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法」不同,所謂「技法」,其本質乃是一種固定的流派,或者說是招式。通過操縱「氣」,使其按照既定的路線流轉奔騰,再配合相應的動作,便能發動「技法」。
西蒙並非「戰士」,「技法」的定義也只是偶然從書中所見,所以他所知也僅限於此。
拉里一臉熱情地接著說道:「老哥我雖說實力不強,但也是開啟了『氣門』的人。雖說沒有固定的隊伍,但我單獨接些簡單的委託,偶爾再蹭一蹭別人的團隊委託,一個月下來,也就掙幾十枚銀索魯。」
西蒙一臉震驚道:「這麼多?!」他這個反應倒不全是偽裝,畢竟他著實沒見過這麼多錢。
拉里搖了搖頭道:「這可真不算多。這大城市可不像其他地方,就算你只是在對面鐵匠鋪當個學徒,一個月也能給你四五索魯,而且還無需冒著生命危險去海里山里對付魔物。相比之下,普通的 F 級冒險家,一個月下來,估計也就只能賺個七八索魯的樣子。」
突然,他湊過來用手搭著西蒙的肩膀,小聲說道:「要我說啊,你也可以去酒館當服務生,不僅工作輕鬆,工資也還算湊合,偶爾還能拿點小費。一個月掙的不比 F 級冒險家少?最重要的是,每天還能看到成熟漂亮的大姐姐呢……」他挑了挑眉頭,臉上滿是笑意。
拉里突然扯下西蒙的圍巾,看著他遮掩著的面容,突然嘿嘿一笑:「像你這種外地來的小帥哥,最好的賺錢法子,就是去主城區的歌舞廳或者酒館當服務員了,偶爾陪陪酒,跳跳舞,一不小心被哪個富家婆娘看上了,這輩子就吃喝不愁咯。」
西蒙緊了緊圍巾,尷尬地笑著,縮了縮脖子便從拉里腋下鑽出,他拍了拍拉里的後背道:「拉里大哥說的在理,我會好好思量的,啊……我突然想起有件急事還沒去辦,就不多聊了啊!那小弟我就先行一步了。」
「誒!」拉里在後面扯著嗓子喊道:「你要是想試試,我可以給你引薦引薦啊!那兒的老闆我熟得很啊……」
「不……不用了…謝謝啊…下次再見……」西蒙回頭擺了擺手,臉上掛著一抹古怪的笑容。
拉里也招了招手,口裡嘀咕道:「下次再見,你也沒說在哪兒見吶。」
告別拉里,西蒙急匆匆地走向冒險家協會的門口,莉莉婭跟在後邊,小聲詢問道:「哥哥,剛剛那個大叔跟你鬼鬼祟祟地說些什麼呀?」
西蒙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一臉認真地說道:「在說一些很嚴肅的話題,你還小,暫時不需要知道這些。」
「哦!」莉莉婭懵懂地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道:「那哥哥你怎麼突然叫我莉亞……哦……是假名對吧!」她想到西蒙自稱洛倫,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西蒙點點頭:「是的,畢竟誤會還沒解開呢。」他指的正是自己莫名其妙被追捕的事,「這麼說來,文素好像也說過,自己被七大教會通緝來著,她究竟做了何事,才會同時得罪七大正教呢?」西蒙心中回憶著,又萌生出去教廷區看看的念頭。
「這麼說來,我都忘記向拉里詢問剛才那個『搞演講』的伊恩霍特的事情了,也不知他在冒險家協會擔任了什麼職位。」西蒙拍了拍額頭,口中喃喃自語。
「哦?這位朋友,」突然有一人從西蒙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西蒙回頭,只見眼前站著一個留有一頭棕色捲髮的英俊男子。他有著一雙翡翠色的眸子,鼻樑高挺,面龐如刀削一般。
身上穿著一身銀白的輕甲,上面用金色絲線鐫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西蒙只認得其中一小部分。他腰間掛著一把金色長劍,劍鞘之上銘刻著護養符文。
那人身後還跟著幾人,有身材豐腴、面容姣好,身著一襲改動頗大的魔法師長袍的棕紅色長髮女子,有肌肉虬結、身材高大的光頭刀疤男人,還有全身包裹在黑袍之下,看不見面容,甚至難以分辨其性別的矮小身影。
「你……你們好。」西蒙回應了一聲,他頗為驚訝,以他的感知居然完全未察覺有人來到了自己身後,「請問您是……」
那人自信地笑了笑,大拇指指著自己開口道:「你不是才提到我嘛,就是我啊,伊恩霍特·埃文斯啊。」
「伊恩霍特……原來如此。」西蒙笑著說道,「抱歉,我們兄妹今日才來的法倫港,所以未曾聽聞過各位的大名。」
伊恩霍特臉上帶著和善的微笑,「原來是這樣,我剛剛聽到你們聊起我,不知你們在談論些什麼呢?」他的聲音柔和,態度也頗為友好,看向躲在西蒙身後的莉莉婭時,笑容愈發燦爛。但在他那虛假的笑容背後,是從他體內逸散而出的扭曲纏繞的黑色絲線,那難聞的氣息在西蒙看到他的瞬間便開始湧現,絲絲縷縷,綿延不絕。
「『厭惡』因你而生,賜你『命之力』。」薇婭的聲音在他腦海中迴響。
這是「厭惡」的味道,又一種新的情緒,它散發著濃郁的惡臭,宛如溝渠內的死水,骯髒刺鼻,黏膩陰冷。
「他為何會對我生出厭惡之情?我們之前從未見過。」西蒙滿心疑惑。
但他臉上表情未變,禮貌地回答道:「是這樣的,我剛剛在廣場聽到有人宣講,詢問後得知那宣講之人正是閣下。但我們因聊到了其他事情,所以忘記向那位兄弟詢問閣下的身份,所以剛剛才會提及閣下的名字。」
那氣息驟然噴涌而出,雖說只持續了一瞬,但那微量的厭惡之情依舊在持續逸散,西蒙愈發困惑,他剛剛那句話毫無冒犯之處。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碰到了仰慕者,抱歉,是我自作多情了。」他的回答雖有些自戀,但似乎也無太大問題。
西蒙看著他散發著銀白色光澤的冒險家徽章,不好意思地詢問道:「閣下,其實我也憧憬成為冒險家,所以才來到此地。但我此前從未涉足冒險家協會,所以才不認識各位,實在失禮。」
「哦?」伊恩霍特身後那位魔法師走上前來,她右手遮掩著胸前的肌膚,鮮紅的嘴角勾勒出一條弧線,語氣慵懶地開口道:「原來是稀有的新鮮血液,小朋友,要不要讓姐姐帶你去註冊身份吶?」
「小朋友?」西蒙滿心疑惑,他未從這人身上感受到「厭惡」,卻看到了淡淡的「悲傷」湧現,「不……不用了,我們自己去就行。」他羞澀地後退一步,面色泛紅。
說著,他就要拉著莉莉婭快步離開,那女子卻不緊不慢地說道:「別急著跑啊,你若真要當冒險家,說不定我們天天都能見面哦。」
西蒙苦笑著回頭,「努力」維持著語氣的平靜說道:「這樣嗎?好吧……」說著,他自我介紹道:「各位前輩,我叫洛倫·卡布里,這是我妹妹,莉亞·卡布里,請多關照。」
「哈哈哈。」那魔法師輕聲笑著,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亮,「請多關照,我叫露西,是一位 B 級冒險家喔,如你所見,是一名魔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