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喊家屬,都不找他了。
趙民生心急如焚,急忙跟著護士進入辦公室。
梁天明、趙有德也跟了進去。
「病人先在外邊等候,我先和家屬了解一下情況,」大夫見著梁天明也跟著進來了,有意提醒。
梁天明不緊不慢的坐在椅子上,笑道:「大夫,您有什麼話就說吧,我承受的住。」
他是家裡的頂樑柱,即便是承受不住也要承受。
誰在面對自個兒身上的大事之時,不是心裡頭緊張。
大夫猶豫了片刻,將檢查報告重新又看了一遍,將一張片子放在機子上:「您對自己身體狀況了解嗎?」
「算是了解吧,您就有什麼說什麼,不必藏著,我的事情我能解決的了,」梁天明輕聲咳了咳,緩了緩神。
「是肝癌,晚期,癌細胞已經擴散了……」
梁天明應了一聲,緩緩的起身看了一眼檢查報告:「我知道了,麻煩了您將這檢查報告毀了,莫叫人看見,要是有人問起我的病情,麻煩您幫忙保密。」
這怪老頭,竟是這麼的沉著冷靜。
還未等大夫回應,梁天明背著一隻手,拄著拐杖默默的走了出去。
大夫看著他就得背影,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趙有德:「先生,這檢查報告……」
「按照他的意思,毀了吧,他不想讓家裡人擔心,他還有多少時間?」
「最多三個月。」
大夫的話猶如給了他當頭一棒。
趙有德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一出門已經不見梁天明的身影:「這老頭兒,就是不聽勸,怎麼突然間就是癌症了。」
他想不通,梁天明平時身體挺好的,就除了那條腿年輕的時候就瘸著,也沒有什麼異常,可偏偏最不可能出問題的時候,就出問題了。
一天天的梁天明樂呵呵的,跟個沒事人一樣,實際上他這心裡頭藏著很多事。
趙民生心裡不是滋味:「爸,這件事情必須要告訴駿生,他家裡人要是知道他的狀況,一定會讓他接受治療!」
「他不願意讓家裡人知道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你別多嘴,等到合適的機會,再說,現在還是讓他靜一靜,等他想通了,或許就會接受治療,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活長一點,誰不樂意?也就只有他,嗐!這算什麼事兒啊!」趙有德背著手,就要追上樑天明,下一秒卻被趙民生給拽了回來。
趙民生將他帶進大夫辦公室:「爸,來都來了,您也給我去檢查!」
「你這臭小子,我又沒病,檢查什麼檢查,多事!」
趙有德罵了一句,可還是被趙民生抓去做檢查。
有病沒病,做個檢查總歸是沒什麼壞處,真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就是再想做檢查也沒機會了。
第三天,許茜、容秀臻趕到了遠東市。
梁二牛剛把車停了下來,容秀臻就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鑽了出去,急得梁二牛快速的把車停好,關上車門,拎著行李緊跟上容秀臻。
接連三天,容秀臻食不知味,夜不安寢,一個勁的讓他開快點,只為了能夠早一刻來到遠東市見到許駿傑。
她與許駿傑也有時間沒見面了,原本她還以為許駿傑在遠東市一切安好,可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關鍵是一家人還瞞著她。
「許駿傑,你他娘的混蛋躲著算什麼男人,有本事你出來!」
「縮頭烏龜,還說什麼會解決我們的問題,你怎麼解決,人都死了,你拿什麼解決?」
「出來……」
廠子門口,一群人正在拉著橫幅,對著緊閉的大門叫喊。
梁二牛一看到情況不好,立馬阻止容秀臻、許茜靠近。
廠子已經關閉,現如今許駿傑焦頭爛額,被這些人逼得不敢出現人前。
除了家屬討要說法,就是員工的工資,許駿傑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出來。
合作商跑路,連累了他。
梁二牛按照許駿傑往家裡寄信的地址,找到了一棟小洋樓,好不容易到了門口,可卻有一堆人正堵著,別說是進門了,就是靠近都難。
許茜一聲不吭,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鬧事的人。
這一次她又沒有預測到許駿傑有危險,正在深深地自責中。
此時此刻,許茜正在時時刻刻關注著家裡人的福運線,在探測到梁天明的福運線之時,許茜猛地抬眸,兩眼倏地睜大。
爺爺有危險!
該死的!
這又是一次挑戰,她現在已經抵達遠東市,要想為爺爺治療,就必須要趕回東景縣,這中間就隔著三天的路程。
一來一回那就是六天,許茜左右為難。
正當這時,樓上的人冒出頭來,許茜一看到許駿傑,立馬就要喊出聲。
容秀臻連忙將她的嘴給捂上:「茜茜,這些人現在一個個心裡頭都憋著怒火,要是讓他們知道咱們是你小叔的家人,一定會將矛頭對準咱們的!乖,聽話。」
「奶奶……唔唔……」
許茜拍打著她的手,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容秀臻見狀連忙鬆開手:「茜茜,咋了這是?」
「茜茜要趕快將這件事情給解決了,爺爺可能要出事,茜茜必須要馬上解決了以後,趕回東景縣!」許茜突然的一番話,讓容秀臻有些反應不過來。
梁天明有危險?
可她來的時候,梁天明不是好端端的?
正當容秀臻陷入沉思之時,許茜已經鑽進了人群。
突然許茜鑽到人前,重重的拍打著鐵門:「小叔,出來!馬上給我出來!你要是再不出來,茜茜就把你家給點了!」
「許駿傑侄女兒,馬上把她給抓起來,許駿傑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們就抓你侄女兒抵債!」
「你個挨千刀的縮頭烏龜,出來!給我兒子償命!」
「我兒子是死在了你廠子裡,你就必須給我負責,必須要給我兒子償命!法律要不了你的命,我們老兩口就是豁出性命,也要讓你給我兒子陪葬!」
許茜聽著這些刺耳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這件事情許茜已經了解過了,並不全是許駿傑的問題,可現如今他們將兒子的死全都怪在了許駿傑的頭上。
一個個凶神惡煞,要將許駿傑碎屍萬段似的。
將許駿傑堵在家裡邊,工廠也被迫關門,許駿傑無法阻止員工將一些訂單完成,又要面臨巨額的賠償,他們倒是為了自己,不顧別人的死活。
員工的工資發不出來,也與這些人堵門有關。
只見許茜重重的拍打著鐵門:「全都給我安靜!你們這樣就能解決問題了?要想解決問題,全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