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過後,圍城的拉赫姆們散去。
和阿爾泰爾預計的一樣,拉赫姆雖然具備著知性,不過是被『惡』影響後的知性,除了完全服從提亞馬特外,大多數行為模式貼近人類惡習一面。那些怪物,只要意識到無法攻破烏魯克城門,感到厭倦後,自然會退去。
同樣,在烏魯克的人們也清楚,那些拉赫姆退去是做什麼的。
要知道,散落的人類據點可不止波斯灣那部分。
零零散散的統計,至少千人。
可是,現在他們只能閉上眼睛,無視掉那千人。因為即便有能力營救,也無處安置。
試問,這片大地上除了烏魯克外,還有一處人類可以生存的地方嗎?
——沒有!
很殘酷,卻是答案。
所有人,無論是迦勒底還是烏魯克方,都默契的沒有提及此事。
然後,第二天——第三天——
烏魯克一方積極備戰,盡全力準備迎接最後的挑戰,不僅僅是Servant們,連平民和士兵,也加入了進來。
於是,第七天。
一直在天空之上顯現,宛如與世界融為一體的圓環光帶,忽然降下一條光柱。
「轟——!」
威勢駭人的巨響,驚醒了所有烏魯克的人們。
同一時間,這樣的訊號,傳遍大地。
「Aaaaaaaaaaaaaaaaa————」
雙方僵局的核心,提亞馬特的束縛,被解開了。
「嘖!該死的混蛋,居然這麼快就耐不住性子,終於忍不住參與進來了麼。」吉爾伽美什站立在神塔高台上,目光死死盯住天空的光帶。
過了一會兒,各處工程的團隊中,分別派出的代表趕到。
「吉爾伽美什王,剛才的那是···」
「沒什麼,只是局外輸不起的傢伙,稍稍出手干涉一下罷了。」
「果然,是魔術王。」藤丸立香面色一沉。
魔術王,現任冠位Caster,人理燒卻的發起者,泛人類史災難的根源。如果說,對於提亞馬特,迦勒底組是出於立場才敵對,那麼對於魔術王,即便拋開立場問題,藤丸立香也絕不會原諒對方。
一路同行的阿爾泰爾,也微微凝神,目光閃動。
「接下來,就是迎接衝擊。」
「只能當做一次性的防禦使用了啊,不過···也只能如此。」吉爾伽美什嘆息一聲,旋即下令:「傳令,拔錨!納比斯汀之牙——展開!」
如同野獸獠牙的巨大建築,頓時拔地而起,伴隨人們歡呼驚嘆,以及大地轟鳴的聲音,無數的『牙』在烏魯克市外面更遠的地方,構成一道牙林的防線。
旋即,不詳的黑泥海洋形成巨浪,狠狠拍打在了牙之牆上。
「納比斯汀之牙損壞率,兩成。」
「初次衝擊···」
其實在七天當中,海平面早已應該淹沒烏魯克,不過有阿爾泰爾和梅林聯手壓制,僅僅是讓烏魯克城區里多了一層很淺的水面。不過也因為這一點,黑泥來襲幾乎暢通無阻,即便有納比斯汀之牙的防禦,也要迎接好幾次衝擊。
「預計還能承受三次衝擊,屆時,黑泥也應該退去了。接下來,就是拉赫姆的進攻了吧。」這麼說著,吉爾伽美什一點兒也不擔心,畢竟拉赫姆已經進攻烏魯克兩次,全都被阿爾泰爾和瑪修擋下,構不成威脅。
「阿爾泰爾,去吧,還是和之前一樣,守住烏魯克,堅持到拉赫姆退去即可。」
「——!」
阿爾泰爾神色一僵,下意識看向身旁,烏魯克三大工程最後一個的代表者——伊什塔爾女神。
而此刻,這位女神露出訕訕的笑容,眼神飄忽的轉向空無一處的一邊。
「嗯,怎麼了?」
「這個···那啥。【無限拓印】是戰爭特化型術式,某種意義上比超神域的術式更加危險,所以這個術式,我就要到了兩個。」阿爾泰爾苦著臉,拿出兩個已經變成灰白之色的圓盤。
要知道,來之前阿爾泰爾在神國自閉了很長一頓時間,壓根就沒找過白華,更別提補充道具裝備了。
「也···就是說,不能使用?」吉爾伽美什眉頭一挑。
如果是前兩天知道這一點,他怎麼說也不會放任對方濫用這種戰略級術式。那時候烏魯克城防的360台神權印章尚未拆解完畢,加上眾多Servant的力量,雖然肯定會有所損失,但也能擊退拉赫姆大軍的入侵。
可現在,沒了這玩意,烏魯克還有個屁的東西能防守。
是以,吉爾伽美什神色立刻變得危險起來。
「你是蠢貨嗎?!這種事情為什麼不早說?連主次都分不清,還當什麼軍師?!」
「我··我也沒有當自己是軍師啊。」阿爾泰爾頗為委屈的小聲嗶嗶:「這種事情,也不能都賴我,明明之前我有確認過,伊什塔爾說完全沒問題的。」
「你個蠢女人,又搞的什麼鬼?!」吉爾伽美什咬牙切齒的瞪向某金星女神。
「我···」
「說——!」
「那個···」
「阿爾泰爾。」
「是,知道了。」阿爾泰爾垂頭喪氣的解釋道:「其實這東西是可以充能的,不過需要的不只魔力,還有相應的規則。在這個世界,神性可以代替規則。而持有戰爭權能的伊什塔爾的神性,是我們當中唯一符合條件的能量源。」
「所以說,為什麼這玩意需要的是戰爭權能呀?明明表現出的效果是複製魔術和寶具才對吧,去找空間能全或者複製權能的也行啊!」伊什塔爾試圖狡辯。
「第一,我們找不到有哪些權能的神靈。第二,我之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雖然表現形式是拓印,但這個術式的本質和理念是戰爭概念的延伸。」貌似察覺到了,伊什塔爾有甩鍋給自己的嫌疑,阿爾泰爾立刻改變了語氣,惡狠狠的指責:「再說了,我之前就找你再三確認過吧,你當時說『你在質疑誰?我可是伊什塔爾耶,區區神性,要多少有多少,到時候就看我的吧!』這樣的話,我才相信你的!」
「所以,你這個蠢女人,又一次犯下了相同的過錯了?!」吉爾伽美什聲音變得冰冷起來。
「我···我也不知道啦!誰知道白華建造的東西要消耗那麼多神性啊,你去找他啦!」
金星女神大人,就留下了這樣的話:「那些雜魚拉赫姆而已,不需要什麼術式,我就一個人就可以解決。」
「啊,溜走了。」
「伊什塔爾···畏罪潛逃了呢。」
不提阿爾泰爾和藤丸立香的反應,吉爾伽美什無奈撫額:「那個蠢貨。」
其實吉爾伽美什是知道的,不能怪伊什塔爾,畢竟這幾天,不僅是伊什塔爾,就連安娜,都被白華抓過去當神性充電寶了。要不是受限於冥界規則,說不準白華連埃列什基伽勒都不會放過。
他只是單純的氣,伊什塔爾喜歡說大話攬活,又總是在關鍵時候掉鏈子而已。
——咦!怎麼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