復外,「門」內的空間邊緣,也會緩緩湧入魔力來填補空間內的空缺。正是因為這種現象的出現,才會有人覺得「門」內的空間獨立於人體,且隱匿於世界的某處。

  這些未知未解的謎團,在許多魔法書籍中都有記載,想來也困擾了人類魔法師許久。

  ……

  西蒙依靠「F」級的吸收能力,大約半個時辰才恢復了自身的魔力。如今他的魔力值卡在 8✧已經整整兩年半的時間,魔力值越大,「門」內的魔法濃度也就越大,提升起來也就愈發艱難。

  但繪製普通的一次性魔法陣是不消耗魔力的,而魔力親和力較高的材料,他也有了主意。他將殘晶取出,放入鍋中,用岩石搗碎,再研磨成粉,最後加入清水。

  西蒙伸出手指輸入一絲魔力,很輕鬆便在其中流轉了一圈。他嘴角上揚,並取出一支自製的獸毛筆,在腳下的空地畫出了一個圓。

  這便是魔法陣的外輪廓,而後,他對照著圖紙,一絲不苟地將符文添加上去,組成一個個連通的魔法迴路。每個迴路他都會輸入魔力檢測是否流通,以確保萬無一失。最終,那羊皮紙背面描繪的魔法陣,被他以 5:1 的比例繪製在地面上。

  他站立於魔法陣上,魔力流經他的雙腿將其激活,光芒從腳底升起,一種奇妙的感覺瞬間縈繞在他心頭。他緩緩閉上眼睛,眼前的黑暗深處亮起了一道耀眼的白光。


  它緩慢移動著,在身後留下不滅的軌跡,勾勒出符文和迴路,最終組合成一個外形極其罕見的長方形魔法陣,其結構雖然極為複雜,但它給西蒙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分明就是一扇門。

  「是「門」!」

  他抑制著內心的喜悅,集中精神記憶著這個魔法陣的模樣,將其「記錄」在腦海中。

  這樣的記錄並不能被「重現」,但可以選擇在刻印完之後便將其遺忘,也可以繼續「存儲」在腦海中。完成這一步後,西蒙睜開了眼睛,他取出「口袋」,伸手在裡面摸索著,「「門」是空間類的魔法,我手裡最適合的材料是……」

  「哐當!」一聲,一塊木板落在地上。

  這是星紋橡木,它厚度大概三厘米,長度大概兩米,寬度在一米左右。星紋橡木是經過魔法改造的具備魔力親和力的喬木,它材質輕盈,結構穩定性良好,具備魔力傳導性的同時,還對空間屬性頗為親和。

  西蒙苦笑著,用手抹去上面的灰塵。他也未曾想到,家中地下室內用來隔斷暗室的木板,今日居然派上了用場。

  用木材作為「陣基」,最講究的便是板材的完整性。首先,它必須是實木,不能有任何人工的拼接,其次便是,不能存在蟲蛀、開裂等這類損壞。

  在西蒙仔細檢查一番後,發現除了外圈的釘孔外,並無其他損壞。只要在印刻陣法時稍微縮小一圈,就能夠完美地解決這個問題。

  有了「陣基」,西蒙取出紙筆,按照腦海中的圖案開始了繪製。他原本以為這會是一個相對漫長的過程,畢竟「門」比起「賦予」,不知要複雜多少倍。但當他開始動筆時卻發覺,在描繪出基本框架後,自己甚至無需回憶那「魔法陣」的外形,手臂竟下意識地將各個細節補齊。

  當他自身的「固有魔法」被「記錄」在腦海中,身體的某個開關仿佛被開啟,無需進行過多的思考,便在紙上繪製出了所有的符文。

  第一步完成,西蒙取出刻刀,按照繪製出的線條開始刻印。刀尖帶走木屑,留下一道道刻痕,他不曾有片刻停頓,整個過程一氣呵成,他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機器,每一刀都沒有絲毫的偏差。

  線條、框架、符文、迴路、模塊,最終組成了一個他自己都覺得眼花繚亂的複雜且精密的魔法陣。在那魔法陣的核心,仿佛存在著一個連接著未知世界的黑洞,要將他整個人都吞噬進去。

  即便這只是一個不完整的魔法陣,但依舊遠超西蒙能夠刻印的魔法陣的難度。若非這魔法陣是屬於他自身的固有魔法,能夠在刻印時不用過多思考,身體便知曉該如何下刀,否則以他如今的能力,絕對無法成功。

  但如今魔法陣已然完成,銀色的光芒如同波紋,在魔法迴路中流淌。

  和「光翼」以及「賦予」不同,「門」永遠都是直立著的。當魔法陣成型的那一刻,這木板做成的「陣基」便已自行豎立,那由魔力勾勒而成的「門把手」,也早已閃爍著銀輝,只等有人握住「把手」,將魔力輸入其中,穿越時空的大門便會為他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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