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邪和墨清漓從八九玄殿出來,當即知會了奴僕一號,告訴他可以回去了。
隨後,他們一路向著皇城而去。
此時天色微明,已是破曉時分。
入城之後,天徹底亮了。
他們先去了三星難度任務所在的地方。
三星難度,完成起來自是容易。
都些事邪祟作怪,隨手便可解決。
到了下午,幾個四個三星任務,已經全部完成,只剩下最後一個四星任務。
這個四星難度任務的位置在城西賈府。
賈府算是修煉家族,不過他們並不承認自己是修煉家族,未曾主動進行修煉勢力登記入冊,在九龍皇朝來說便不被納入修煉勢力範疇。
其實,許多的家族都是如此。
他們自身實力不強,就算有不朽之境的強者坐鎮,但也只是末流而已,也就比僻壤之地的小仙門稍微強點。
不入修煉勢力之列,就可以不用與修煉之力競爭。
他們志在安安穩穩搞產業,賺取錢財,然後用錢財購買各種資源來修行。
縱使血脈差,由於財力的支持,家族還是能出不少傳奇,幾個永生,甚至是不朽。
只是不朽之境對於天資低下者而言,縱使在混元大世界這樣的修煉文明宇宙,也是難以突破的桎梏。
因此,古來,這類家族少有人能到不朽之境,屈指可數。
某些家族,曾經的不朽之境,一直活到了現在,但是有家族,因為生意上的衝突,也有不朽之境的強者重傷難愈,失去了永生之力,在歲月里老死。
「這九龍皇城,即便是大地之下是九龍交匯之地,也不至於會孕生出如此之多的邪祟,這下面有浩瀚的墓葬群。」
墨清漓說道,她當年便已經知道此地真相。
九龍皇城與周邊出現如此特殊情況,肯不僅僅只是因為九龍交匯的緣故。
九龍交匯,龍氣磅礴,這只是條件之一。
地下龍氣旺盛,這並非壞事,反而是世間各大勢力求都求不來的寶地。
「縉雲仙宗與九龍皇城所在的這片區域,當然不止有九龍之氣,更有濃重的陰氣。
這些陰氣並非單純的地陰之氣。
如果只是地陰之氣,根本不至於如此。
在萬古之前,縉雲仙宗和九龍皇朝尚未在此建立宗門與城池時,此地乃一片葬地。
隱龍脈極其難以發現,但是世間精通風水之術的符師儘管看不出龍脈,卻可以看到這裡的風水不錯。
所以,在某個時代,這裡是非常熱門的風水葬地。
也就是說,不管是縉雲仙宗還是九龍皇朝,都選擇了建立在曾經的墓葬群之上。
城外的村鎮,應該是處於墓葬群邊沿,所以墓葬比較稀疏。
這城內的墓葬群比較密集,因此才會孕生更多的邪祟。」
「縉雲仙宗和九龍皇朝的創始者,當年肯定知道地下葬著許多人。
只是為了這九龍交匯之地的風水,他們依然選擇了此地,不把真相公布,怕引起皇朝子民的恐慌。」
墨清漓其實能理解他們的決定,畢竟從整個大局來看,這九龍脈帶來的利益遠勝其弊端。
皇朝的鎮邪司,在皇朝建立之初就已經創建了。
縉雲仙宗會選擇接受求助,讓宗門之人接取任務處理邪祟,除了賺取金錢,最主要的原因是維持穩定。
畢竟萬年之前,金錢對於頂級道統而言作用極少,那時流通的是修煉界的硬通貨,而硬通貨,一般的皇朝子民,小家族,是拿不出多少的。
雖說維持秩序是九龍皇朝的事情。
但是縉雲仙宗畢竟在這裡,一是需要宗門威望,二是需要吸納人才。
一個秩序穩定的環境才能讓皇朝的子民更好地繁衍生息。
每隔些年月,他們會從皇朝吸納不少人才。
縉雲仙宗與九龍皇朝的關係早已是屬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儘管九龍皇朝遠無法與縉雲仙宗相提並論,但是有不少皇朝的人進入仙宗修行,甚至還有人在裡面擔任管理職。
而九龍皇朝,不管是朝堂還是地方政權亦或是軍中,亦有不少曾經在縉雲仙宗修行後來被遣散的弟子。
他們雖然已經不再是縉雲仙宗弟子的身份,但畢竟曾經是縉雲弟子,心裡依然還保留著幾分榮耀與歸屬感。
……
他們來到賈府的時候,一開始被賈府守衛阻攔,亮明身份,賈府守衛差點嚇得癱軟在地上,說話舌頭都打結。
上一秒還是有點趾高氣揚,下一秒直接慫成了孫子。
以往,但凡有仙宗之人駕臨,無不是身著宗門服飾。
誰曾想今日來的兩位仙師,竟然穿的是便裝!
還好,兩位仙師似乎並沒有動怒,否則的話十條命都不夠謝罪的。
縉雲仙宗的仙師,身份地位何其尊崇,對於他們而言,那就是高高在上,屹立雲端。
而他們這些人,在縉雲仙宗的仙師面前,跟螻蟻沒有什麼兩樣。
仙師如果想碾死他們,那比碾死螞蟻還要簡單。
儘管縉雲仙宗有宗規,不可隨意欺凌與打殺他人。
但是這些仙師能量何其大,有一百種方法讓弄死自己,而不會被宗門得知。
「你們不必如此,我縉雲仙宗的人不是蛇蠍,沒有那麼可怕。」
君無邪看到幾個門衛已經嚇到臉上失去血色,眼裡全是驚恐,體若篩糠,心裡不由一怔。
這混元大世界的階級壓制可真是強到離譜。
看來,縉雲仙宗的弟子曾經應該有不少人幹過某些立威之事,才會讓人如此忌憚與害怕。
幾個守衛不敢說話,只是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這時,賈府的主事者們匆匆而來。
「兩位仙師駕臨寒舍,小人有失遠迎,還望仙師恕罪!」
他們皆恭恭敬敬行禮,彎著腰,一動不動。
「好了,不必如此,我們此來是為解決你們賈府的邪祟,帶路吧。」
「是,兩位仙師請!」
賈府主事者們急忙指路,一路小心翼翼陪同,滿臉討好與諂媚的表情,生怕怠慢了分毫,惹得仙師不高興。
君無邪看他們如此模樣,暗中用神念詢問墨清漓,「你們混元大世界都這樣嗎?」
「差不多吧,階層與階層之間,等級制度極其森嚴。
就算高階層的人不會輕易對低階層的人做什麼,他們依然會如此態度,小心翼翼。
所以,我們散修者的身份,得到特殊優待,才會刺激到那些權貴弟子,讓他們心理失衡。
社會風氣,一直如此。
站在他們的角度來說,這是騎在了他們頭上,是對他們的身份與尊嚴的挑釁和侮辱。」
「什麼挑釁侮辱,說到底還是存在感太強,喜歡要畫面。」
他與墨清漓交流之間,在賈府主事者們的陪同下,已經來到了會客廳前。
君無邪止步,看向賈府主事者,「你們帶這裡做什麼。
直接去你們府邸發生詭事的地方,我們尚有其他要事,儘快處理了好離開。」
「啊,我們不知仙師繁忙,思慮不周,請仙師息怒,這邊請……」
他們急忙賠禮,心裡不免有些失落。
本想著看看是否能與仙師套近乎,攀上點關係,日後對家族有大好處。
結果,仙師竟然不肯浪費一點時間,一入府邸就要直奔目的地而去。
穿過幾條長廊,路過幾個院子。
君無邪和墨清漓聽到了有些瘋狂的咆哮聲,時而又夾雜瘋言瘋語。
「仙師,那是我們賈府的老祖,因對付邪祟而遭受反噬,如今變得有些瘋癲。
幸好,他尚有一絲神志對抗著體內影響他行為的邪祟之力,我們這才能將他束縛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唉,這麼多年來,聽過城內不少人家鬧邪祟,沒想到禍事落到了自己頭上。
也不知道這邪祟到底是什麼東西。
至今我們都未曾見到其真面目。
老祖應該見到過,只可惜他出來之後便是瘋癲狀態,無法告知我們具體情況。」
路上,賈府的主事者們介紹著府邸內的情況。
這般說著,他們已經來到了府邸後院。
一到這裡,就有股陰冷之氣襲來。
整個院子,溫度比其他地方低許多,如有冰針刺破肌膚。
那種陰冷感進入人的體內,沿著四肢百骸,使得人有種渾身要被凍僵的感覺,內心之中難以克制地滋生恐懼。
院子的四周靠著圍牆的區域,擺放著各種生活中使用的用具,一些木架與幾個木桶。
院子的中央,那裡有口井。
井的四周,陰氣匯聚,最為濃烈。
所有的陰冷之氣,全部來自那口井內。
不過那口井現在有法器壓著,法器上道紋交織,卻依然無法制止井內的陰冷之氣溢出。
「仙師,就是那口井。
最開始,就是那口井出現問題,才讓我們齊府詭事不斷。
那口井是枯井,已經數百年未曾用過了。
我家老祖曾經進去過,出來之後就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我們都不敢下去一探究竟,這些時日,任何人都不敢靠近那裡。」
「你們放心,此事我們會解決。」
君無邪說完,隨手在虛空一抹。
一片熾盛的烈陽之光綻放,院子裡的陰冷之氣迅速消散。
烈陽之光凝聚成一輪大日,懸浮在後院上空,灑落光芒,似陽光普照。
賈府主事者們頓覺身體暖洋洋,所有的陰冷感在這一刻隨之消失。
這就是仙師的手段,當真是令人驚嘆!
這裡的陰冷之氣,他們窮盡手段都解決不了。
仙師只是隨手一抹,整個環境就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