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琳眼神四處游移,但仍強顏歡笑道:「什……什麼莎琳·卡利亞,我壓根不知道,我是莎琳·愛麗兒啊,只是一介平民罷了,絕非什麼領主之女。」
西蒙瞧著她額頭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差點就要伸手扶住自己的額頭,以掩蓋內心的無奈,哪有平民會特意強調自己是平民的。
但露西緊接著說道:「放心,既然是我帶你登記的身份,那自然就只有我一人知曉你的身份啦,甚至伊恩霍特來那兩個傢伙,我都未曾告知。」
但莎琳還是急切地站了起來,支支吾吾地說道:「露西姐,你該不會要拿我去領賞金吧。」
「怎麼會呢。」露西笑著說道:「我好歹也是一個中級魔法師,怎會看得上這點小錢。」
一旁的西蒙在心中暗自感嘆道:「魔法師都這麼富有嗎?那可是整整 100 古爾,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聞言,莎琳才緩緩坐下,試探性地問道:「你就只是想知道我在哪學的劍?」
「嗯。」莎琳點了點頭,臉上少見地流露出憧憬之色道:「那可是 S 級冒險家啊,整個埃蘭王國現役的 S 級僅有十六位,我當然感興趣啦!」
「我也感興趣。」西蒙在一旁添油加醋道,但他確是認真的,那連續的十一劍斬擊,動作連貫,姿態輕盈,一氣呵成,沒有一個動作是多餘的,著實令人心馳神往。
「好吧。」聽西蒙也這般說,莎琳才悠然講述起來:「其實我也不知這是什麼薔薇劍姬的成名絕技,自從十歲的時候,我開啟了『氣之門』後,其實從未向家族的任何人透露過。」
西蒙對此也有所了解,關於卡利亞家族的所有記載都表明,它實則是一個魔法家族,雖說近幾十年逐漸沒落,但依舊無法改變其本質,也就是說,他們的後代成員一旦覺醒,要麼毫無天賦,要麼就只可能開啟「魔力之門」,所以西蒙也曾對莎琳的身份心存疑慮。
如今看來,她這也是在隱晦地表示,自己並非真正擁有卡利亞家族的血脈,想到此處,西蒙瞥了一眼露西,也不知她聽了後是否想到了這些。
露西沒有言語,只是靜靜地聽著莎琳接著說道:「父親也並非只有我這一個後代,在我前面還有兩個哥哥,甚至二哥還是開啟了魔力之門,天賦達到了 C 級的天才,不過這件事父親對外自然是守口如瓶……」說到這裡,她突然愣了愣,瞬間有些慌張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仿佛說了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似的。
她偷偷抬頭看了眼露西,發現她只是面帶微笑,似乎並未因「C 級」而感到驚訝,於是莎琳鬆了口氣說道:「你們可千萬不要到處亂說啊,尤其是你!」她舉起拳頭,在西蒙面前晃了晃。
「好~」西蒙無奈地回應,而後好奇地詢問道:「你的『氣之門』,是什麼等級的?」
但莎琳卻搖搖頭:「不知,沒測過。」
西蒙還想感慨兩句,卻聽到莎琳不耐煩地說道:「嘖,你先別插話,說到哪了……對,總而言之,我只能偷偷摸摸地修煉,然後偶爾去衛兵隊看著他們練習劍術,再想方設法把傭人們支開,才能真正在角落裡握劍練習。」
「如此這般的次數多了,就被一位打掃衛生的老先生發現了,但他也不聲張,反倒會偶爾指點我一番,起初我還疑惑他為何會懂這方面的事情,後來漸漸熟絡了才知曉,他曾經也是一個衛兵,雖然沒有『氣之門』,但在技法方面還是頗有造詣。」
「額,這和你會那招……有何關聯?」西蒙疑惑道。
莎琳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沒有關係嗎?我這招就是那位老先生教的啊!」
「老先生?」西蒙皺了皺眉頭,看向露西說道:「可是前輩不是說,那是薔薇劍姬的成名絕技嗎?!」
「那我就不清楚了。」
露西則若有所思道:「說不定,那位老先生是劍姬的弟子,或者是她的夫君……總之,應當是關係密切之人,畢竟她活躍於大陸之上的那個時期,距今也有數十年了,即便是『大劍士』,如今也已過上尋常的生活了。」
莎琳和西蒙紛紛贊同這個說法,但西蒙卻總覺得莎琳所說的這個故事有些蹊蹺,這丫頭或許在隱瞞些什麼。
馬車又行進了一段路程,西蒙回想著自己看到的那個「鮫人」,試探性地問道:「露西前輩,對於鮫人,您知曉多少?」
他可不認為只是略微讀過一些博物雜誌的自己,學識會比一位真正的「中級魔法師」更為淵博。
露西眼波流轉,略顯嚴肅地說道:「關於普通的鮫人,你們理應都認識,但我們方才見到的那隻,她的真實身份,應當是本就應該滅絕了的智慧種族,鮫人族,或者應當稱他們為——人魚。」
「人魚……」西蒙默默重複了一遍。
「你們也看到了,她會使用魔法,雖說大多數魔物也會使用,但對方顯然是通過詠唱溝通自然之力才發動的,和普通魔物有著本質的區別,這表明,她們擁有足夠的智慧來支持自身學習魔法。」
「而且,她似乎並不友善,我們不清楚這洞穴的盡頭有什麼,但倘若那群人魚準備從那地下室來到城裡,不論是協會,還是領主,都會竭盡全力阻止。」
西蒙點了點頭,開口道:「前輩,您覺得人魚有可能擁有雙腿嗎?」
露西搖了搖頭道:「哦?這個想法饒有趣味,不過我也不明了,就像有些人類魔法師,會研究冷門的變形魔法一樣,而人魚雖然擁有不低的智慧,但是本質上仍屬於魔物,只要是魔物……就有『進化』的可能。」
西蒙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說出了自己最後看到的那一幕,也就是那個紅髮少女的存在,對此,露西也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案。
雖說西蒙也曾猜測,她會不會就是那位失蹤的奴隸,但種種證據表明,人魚根本無法去到地下室的位置,而且通道內也沒有任何痕跡。
他思索著,馬車終於抵達了協會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