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上將的這個邀請已經很誘惑了,像在這種地位上的人,很難給別人拋出橄欖枝,更何況他還是這種身份,說實話,當時我有點兒心動,但,現實很快就把我拉了回來。
我看著上將,笑了笑,問他相不相信,有些人從一出生,就註定了要做什麼。
後者看了我一眼,當即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的這句話,我從你那老爹的嘴巴裡面也聽到過,不過,如果他還活著,我想,聽到你這句話的時候,他估計都能一巴掌扇死你,你知道,我給你的邀請,代表著什麼麼?」上將看了我一眼,隨即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搖了搖頭,其實我很疑惑,為什麼他要給我這個邀請,畢竟,軍區中的青年才俊,那可是一抓一大把,而且身手比周峰好的,也是大有人在,他怎麼就會看上了我?
隨即,他擺了擺手,搖頭笑道:「罷了罷了,看來你父親的願望到這裡也落空了,但是孩子,我希望你能明白,不管做什麼,他都希望你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其實,你答應了我的邀請,或許不用五年,你就可以成為當年的白飛宇,只可惜了,可惜……」
「將軍……我爸他……」我坐在上將的身旁,畢恭畢敬的問道。
後者搖了搖頭,說道:「你爹啊,當年是我的生死之交,如果沒有他,也就沒有現在的我,不過他在軍營裡面的時間比較短,他退役之後,我就一直在找他,沒想到,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被車撞死了,還真是造化弄人啊,後輩,如果你反悔了,可以隨時來南市找我。」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緊接著,上將就讓張不凡直接將我送回了J市,而他自己,則和老頭還有那些士兵,繼續留在了崑崙山山脈。
飛上天空的時候,看著腳下的那些人,我突然感覺人是那麼的渺小,而張不凡也看了我一眼,說我牛逼了,竟然都能和堂堂上將同坐一張床,而且人家還讓我先坐飛機走,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待遇?
我沒有說話,此刻,我心裡全都是我姑姑的事情。
姑姑失蹤了,也就是說,有一半那男人說對了,周峰死了,老爺子不方便插手,再看我和警方的關係,老爺子一定會找到我,然後,他借老爺子的手引我過來,再對姑姑下手,將姑姑成功的轉移到了暗網,還說暗網會藉此威脅我。
威脅什麼?至今為止,我都沒有接到任何屬於暗網的簡訊。
我在天上飛了整整三個多小時,這才穩穩噹噹的停在了J市機場,因為是軍用飛機,機場的工作人員也不敢怠慢,直帶著我走了綠色通道。
離開機場之後,我順手就打了一輛車,往J市刑偵大隊趕去。
路上,我給林妄和白天都去了一通電話,讓他們不管現在在做什麼,都放下手上的事,給我去刑偵大隊,當著我的面把話說清楚,我姑姑到底是怎麼失蹤的。
可當我給林妄打過去的時候,林妄的聲音是哽咽的,他讓我先不要去什麼刑偵大隊了,快點去王江湖,姑姑出事了。
一聽這話,我心裡頓時就咯噔了一下,連忙讓司機掉頭,用最快的時間,趕到王江湖。
這一條湖畔,是圍繞著這整個J市的湖畔,在城外,並不在城呢,而機場正巧也在城外,所以我距離這條湖畔還是比較近的,五分鐘就趕到了。
可我還沒下車,就看見湖畔邊的警車一輛接著一輛的停著,而那些穿著制服的警察以及顧北和她的法醫團隊都不斷的在這湖畔行走著。
這時,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連忙下車,找到了正站在湖畔,雙手叉腰的穆然。
穆然一見是我,頓時眉目緊皺,開口就問我我的事情怎麼那麼快就處理好了?
我也沒跟他廢話,拉著他的衣領,頓時就勃然大怒的說道:「我要是不打這個電那話,你還準備瞞我多久?我姑姑呢?林妄讓我來這裡,我姑姑是不是出事了?」
穆然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一樣。
忽然,顧北從穆然身旁走來,也就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隨即抬頭對著穆然說道:「死者的身上到處都是擦傷,還有很多灼燒痕跡,面部也被燒的完全認不出樣貌,但我自死者的鼻腔,呼吸道內發現了很多砂礫,死因應該是溺水生亡,死亡時間為今天早上六點五十五分左右,具體的報告,最快明天能出。」
我一臉茫然的看著穆然和顧北,在我這炙熱的目光下,穆然終於開口了。
他告訴我,今天早上七點半,報警中心接到了一通報警電話,說是在王江湖畔有一輛小型轎車失控燃燒,車內還跑出了一名渾身上下都著火的女性,他們接到這通電話後就趕往了現場,可等他們趕到現場的時候,這輛車已經被燒的只剩下了一個殼,而那名女性,則已經沉入了河底。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水警在王江湖上流發現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屍。
「這具女屍大約在四十五歲左右,而我在趕到之後,連忙讓交警大隊查了這輛車的行駛路線,卻發現這輛車是從西郊駛來的,初步斷定,這名女性死者,應該是白若紅。」
聽到白若紅這三個字的時候,我簡直就跟被雷劈了沒什麼區別。
緊接著,我又一把抓起穆然,頓時咬牙切齒的問道:『我姑姑的確四十五歲,但,你告訴我,就憑年齡,就能斷定,這是我姑姑了麼?』
被我這麼一質問,穆然和顧北對視了一眼,隨即臉色通紅的說道:「不,僅僅靠著年齡,我們一定不會往那方面去想,可是,那輛燃燒的車,是你的……」
什麼?
是我的?
聽到這句話後,我直朝對岸快步走去,這時,幾名刑警正在對我的車輛進行仔細排查,而當我看到這輛車時,我整個人都差點兒沒暈死過去。
這輛車的確是我的,那麼,也就是說……
穆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身後低聲說道:「節哀順變,我……」
「去你媽的節哀順變,那是我姑姑,我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為什麼我回來,她就變成這樣了?」
不遠處,我一眼就瞥見了那兩名正在將我姑姑從岸邊抬上法醫院車的民警。
我沒有說話,快步就走到了車旁,用手拉著那裹屍布,深吸了一口冷氣,直將她身上的裹屍布給掀了起來。
在掀開這塊裹屍布的時候,我的情緒更是異常的激動,我拉著裹屍布,看著眼前這具早已面目全非的屍體,渾身也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看著這具屍體,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腦子裡面都是懵的,而當我手拉著這女屍的手時,我的心臟,更是說不出來的痛。
那個疼我,愛我,每次都會給我做好吃的,噓寒問暖的姑姑……就這麼沒了。
我死死地咬著嘴唇,直到一股溫熱而又是腥臭的液體流到了我的嘴邊。
直到穆然從我身旁走來,和顧北一同安慰我時,我笑了,笑的很大聲,這聲音,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聽到。
他們有的搖著頭,說我瘋了,也有的說我姑姑死了還笑,真他媽不笑,而穆然顯然和他們一樣,覺得我受到了刺激,直將我拉到了一旁,問我要不要去看一下醫生。
我輕笑了一聲,隨即轉身朝顧北問道:「現在抽血驗DNA,要多久?」
顧北看了我一眼,冷冷的說道:「三天。」
我抿了抿嘴:「最快。」
這時,穆然一下就拉住了我,皺眉問道:「你到底怎麼回事,現在咱們想的,應該是……」
「三十分鐘,我讓他們把機子帶過來,當場驗。」說話間,顧北轉身就拿出電話打給了自己的同事。
而穆然,則一直站在我身旁,無論他問我什麼,我都沒有張嘴說話。
沒過多久,林妄和白天才火急火燎的趕到了現場,而當林妄看到我的那輛被燒毀的車和那具女屍時,頓時就跪在了女屍面前,拉扯著她的手,更是痛苦不堪。
至於白天,他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這裡面躺著的是誰。
十五分鐘後,一輛法醫院的警車頓時停在了我的面前,隨即,顧北從上面拿下了某些機器,並直在我的手指上取了一滴血液,然後就放入了一個類似微波爐一樣的東西裡面旋轉。
因為當時我們在河邊,根本就沒有電源所以,我就隨便找了一家店,以警察辦案的理由,臨時徵用了這個店面。
等待,是一個及其漫長的過程,當這「微波爐」中的血液被顧北小心翼翼的拿出來時,我的心都快要抬到嗓子眼兒了。
大概又過了幾分鐘,一張列印紙頓時就被顧北拿在了手上。
「結果出來了。」
這一下,不光是我,就連穆然也圍了過來。
然而,當顧北說出,女死者的DNA完全和我不匹配的時候,我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只是,我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會在你的車上,那你姑姑呢?你又怎麼能確定,這名女死者,不是你的姑姑?」顧北將檢測報告遞給了我,疑惑的問道。
我笑了笑,說曾經有一個人跟我說過,他會帶走我姑姑以要挾我,雖然我不知道他要要挾我的是什麼事,但我知道,這件事情沒有結果之前,我姑姑應該還是安全的,所以,你會覺得,這裡面的女屍,是我姑姑麼?
聽到這裡,穆然頓時皺眉,問我有這麼要緊的消息,為什麼現在才說出來?
我搖了搖頭,不是我不想說,是如果我說了,按照穆然的個性,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到時候再牽扯出軍方的事情,恐怕,遭殃的可就不止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