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的權貴子弟們相當的自信。
不管這三十三步石階自己是否能走完,至少表現要比元初和蘇清淺這兩個散修要好得多。
這點,他們堅信不疑。
頓時,權貴子弟們開始登石階了。
其他位置,早已開始登石階的人,最前面的已經到了第十步石階上。
到了這裡,他們已經非常吃力,每一步都艱難無比。
一隻腳要用盡全力才能抬起來,落下去的時候,如同踩空了似的,腳步猛地下降,重重撞擊在石階上,身體跟著劇烈震。
一隻腳上去了,還有另一隻腳。
第二隻腳更加的艱難。
當最前面的人,兩隻腳都落在十一步石階上時,那沉重無比的力量,使得他們的內臟與身體骨骼都遭受到了巨大的重力。
那些人身體巨震,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雙腿顫抖,身軀佝僂,再也無法更進一步。
慢慢的,他們連雙腿都無法站直了,腿部開始彎曲。
他們手腳並用,雙手撐著前面的石階,努力地想要往上爬。
但是,最終沒有能成功,尚未爬上去,雙膝已經在恐怖的重力下重重跪在了地上。
膝蓋撞擊石階,道紋之光與鮮血一起飛濺。
「淘汰,下去吧。」
一位長老來到高台邊沿,大袖一拂,法力將那些跪在石階上的人捲起,送回了石階之下。
「不!我們還可以,長老,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那些人大口喘息,不甘心就此失敗。
這可是魚躍龍門,平步青雲的好機會。
只要登上高台,便距離成為太上供奉親傳更近了一步。
「不自量力!不行就是不行,淘汰便是淘汰。
本長老若不及時將你們送離,你們必會內臟盡碎,經脈骨骼盡斷。
本長老知道你們心有不甘。
但是有再多的不甘,你們也要學會面對現實。」
那長老的話語非常直白,一點都不客氣。
這些弟子,十一步青石階梯就已經是極限,在重力下跪地,居然妄想繼續往上,純屬找死。
「可是我們……」
那群人張了張嘴,後面的話終究沒有說出來,滿臉的失落,此時此刻,心如死灰。
顯然,他們已經看清了現實。
一共三十三步石階,自己的極限才十一步。
不管怎麼拼,就算不要命,也斷無可能登上高台,差太遠了。
後面的石階,那重力場域,一步比一步可怕。
「哇,你們看,那是錢師兄,還有於師兄,趙師姐……」
「他們竟是如此輕鬆!」
「他們好快,已經登上第十五步石階了!」
演武道場邊沿有人驚呼,目光熾熱,帶著崇拜,滿臉興奮。
此時,有不少人,正在以恆定的節奏登石階,每一步看起來都很輕鬆。
這樣一直上到了二十步石階,這才開始減緩速度,有了些許吃力感。
這批人是核心堂的弟子,天資出類拔萃。
什麼是核心弟子,那可是宗門重點培養的對象,是真傳的儲備人才。
「不!我不甘心,我要走完石階,登上高台,通過選拔,成為太上供奉的親傳!」
青石階梯上,有人仰天長嘯,渾身仙道法力沸騰,脖頸與額頭青筋暴跳,不甘心就此失敗。
然而,他們卻在登上又一步石階時,再也承受不住重力場域,當場跪在了石階上,大口吐血,被長老送離,就此淘汰,失去了資格。
……
此時,那些權貴子弟,已經登上了第四步石階。
到了這裡,他們已經感到有些吃力了。
難道今日真的無法登上高台嗎?
原本信心十足的他們,已經失去了底氣。
後面的石階,每一步增加的重力到底有多強?
如果自己不能完成這一環節的選拔,豈不是徹底失去了成為太上供奉親傳弟子的機會?
不!
怎能甘心!
他們內心在嘶吼,不願意接受自己會失敗的事實。
想到自己這一輪就可能被淘汰,不由惱羞成怒。
回身望去,就看到那元初和蘇清淺依然站在石階前沒動。
心中惱怒的他們,仿佛找到了出氣筒。
「元初,蘇清淺!你們這兩個散修,怕了嗎?
不敢登石階?
哈哈哈,散修就是散修,只會逞口舌之利,真到了比拼實力的時候,什麼都不是,就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
「如你們這般,慫成這樣,剛才還敢口出狂言,在我們這些權貴子弟面前大放厥詞,誰給你們的勇氣?」
「哈哈哈,你們一步都不敢登,還來參加什麼選拔,是來給在場所有人當樂子的不成?」
「元初,蘇清淺,你們倒是上來啊。
剛才不是很囂張?你們說的大話,大家可都聽得清清楚楚。
來吧,讓我們看看,用你們的本事來證明你們行。」
「唔,不是我們看扁你們這樣的散修,你們能走到我們目前所在的位置嗎?
你們只怕是永遠登不上第四步石階!」
權貴子弟們看到君無邪和墨清漓沒有動,不由大聲嘲諷了起來。
他們知道這元初和蘇清淺的境界不低。
根據家族傳來的消息,這兩人多半已經到了傳奇巔峰之境,比自己的境界高出好幾個小境界。
然而,這青石階梯可不是仗著境界優勢就能登上去的。
石階上的道紋形成重力場域是根據登石階的人的境界而定的。
境界越高,承受的重力相應就會越強。
因此,想要依靠境界登上石階,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否則,核心堂的師兄師姐們根本不用選拔了。
他們個個都是不朽之境,直接就能通過了。
事實卻是,即便是核心堂的師兄師姐們,到了石階的後半部分,也都開始顯得吃力了。
他們用很短的時間輕鬆走完了前二十步。
可是二十步之後,卻逐漸開始變得吃力了。
此時,最前面的師兄師姐,已經登上了二十五步石階,腳步邁動之時,已然顯得十分沉重。
「元初,你們不敢就主動退出,如你們這樣的散修,本來也沒有資格參加選拔。
還想做太上供奉的親傳?
你們真敢痴心妄想,哈哈哈!」
權貴子弟們或是站在第四道石階上,或是站在第五道石階上,一邊歇息,調整狀態,一邊對君無邪和墨清漓進行嘲諷。
「散修不比你們這種離開了家族庇護什麼都不是的廢物強?」
性子一向清冷寡淡的墨清漓都忍不住了。
「大言不慚!」
權貴子弟們怒火沖霄,氣得臉色鐵青,指著他們,「你們兩個連第一步石階都不敢登的散修,修煉界的最底層,竟然敢說已經站在第四步、第五步石階上的我們是廢物!
如果我們是廢物,那你們又是什麼?」
君無邪聞言淡淡一笑。
他不想與這些貨色爭論什麼,當即便與墨清漓並肩邁出了腳步。
「嗯?你們還真敢嘗試?」
「哈哈哈,大家快看,這兩個散修要登石階了。
看看他們能上第幾步,我猜三步就是他們的極限。」
「散修啊,勇氣可嘉,但是這一環,恐怕會成為笑話啊。
剛才好多的內門的師兄都只能登上第十步、十一步,他們這樣的,估計三步頂天了。」
「唉,也不知道這兩個散修是怎麼進入我們的宗門的。
不過,那位師妹,姿色倒是不錯啊,長得還挺美的。」
演武道場邊沿,有不少觀看熱鬧的弟子開始議論起來了。
散修在他們眼裡,真的太弱了。
試想,但凡資質出眾,怎麼可能做散修。
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進入的宗門,難道是走了什麼後門?
「嗯?不對!」
就在他們等著看好戲的時候,卻發現那兩個散修竟然非常輕鬆地就踩上了第一步石階,而後又登上了第二步石階。
看到這樣的一幕,人們都開始好奇了。
這兩個散修,當真是有些出人意料。
前兩步石階,竟是如此的輕鬆。
這麼看來,他們的極限肯定不止三步。
「不過兩步而已,有什麼好得意的,就算是個廢物上來也能登上第二步!
我不信你們能上到我們的位置!」
權貴子弟們面色有些難看,但隨即又開始嘲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君無邪和墨清漓舉步而上,似閒庭信步,登上來到第三步。
他們並未停止,以不變的節奏,踩上了第四步石階。
這樣的一幕,讓權貴子弟們心跳猛地一跳,再次惱羞成怒。
那些正在第四步石階上的權貴子弟,氣得臉都紅了,急忙開始往上走。
怎麼能被兩個散修追上?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海選測試仙資品級輸給了散修。
今日選拔,這一環怎麼也不能落了下風,否則還有什麼顏面,還有什麼尊嚴?
「你們好像有點吃力。
如此情況下,你們應當沉著冷靜,內心莫要浮躁。
來,跟著我學,保持呼吸節奏。」
君無邪一副說教的口吻,非常輕鬆地登上了第五步。
這讓權貴子弟們眼角一跳。
「不要停,繼續。」
君無邪一邊說著,一步舉步而上,登上第六步,第七步石階,已經超過了雜事堂走得最快的權貴子弟。
此時此刻,那些不看好他們這兩個散修的看熱鬧的弟子們,全都驚呆了。
這是兩個散修?
散修怎會有此等本事?
他們一口氣登上第七步石階,臉不紅氣不喘,似閒庭信步,如此的輕鬆。
說明他們的極限遠不止於此!
「雜事堂的兩位散修出身的師弟師妹,加油,為我們散修爭口氣!」
有幾個看熱鬧的內門弟子在演武道場邊沿為他們加油打氣。
只因他們也是散修出身,當年有幸加入縉雲仙宗。
但是這些年來,一直被某些同門嘲笑,被看不起。
就算那些沒有嘲笑過他們的人,平日裡也將他們排除在圈子之外。
有些時候,他們心裡感到很屈辱。
奈何自身實力又不行。
仙資品級到現在才四品。
此番海選,他們也參加了,卻連海選測試都未能通過。
「豈有此理!
元初,蘇清淺,我們不信,我們這些出身修煉世家的權貴子弟會被你們兩個散修比下去!」
那些權貴子弟被刺激到了,眼球都開始浮現出了血絲。
今日怎能輸給元初和蘇清淺?
要知道,剛才自己等人還當眾嘲諷他們是修煉界的最底層,嘲笑他們永遠不可能走到自己所在的高度。
此時,這兩個被他們是為底層的散修,居然已經走到了他們的前面,超過了他們!
「你們這些權貴子弟不用著急,要戒驕戒躁,慢慢來,如果實在走不動了,我們在前面等你們便是。」
君無邪說著便與墨清漓繼續向上而行。
一步又一步,每一步看起來都十分的輕鬆,毫無粘滯感。
他們就這樣從第七步,以輕鬆的節奏,一口氣來到了第十三步石階上。
那些權貴子弟,卻在第八步,第九步石階上徘徊。
到了這裡,基本上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
此時的他們,滿頭大汗,體內的法力消耗嚴重,大口喘息著。
「看你們好像很累的樣子,要不再歇歇?」
君無邪站在十三步石階上,居高臨下俯視權貴子弟們。
「你!」
「不可能!」
「我們不相信,你們不過只是散修罷了,怎麼會有這等本事!」
他們咬牙切齒,雙目赤紅,近乎咆哮般,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
「或許吧,肯定是石階的道紋出問題了,或者是我們作弊了,不然怎麼能登上第十三步石階。
而天資驚艷如你們這些世家權貴子弟,竟然在區區八九步就已經到了極限,怎麼會呢,你們是那麼的強。」
墨清漓冷冷的聲音帶著嘲諷之意。
他很少與外人說話,嘲諷這種事情,這輩子都沒有做過幾次。
但是今日是真的忍不住了。
這些人嘲諷自己沒有關係,但是嘲諷君神就是不行!
嘲諷她的話,她根本不會心生波瀾,只會在有機會時直接收拾他們。
但是嘲諷君神,將她心裡的怒火點燃了,克都克制不住。
「你!」
權貴子弟們面色通紅。
做夢都沒有想到,被他們嘲諷的兩個散修,竟然強到如此地步!
「哈哈哈!這就是權貴子弟啊?」
場外有看熱鬧的人大笑了起來,剛才還嘲笑散修不行,一輩子都達不到他們的高度。
結果人家轉眼輕輕鬆鬆登上十三步石階,反觀你們這些自我優越感爆棚的權貴子弟,卻依然在第八第九步石階上艱難掙扎。
「那位師妹說的沒錯啊,你們這些權貴子弟,根本就是離開了家世之後,什麼都不是廢物。
一群廢物,也敢在天驕面前叫囂,還嘲諷,你們可真有臉,這下臉被打腫了吧?」
「哈哈哈,何止被打腫了,估計他們都要吐血了,你們看他們的臉色,跟高潮了一樣紅,嘖嘖。」
「自取其辱啊,這就是權貴子弟?
什麼驢馬爛子,剛才要不完的畫面兒,再看現在,一個個跟吃了屎一樣的表情,笑死個人。」
……
其他人都不說話,可有部分人卻抓住機會對著那些權貴子弟一頓嘲諷,瘋狂輸出。
那些權貴子弟氣得渾身發抖,深深的屈辱感,以及那些嘲諷的聲音從四面傳來,如同尖刀刺穿他們的身體,令他們感到撕心裂肺的般的難受。
有幾人當場氣到鮮血狂噴,直接倒在了石階上,就此淘汰。
此時,君無邪和墨清漓引起了在場無數人的關注。
不管是真傳弟子,亦或是高層長老,甚至是縉雲掌教都眼露異色。
沒想到周護法從白沙古鎮帶來的兩散修竟是有這等天資潛力,能如此輕鬆走到了十三步石階上。
他們的極限在哪裡?
今日能否順利走完三十三步,登上這高台,擁有與其他脫穎而出的優秀弟子競爭太上供奉親傳弟子的能力?
縉雲掌教面不改色,心裡卻是有些期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