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已經……回不去了……
「少爺，您確定還要將押運任務交給她負責麼？」
餐廳里的氣氛重新歸於平靜，解除了戒備的蘇琳輕聲詢問道。
「交給她有什麼不好？」
許時笑著反問道，「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了。」
事實上，在捕捉到夏無憂內心的動搖時，他就知道這把穩了。
且不說自己開出的條件對方根本無法拒絕，最重要的是，夏無憂唯一的軟肋，已經被他牢牢抓在了手心。
這樣的情況下，她又怎麼能不乖乖聽話呢？
不過話說回來，夏無憂的心理素質的確很強，即使被拉扯了那麼久，第一反應依然不是屈服，而是想和自己拼個魚死網破。
這也在許時的預料之內——幼時慘遭變故，眼睜睜看著親人橫死眼前，之後又不得不學著用稚嫩的肩膀，獨自挑起生活的重擔。
加入「蛇環」後，她也一直在外勤部從事著生死一線的危險工作……這樣的經歷，真不是顧怡那種小鬼能相提並論的。
好在他早有準備，用「惡念熵增」輕鬆擊潰了她最後的心防，徹底掌控了局面。
不然還真麻煩了……許時碎碎念著掃視了一下餐廳，還在用餐的人各個噤若寒蟬，完全沒有，也不敢對剛才的風波有任何意見。
哎，這才是正常人面對自己這個反派惡少時該有的反應嘛。
蘇琳倒是沒往這方面想，以她的認知來看，異能有著太多不確定性，並不存在「因為我知道我的異能是什麼，所以急著要覺醒它」的情況。
多半是個巧合，正好起到了錦上添花的作用。
但她依然感到十分驚訝，因為她完全不知道，許時是在什麼時候，對夏無憂的底細了如指掌的。
上次那個顧怡也是……之前可完全沒見他說過這些！
這還是以前那個只知道花天酒地，飆車開趴的少爺麼？
如果說之前她還有所存疑，那經歷過這次的事情，她則能徹底確定，許時之前是在藏拙了。
「少爺，您是怎麼知道，夏無憂的真實身份的？」
她還是有些按捺不住，小心翼翼的問著。
「作為集團董事，了解手下員工的情況，不是很正常麼？」
許時當然不會正面回答，只是平靜的將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
「……是屬下失察了。」
蘇琳聞言頓了頓，旋即有些惶恐的垂下眼眸，「還請少爺責罰。」
看得出來，雖然打心眼裡認為是好事，但許時驟然顯露出的手腕，還是讓她有些不安。
用以敷衍她的話語，也被她當成了對自己這個人事總監的敲打。
畢竟這本該是她的分內事……要是真的釀成大禍，她同樣逃不了干係。
「你幹嘛？」
許時對她的反應有些意外，「我又不是怪你，不用這麼……呃……」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心率瞬間上升，撕裂感在腦海中蔓延開來，周遭的聲音落在耳中，也變得失真且模糊。
再看向蘇琳時，他突然產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說起來，雖然原著中沒有提及，但她真就那麼值得信任麼？
自己原先什麼德行他再清楚不過，那種紈絝子弟，真會有人死心塌地的追隨？
她是不是也有什麼別的心思，要不要也調查一下……
這樣想著，許時頓時覺得思緒有些混亂，呼吸也不自覺急促起來。
「少爺？」
蘇琳見狀有些驚慌，但很快她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急忙取出一個藥瓶，將其中的膠囊餵他吃了下去。
藥力生效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鐘許時便清醒了過來，腦中的雜念也如潮汐般褪去。
「呼……」
平緩了一下氣息，他仍然心有餘悸，「我剛才……」
「抱歉少爺，是我考慮不周。」
蘇琳擔心的關切道，「應該是異能引起的併發症，因為您是第一次，反應還要更強烈些。」
「我該早點提醒您的，還好我一直都帶著抑制劑……」
「……沒事，你有心了。」
許時回神，原來是這個。
知悉劇情的他，除了自己的異能外，當然也知道併發症是什麼。
疑心病。
更專業的說法，是被迫害妄想症。
不過原身壓根就沒在乎過這個，加上他不斷刷新下限的辣眼操作，這個併發症最終讓他手下無人可用，整個人也陷入了重度的癲狂。
算是導致他失敗的關鍵因素之一了。
而蘇琳給自己吃下的阻斷劑，就是用來緩解病症的針對性藥物。
當然，這東西只對精神疾病有效，肉體上的病症並不能靠此緩解。
「……沒記錯的話，蘇琳伱應該也是精神性併發症？」
說起這個，他突然有些好奇，「而且你是A級升格者，症狀應該更嚴重才對……但我好像沒見過你吃藥？」
「是的，在使用能力後，我會陷入極度狂躁的狀態。」
蘇琳點點頭，沒有對他隱瞞自己的弱點，「不過我受過訓練，現在不用藥物也可以靠自己克制。」
許時更好奇了，「靠自己？你怎麼克制？」
「……聽歌，舒緩的歌曲有助於平復心情。」
蘇琳指了指左耳上戴著的耳機，「如果少爺願意，我也可以分享經驗給您……不過這需要時間，現在的話，您最好還是使用異能後及時服用阻斷劑，從而避免不必要的侵化。」
「好，知道了。」
許問接過藥瓶，笑著嘆了口氣。
真不用懷疑她的……事實是蘇琳自從七歲開始就進了許家，這些年也一直兢兢業業的跟在自己身邊。
從家僕到保鏢，再到現在集團中的左膀右臂……甚至在原著里，即使瀋河再怎麼對其拉攏，她也依然堅定的追隨著自己，直到付出了生命。
她的忠心毋庸置疑，可以說，如果連她都不能信任，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值得他信任的人了。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以前確實沒怎麼好好了解過她，完全就是在當傭人使喚。
想到這，許時暗暗翻了個白眼，難怪原身被人薄紗呢，這能全怪別人麼……
「吃好了麼？要不要再幫你點杯黑咖啡？」
想到這，他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微笑著看向了這位青梅竹馬。
哎？
聽到這話，蘇琳顯得有些訝異。
少爺居然知道自己的喜好嗎？
他以前可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呢……這真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短暫的沉默後，蘇琳不自覺露出了笑容。
「嗯。」
——
「蛇環」重工，下午18:00
夏無憂向來都是踩著點下班的，一分一秒都不會耽擱，如同精密的機器。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她看上去比平時還要匆忙，就好像要逃離這裡一般。
不過她平日裡一向獨來獨往，所以外勤部的同事也沒覺察出什麼異樣。
惴惴不安的乘地鐵回到了住處，夏無憂按照「星火」的指示，打開電腦，下載並啟動了一款遊戲。
「神臨」
夜城的高壓，讓很多打工人都很依賴電子遊戲這種廉價而有效的放鬆方式。
「神臨」便是時下最受歡迎的MMORPG大型遊戲，任何時候登陸都能看到幾十萬人同時在線。
不過夏無憂倒是對其不怎麼感興趣，所以她也只是簡單的創建了角色，然後控制人物來到了約定地點。
昏暗的小巷內，早就有人在此等候著她的到來。
【銀河：你來啦，我需要的東西帶來了麼？】
【ahsiaoshd：嗯，明天行動的人員配置是……】
字打到一半，夏無憂不可避免的卡了殼。
她的內心到底還是有些猶豫……不過沉默片刻後，她最終將目光強行從桌上的抑制劑上移開，然後拿起了許時給她的紙條。
【ahsiaoshd：三支IV型作戰隊，四十台TC-II型戰術無人機，貨物分四台重裝卡車，我親自帶隊。】
打出這句話時，夏無憂感覺自己的手指像是灌了鉛，每個按鍵都要抽走她全身的力氣。
不過，和她接頭的那位自然不會知道這些。
【銀河：(▽`)太好了！和我估計的一樣，「蛇環」果然加強了防禦……真是多謝你了，不然我們肯定要吃大虧。】
【ahsiaoshd：……嗯。】
【銀河：我會和行動人員打招呼的，你自己也要小心，否則我怕你會有危險……對了，說起來，事成之後，可以請你吃個飯嗎？
其實我還挺懷念的，小時候，夏叔叔總是送你來「天河」玩，那時候我們什麼都不用考慮，你還總和我搶點心吃……】
【ahsiaoshd：嗯嗯，到時候再說吧，我去洗澡了，你也……早點休息。】
發完這句話，夏無憂便匆匆下了線，關掉了屏幕。
她的匆忙並沒引起瀋河的懷疑，緊接著登出遊戲後，他便急忙找來了之前的衛衣男。
「「蛇環」加強了人員配置，老陳你那邊沒問題吧？要不要我把雷松調回來，和你一起……」
「不用，這情況我還能應付的了。」
名為陳放的衛衣男拍著胸脯搖了搖頭，「相信我吧沈首領，推翻財團的第一仗，就由我來打響！」
「……好，那就加油吧！」
瀋河頓了頓，隨即用力和他碰了下拳。
看得出來，現在的他非常高興。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出租屋內，夏無憂卻無力的倒在了椅子上，絕望的閉上雙眼，淚珠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落。
為什麼，為什麼要提起那些往事呢……
對不起……
但我……已經回不去了……
——
PS：
「蛇環」內部檔案
【姓名：蘇琳】
【身份：「蛇環」集團人力資源總監】
【能力：移形——可鎖定五十米範圍內任意物體，並瞬間出現在目標身後】
【能力評級：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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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