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鎮南將那大漢帶入審訊室後,穆然也從辦公室內走出,看著大漢的背影問我這是誰。
我笑了笑,說這就是我們一直要找的人,有了他,或許我們就能知道李採蓮到底是什麼時候組織他們盜竊車輛,以及我姑姑開的車,為什麼會在李採蓮的手上。
穆然微微一愣,看著我,意味深長的問道:「你是怎麼找到他的?你要知道,現在J市裡面,有一半的警力都在找他啊。」
我拍了拍穆然的肩,笑著說道:「因為,我有線人啊。」
我們在這男人的褲兜里找到了三張身份證,但據警方比對,這三張身份證都不屬於他。
經過多方查證,警方最後確定,這名被我抓捕的男人叫做陶至億,35歲,河坊人,五年之前來的J市,先後做過網管,酒吧營銷,在來J市的第三年,因聚眾賭博以及傷害他人,被判了三年的緩刑,現在還在服刑期。
警方能找到的資料似乎也就只有這麼多了,或者換一句話來說,這小子的檔案的確很多,但大多數都是老家的,不過,我卻在他老家的檔案裡面發現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這小子是小學文化,小學畢業之後就一直在家裡幫忙耕地,直到十八歲,其父才送他去汽車修理廠工作,這一做就做了八年,後來在老家一直倒騰二手車。
車,或許,是一個能幫我們打開這個案件的關鍵點。
我拿著陶至億的資料,直接就打開了這審訊室的大門。
此時,陶至億正耷拉著腦袋坐在了這審訊室的中央。
我笑了笑,將這份資料直接放在了桌上,隨即翹起了二郎腿,看著陶至億問道:「如果你不服氣,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打到你服為止,但我有一個條件,當我把你打到還剩下一口氣的時候,告訴我,你的其他同黨到底在哪兒。」
「這……不符合規矩,白顧問。」李鎮南是跟著我審訊的,所以在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立馬示意我說道。
我朝他擺了擺手,隨即起身就走到了陶至億的面前,繼續說道:「你不是很會打麼?上手就要來打我,行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要不要?」
後者苦澀的笑了笑,嘆了口氣,和我對視了一會兒,隨即搖頭道:「你的身手,就算是一百次,我也打不過你,何必遭罪,既然我敢在J市露面,我早就做好了被你們抓的準備,我是不會說的,但我沒有能力阻止你們屈打成招……」
他的態度很堅定,似乎是在告訴我,你問吧,問的出什麼算我輸。
聽到這裡,我緩緩地點了點頭,在他面前又走了一圈,拿起李採蓮命案現場的資料看了一眼,這時,一張李採蓮屍體採樣照片瞬間就落在了地上。
陶至億看見了,當他看見這張照片的時候,那一雙眼睛,更是紅的嚇人。
「哦……可能你還不知道,你的一個同伴就在昨天早上,開著別人的車行駛在315公路上的時候,車輛發生了爆炸,人當場被燒,可能是她還不想死吧,推開車門就衝下了河,等我們把她撈上來的時候。」
我頓了頓,繼續說道:「等我們把她撈上來的時候,這個女人已經斷了氣,更恐怖的是,這個女人的整個身子,幾乎已經沒有一塊好皮了,經過人臉輪廓的比對,我們已經確認,這位死在車禍現場的女人,正是李採蓮,而經過監控顯示,大約在幾天之前,你和李採蓮,還曾出現在各大酒吧之中,你可不要告訴我,你不認識李採蓮。」
陶至億此時雙眼微紅,牙咬的整個都開始咯吱咯吱響了,但卻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可能是因為他知道,他只要一張嘴了,他就不得不承認,自己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多輛豪車被盜,自己還在服刑,罪加一等,可能,他下面的幾年,幾乎都只能在牢里過了。
所以,我早就知道,這男人一定會對於自己做的事情守口如瓶,就算是被我們抓了也好,為了自己的未來,他一定不會鬆口。
但他忘了一件事情,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從古至今,警方辦案都是靠證據,當我們將證據死死地擺放在了他的面前,他在說什麼也都沒有什麼用了,這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們當然不會動手打他,因為儘管他什麼都不說,我們還是有辦法能夠定他罪的。
「其實,你知道那些車主是怎麼評價你們的麼?你們偷的那些是什麼車,心理總該有點數了吧?能開上這麼好的車,來到這種人眼嘈雜的酒吧玩樂,甚至還敢開著車來酒吧,他們在J市的地位,幾乎能動動手指就把你們弄死,如果讓那些車主知道你們的身份,你想想看,你就算能無罪又怎麼樣,走出了警察局的大門,就等於判了你死刑,對麼?」
他白了我一眼,隨即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偷車?我可沒這個本事。」
我笑了笑:「哦?我看你本事大的很呢,一個做了三年汽車學徒,後開了八年二手車市場的人,我想對於怎麼打開車門,你也算是有一把刷子了吧?還有,這些照片也完美詮釋了,你和你的那兩名同黨以及李採蓮每一次都會出現在那些被盜竊的車輛旁邊,甚至有幾次,還是你親自將車開走的,現在,你還說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麼?」
我看他似乎還沒有要說的打算,當即又繼續說道:「那麼,你又知道,這些被你盜竊,亦或者可以說,被你收買的酒吧老闆,是誰的手下麼?」
說到這裡,我走到了陶至億的面前,在其耳邊輕聲說道:「他們,都是陳老大的手下,而那些被你盜竊的車主,也都是J市有頭有臉的人,甚至於,李採蓮,也很有可能是被他們暗殺的,你現在覺著,你出去,還會有什麼好果子吃麼?」
被我這麼一說,陶至億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是啊,自由是可貴的,但如果說要拿自己寶貴的生命去換自由,我不說所有人,就單說是我眼前的這個男人,呵,他不可能這樣做。
所以,現在唯一能夠保護他的,也就只有監獄了。
或者,在他坐牢的這一段時間,那些事主將其淡忘,之後他還有可能出來。
所以,他現在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坦白,尋求我們警方的幫助。
這時,陶至億更是一臉驚訝的看著我,思慮良久之後,他緩緩地搖了搖頭,那張臉,白的就跟死人似的。
「現在,你是不是想要跟我聊一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我抱著雙手,站在了他的面前,緩緩地說道。
緊接著,他嘆了口氣,直接對著我說道:「我們把那些車賣了之後就分道揚鑣了,他們一個坐車去了吉市,一個坐車去了山川市。」
「叫什麼名字?」我問道。
後者抿了抿嘴,漲紅了臉,但最後還是說道:「張洪亮,劉斌。」
我給身後的李鎮南遞了個眼神,後者又給我豎了個大拇指,隨即轉身就讓人開始著手調查關於這兩個人的去向。
而在李鎮南離開之後,我看著陶至億,輕聲問道:「那麼現在,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說說,有關於李採蓮的事情了?」
後者低頭沉默,半響之後才低聲說有關於李採蓮,其實他也不清楚她的底細,他們之間的認識,也只是從一場搭訕開始的。
那天晚上,陶至億收到了一條來自附近的人的招呼,一看是個女人,這讓他單身二十多年的心頓時綻放。
在兩人的交談中,陶至億將自己之前所有的經歷全部告訴了這個女人,就這樣,一聊就聊了三個月,後來陶至億把這個女人約來了J市。
而這個女人,就是李採蓮。
原先陶至億並沒有想到,這個在網絡上告訴自己她只有二十八歲的女人,一見面,這年齡居然翻了個倍。
但即使是這樣,陶至億也在心中暗做打算,畢竟聊了那麼久,也算是有感情了的,但她這個年紀實在讓自己接受不了,所以心想在J市帶她玩一圈,然後就打發她回去得了。
就這樣,兩人在J市火車站附近開了一間房間,並且在當夜,兩人就發生了關係。
當他們的關係更進一步之後,李採蓮就以陶至億不能一直無所事事為由,提出了讓陶至億做點小生意。
可他當時並沒有錢,就連這開房間的錢,都是自己省吃儉用省出來的。
這時,李採蓮告訴陶至億,他完全可以用自己擅長的東西去賺錢,比如,開車門,將車盜走。
當時陶至億聽到這個提議的時候,感到一陣匪夷所思,但在金錢的驅使下,他最終和李採蓮達成了共識,並拉著當時跟他一樣的兩個朋友一同幹了這活。
他們將自己的目標集結到了J市各大酒吧之中,利用那些有錢人總來酒吧泡妞的心理,由李採蓮在酒吧駐守盯著那些富二代以及有錢人,而他們,則負責盜竊車輛,將車輛開走後,找個地方藏起來,第二天轉手出J市。
所以,警方就算翻遍了J市,都沒有找到那些被盜竊的車輛。
「我想問的不是這個,李採蓮什麼時候和你分開的。?」我雙手交叉,半坐在身後的審訊桌上,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