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我見到她的那一瞬間,我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僱主每天會這麼忙,忙的連自己妻子都有一個多月沒見了。
這洋妞進門後看了我一眼,然後想也沒想的就坐在了僱主的大腿上,很顯然,僱主有些不悅,但也沒有明確表明,只是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說了句寶貝,去隔壁等我,我一會兒就來。
用英文說了一句親愛的我等你,然後就起身從我面前走出了這間房門。
僱主在這洋妞走後,笑了笑,對我說逢場作戲而已。
他說的很輕盈,但我聽著,卻怎麼都不是滋味。
我知道,僱主是個男人,他有著所有男人都有的毛病,但這也太快了吧,昨天他老婆才剛死,今兒個,就有新歡了?
「還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沒有,那你就幫我繼續跟進這個案子,要什麼,缺什麼,可以打電話給我,我一併都幫你辦了,只要你能找到殺死秋雨的兇手。」僱主對我笑了笑,隨後又抽出一張黑卡,對我說道:「這是萬卡,在江陵市每一個商場都可以刷,無限數額,我知道你不需要錢,但畢竟人要衣裝,去買幾件好點的西裝,明天秋雨的父母都會過來,我需要你向他們陳述一下案情。」
我伸手就將他的那張黑卡拿在了手中,我覺得並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各取所需而已,更何況,幾件西裝還買不窮他。
在走出僱主這房門的時候,我還特地側眼朝一旁的房門看去,那扇房門沒有關,在縫隙間,我隱隱約約的看見剛剛那金髮碧眼的洋妞,此時正在瀏覽著一個黑底網站,但具體是什麼網站,我就不得而知了。
「白先生,您該走了。」
這時,一直站在我身旁沒有說話的保鏢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的身後,我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禮貌的笑了笑,轉身就離開了這所謂的豪宅。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僱主這個人……有點兒……
站在那豪宅的門口,我搖了搖頭,或許是我想的太多了,如果是僱主殺的人,那他似乎沒有什麼必要,高價聘請我來查這樁案子,而且還讓我往槍口上撞?
我搖了搖頭,其實我對這個案件並不感興趣,倒是,這個無處不在的網絡「絲綢之路」讓我非常好奇,難道,他們是準備進軍國內市場了麼?
我一直在思索著這個答案,如果是,那麼,我想像不到,到底有多少可怕的事情,即將會發生在我眼前的這座城市。
在這個科技發達的現代社會,網絡似乎離我們近在咫尺,可只有極少數人知道,我們平時接觸的那些網絡,不過只是網際網路表面的百分之四到百分之五,這被專業人士稱之為明網,而超過整個網際網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數據,就像是被覆蓋在一層冰封之下,在這座冰封下,有多少見不得光的東西存在,我不知道,老A不知道,有可能此時正在瀏覽的你,都一無所知。
就像是那顆硫酸丸,它融了桑秋雨的電腦,也可以讓一個人,由內而外的融化,這種東西在國內乃至整個地下黑市,都不存在有販賣的機會,因為這些販賣者,都怕惹禍上身,更貼切的說,這種東西,並不是什麼人都弄得到的。
可是,有的人卻弄得到,這說明什麼?
我不敢想像。
一個連老A都要去網吧登錄的網站,到底有多麼恐怖?
不管了,還是先查清楚這個案子再說吧,畢竟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就在我準備打車再去一次案發現場的時候,林妄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是血樣報告出來了,按照報告顯示,玄關,客廳牆壁上的確是同一個人的血,但在僱主家的主臥房內,卻又出現了第二個人的血,兩種血的血型並不一樣。
「有沒有互相參夾?」我拿著電話,順手攔了一輛計程車,一邊上車一邊問道。
話筒內傳來了一陣翻閱資料的聲音,隨後林妄再次開口,說沒有。
我眉目微皺,也就是說,玄關,客廳牆壁,乃至衛生間內的血液是屬於一個人的,而單單就只有桑秋雨臥房中的血液,卻屬於另外一個人?
所以,案發現場,除了桑秋雨和兇手,還曾經有第三個人來過,而這第三個人,現在可能已經死亡或受了重傷。
但是,我檢查過樓道以及桑秋雨家門口的拖拽血痕,從血痕上來看,這拖拽痕跡,應該就只有一具屍體才對啊。
難道……
想到這裡,我立馬讓司機以最快的速度開到了桑秋雨家的樓下。
而當我再次打開桑秋雨家大門的時候,一股子血腥味瞬間就沒入了我的鼻腔,這陣味道很悶,讓我感覺胃酸在翻滾。
之前來這裡的時候,我特意讓保鏢不要清理現場,而為了避免有鳥飛入,我也將窗門關閉了,所以,除了桑秋雨家門外和樓道內的血漬,這案發現場也算是被完美保存了,只是,這案發現場的味道……讓我有種進了屠宰場的感覺。
我不是警察,我沒有這麼專業,但我儘可能的將案發現場所有能夠發現的線索全部帶回了辦公室,可現在看來,我似乎還有一樣東西遺留在了這裡。
從桑秋雨家門口的拖拽痕跡來看,兇手只可能帶走一具屍體,那麼在這裡發現的另外一個人的血樣呢?怎麼解釋?
我唯一敢肯定的是,這裡曾經最起碼有三個人來過,那兩種不同血型的主人以及兇手。
玄關口的血流量不比屋內床上的血少,所以,這兩種血樣的主人應該都負傷了,那還有一個呢?總不可能憑空消失了吧?
如果沒有憑空消失的話,那麼這個被害者,很可能還在這案發現場。
可我昨天來到現場的時候,能夠用肉眼觸及的我都看過了,幾乎沒有能藏屍體的地方,那這具屍體會在哪裡呢?
我又重新在這豪宅內找了起來,這一次,我幾乎連床底下都鑽進去敲鑽了,卻還是一無所獲。
難道真的是我想錯了?
不可能,如果我錯了,那麼這兩種血樣怎麼解釋?
我皺眉走到了客房房門口,無奈的將雙手插在了腰上,側身對著正狼狽不堪坐在地上的女人,低聲說道:「你的身份,看來並沒有表面的那麼光鮮亮麗,在虛偽的面具下,藏著的到底是一顆多麼脆弱的心?」
她緩緩地抬頭,她的皮肉正在慢慢的剝落,最後,她的腦袋上,只剩下了一副滲人的頭骨。
我抿了抿嘴,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在第一次檢查桑秋雨房間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她的衣帽間,乍眼一看,那裡的確是一個品牌匯聚的地方,也是一個讓無數女人都嚮往的地方,可我卻在這種地方,挑出了一件繡花棉襖。
那件棉襖非常老舊,不過我看的出來,這上面的繡花,卻是人工一點一點的打上去的。
桑秋雨從小生活在美國,從來沒有回來過,那她的衣帽間內,為什麼又會有這件棉襖?
還有,桑秋雨所看的書籍,在她的書房,放置的大多都是一些有關於財經類型的書籍,我還曾挑了兩本最入門的出來,翻開一看,卻看見了一些中文備註。
桑秋雨不是美國華裔麼?中文什麼時候寫的那麼好了?
我還記得僱主在雇用我之前,還曾告訴過我,桑秋雨的母語是英文,所以如果我英文不過關的話,他還可以幫我弄個翻譯器。
一個連國語都說不好的美國華裔,又怎麼可能寫出這麼漂亮的中文來?
種種跡象表明,桑秋雨……可未必就是桑秋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