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0章 人心可用
兩界山。閱讀
關外一望無際,衰草連天。
關內炊煙裊裊,熱火朝天。
秋風起,染盡天地。
作為大姜最西北的關隘,兩界山如今已經成了一座大城。
城內人口多達三萬,另有近一萬的守軍在關內駐守。
兩界山城池、關隘的出現一下子讓蒼鷹城的重要性下降了,成了大姜一個普通的城池——大姜的領地向西擴張了!
因為先前松露叛亂,白月下令所有軍民退到關內,防止外敵來襲,給大姜帶來困擾。
叛亂既除,兩界山的警備也隨之撤銷。
關內外軍民很快恢復正常生活。
放牧、建造、開墾……
軍部大頭領榆魍巡視各地戰士也來到這裡,得知松露叛亂之後也就沒再離開,轉而調動魁偉城一帶的戰士朝兩界山移動,協防西北邊塞。
好在叛亂很快平定,魁偉城一帶戰士在偉力調撥下又準備返回。
兩界山內外安全又進入尋常巡防時候了。
巡防的統領是白月拔擢的自身侍衛秋草。
之所以提拔秋草,一方面是因為他長期身處兩界山,不需要秋草實時防護。
另一方面是因為秋草長期跟在他身邊,能力、心性白月也都知道。
還有一方面就是秋草是侍衛出身,弓馬嫻熟,身手矯健。
所以,白月本著「舉賢不避親」的原則, 把他提升為統領。
事實上,秋草也的確沒讓白月失望,帶著大姜游騎在草原上巡弋,進退有度,張弛有方。
甚至連這次退守關內都是秋草率先提出來的。
榆魍來到兩界山之後也跟秋草聊了好些次,對秋草的能力也大加讚賞。
現在兩界山議事都會叫上秋草。
按照榆魍的意思是秋草如果願意,可以成為一城之主。
可秋草志不在此,他坦言自己想要帶兵作戰,為大姜立下汗馬功勞。
這一點他自然也是受白月影響。
而白月,則受奔波霸影響。
可以這麼說,兩界山一脈,對於青史留名都有異乎常人的執著。
這不,秋草再次找到榆魍跟白月,說了戰士們覺得閒的事。
榆魍笑著說道:「想立功是好事,兵,我跟白月頭領也可以給你帶。
但是你可不能像松露那樣,一朝兵權在手,就心生他想了!」
秋草神色嚴肅,沉聲說道:「大頭領!
我秋草身為姜氏人,怎會背叛大姜!
若非大酋長,只怕我大姜以前就被莽龍部給覆滅了。
松露那種忘恩負義的東西,要是落在我手裡,看我怎麼剮了他!」
白月也在旁笑著說道:「若說別人還有可能,連我這種外姓都是大姜救下的人,知道感恩,秋草如何不能?」
榆魍連連搖頭擺手:「我可不是這個意思,什麼外姓、姜姓,大酋長說了,在大姜都是大姜族人!」
「嗯!」
白月點頭,「真不敢想,大酋長雖然年輕,卻做成了別的大部落幾代人都沒做到的事!
要不是親身經歷,我如何也不敢相信!」
榆魍也點頭稱是。
秋草隨即說道:「既然這樣,兩位頭領是否想過向西平掉青湖部,為大姜立下不世之功?」
榆魍眼睛一亮,躍躍欲試。
在入大姜之前,他本是魁偉部大酋長,身患白化病的情況下仍舊是個嗜戰狂人,並闖下了「白獸」的稱號。
以前昌黎地界還在的時候,多少部落族人一提到「白獸」之名就面色大變。
立功不立功的,對榆魍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仗可打。
再說了,作為軍部大頭領,他哪裡還需要功勞?
攢了功勞幹什麼?
當大酋長?
有小阿叔在,自己才不用操那個心!
軍部大頭領麼,就得幹些戰士的事。
比如說,搞事情,打仗!
大姜的領地很大了吧,還不夠!
光是東方跟南方臨海怎麼成?
大姜要四面都是海,在沒有敵對部落!
所以秋草這主意一出,榆魍馬上看向白月:「白月,你看呢?」
不等白月開口,他馬上加了一句,「我看行!」
白月搖頭笑道:「大頭領你都說可以了,我再說不行好像也不行吧?」
榆魍擺手:「兩碼事,我先說我的想法,不影響你做決定。
說要打仗,真正動手的還得是你!」
白月正色說道:「既然大頭領這麼說了,那我也就直說了。
打,肯定可以打!
但得確定怎麼打。
畢竟在長生草原上還有個黑山部。
他們先前偷襲了長生部,補充了大量的牛羊。
再加上他們一直是在異地作戰,自己部落的人口並沒有損失多少。
不久前,捕雀郎在長生草原打探消息,說是北方之地重新有人放牧牛羊了。
我懷疑,這可能就是黑山部!」
「黑山部……」
榆魍笑道:「五方八部只剩他們跟青湖部了。
他們以前連奔波霸都打不過,又怎麼會是現在的大姜的對手?」
白月點頭:「話是這麼說,但現在是我們主動打仗,人員、糧食消耗肯定不會少。
不僅要打贏,還得確保人員損耗最少。
否則得不償失,在大酋長那裡也不好交代!」
榆魍眉頭皺起。
的確!
大酋長說過,大姜族人的性命要比別的部落族人更為珍貴,凡事都不能以損失人口為代價。
自然,戰士就更金貴了。
可正是如此,處在兩界山的戰士愈發想要打仗。
不然,他們愧對大酋長對他們的重視。
吃最好的食物,騎最好的馬,拿最好的武器……
如果不為大姜立功,那他們這些戰士豈不成了部落里吃白食的了?
所以,打仗的提議看似是秋草提出,榆魍跟白月也都同意,實際上他們代表的是整個兩界山戰士的態度。
榆魍想了想,而後說道:「這樣,既然你們都願意打,那我們就連這個黑山部一起算進來,看怎麼打,然後我來請示大酋長。
沒問題的話,咱們這裡可就成了大姜主動對別部作戰的最前方了!」
白月看向秋草。
秋草欠身說道:「我聽兩位頭領的!」
榆魍笑罵:「好小子,說打的是你,現在又在這裝好人!」
秋草面不改色:「兩位頭領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不!」
榆魍搖頭,「你得說!」
「得說?」
白月跟秋草齊齊一愣,「為什麼要說?」
榆魍笑道:「我說,或者白月說,都只是頭領的意思。
你說,就說是大家的意思!」
「大家的意思?」
秋草皺眉不解。
白月一愣,想了想,笑道:「對,秋草,大頭領說得沒錯!
你就把戰士們的想法說出來,告訴大酋長,兩界山的戰士想打仗!
這就是大酋長之前說過的,人心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