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邪和南梔在等待的過程中,鬼巫族的人也正在向著此地靠近。
他們同樣隱匿了身形,並且進入山脈之後還使用了符道做輔助來輔助自己隱藏,以此避開山脈內有可能蟄伏的太荒生靈。
對於鬼巫族的人來說,這裡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雖然他們有著很強的鎮壓太荒生靈將之馴服的欲望。
但是目前不知此地的太荒生靈境界幾何,且首要的是擒住元初和蘇清淺。
在這之前,不能與太荒生靈動手,否則驚動了元初和蘇清淺,只怕是又讓他們給跑了。
在這未知之域,追蹤目標十分危險,稍有不慎,運氣再不好的話,說不定就會被強大的太荒生靈攻擊,從而引來變數。
只要抓住了元初和蘇清淺,那麼便可以靈活應對了。
到時候也不怕遇到太荒生靈,除非遇到的太荒生靈過於強大。
不然的話,打得過的可以前行鎮壓,將其馴服,打不過的可以跑。
鬼巫族的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們追蹤的目標修煉的符道比較特殊。
那是元始符道,是世間符道之祖。
當他們使用符道輔助的時候,早就被暗中使用元始符道以防鬼巫族人悄然靠近的君無邪第一時間通過地脈察覺到了。
他的臉上有了一抹笑意,令南梔有些驚訝,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露出笑容。
正疑惑的南梔,還沒有來得及問,就看到他釋放出了兩個化身。
這兩個化身出來時使用了小虛空術,隱藏了起來。
隨即,她又看到其中一個元始化身變成了自己的模樣,並且還模擬出了自己的氣息。
「弟弟,你這是?」
南梔一頭霧水。
他這般做,是在為奪取仙珍做準備麼?
可是要在那麼多太荒王血生靈面前奪取仙珍,化身有什麼用?
就算化身去吸引注意,也不能將所有的太荒王血生靈引開。
畢竟太荒生靈瞬間就能從化身的氣息判斷出強弱。
「鬼巫族的人來了。
他們估計已經通過秘法鎖定了我們的位置。」
君無邪說完,拉著南梔悄然離開。
他們移動到了其他地方,距離之前藏身之地有數千米。
隨後,他和南梔一起消失,進入了八九玄殿
南梔一頭霧水,怎麼突然回到八九玄殿了?
正當她疑惑不解,心裡猜想著君無邪要做什麼的時候,就看到身前的虛空突然出現一片類似裂縫般的鏡面。
通過裂縫,可以觀察之前藏身的山林部分區域。
她頓時明白了,元初弟弟這是要在八九玄殿內監視鬼巫族的人。
儘管鬼巫族的人或許使用了隱匿之術,肉眼看不見,但弟弟既然發現了他們,說明其隱匿之術對他無用,隨時可以鎖定其位置,掌控其動向。
時間不長,鬼巫族的人出現在了視線里。
儘管他們隱匿了身形,但是君無邪通過元始符道與地脈的聯繫,將他們的身影映照在了虛空之境上。
虛空之境就是此時他在八九玄殿內演化的裂縫光幕,將鬼巫族人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
「橫穿花海,他們竟然未損一人。」
南梔看到他們的人數,不免有些驚訝。
鬼巫族的人果真是有些手段的。
「只能說他們有些手段剛好能克制花之精怪。
如果他們那麼有本事,當初就不會在太荒魔龍面前狼狽逃竄,被龍息燒傷。」
君無邪與南梔交流之時,畫面里,鬼巫族的人也在交流。
他們雖然是用神念交流,但是眼神與神態之間可以看出。
然後,時不時看向君無邪和南梔早前藏身之地。
稍許之後,他們繼續往前移動了一段距離,靠得更近了些,也就看到了那座小山巒上的仙珍,更看到了數量驚人的太荒生靈。
鬼巫族的人臉上有著明顯的震驚,甚至還有一絲懼怕。
顯然,他們沒有想到追蹤目標到此,竟然看到如此之多的太荒生靈。
那些太荒生靈血氣旺盛無比,聚在一起,給人以窒息般的壓迫感。
他們的腳步也因此驟然停下,未在繼續前行分毫,就在原地隱藏了下來。
鬼巫族的人看向彼此,每個人的眼裡都充滿了驚詫之色。
「弟弟,你猜他們此時在想什麼?
肯定是在想,那元初和蘇清淺竟然敢摸到一群太荒生靈附近,看樣子,是要想奪取那奇異仙珍,當真是膽大包天!」
南梔故意模仿鬼巫族護法的口氣與神態,看得君無邪差點笑出聲來。
「然後,他們肯定已經開始合計,到底要怎樣才能抓到我們。
畢竟有太荒生靈就在附近,他們懼怕太荒生靈,不敢直接出手。」
南梔將鬼巫族人的心理活動摸得清清楚楚。
「還能有什麼辦法,他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放棄,就此離去,另尋機會。
要麼在仙珍爭奪前搞出動靜,逼迫我們現身,讓我們暴露在太荒生靈面前。
屆時,我們別無選擇,只能朝著來時的方向逃遁。
由於太荒生靈要爭奪仙珍,不會追擊太遠。
倘若我們成功逃過太荒生靈的追殺,他們便接著來追殺。
我們在逃避太荒生靈時,身上的底牌也用了,他們正好可以坐收漁利,將我們擒住,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
「那我們可不能讓他們搶了先,否則會很被動。」
「放心吧,他們搶不了先。」
……
同一時間,隱藏在山林間的鬼巫生靈,此時正如君無邪和南梔所說的那般,正在暗中用神念商議。
「這元初和蘇清淺,當真是氣運昌隆,走到哪裡都能遇到這種事情!
那奇異仙珍,能吸引如此之多的太荒生靈,可見一斑。
他們簡直是膽大包天,看到這麼多太荒生靈匯聚於此,非但沒有遠離,竟然還敢潛藏在附近。
看他們這架勢。只怕是打著尋找機會搶奪仙珍的算盤,不得不說,簡直就是兩個瘋子!」
「管他們瘋不瘋,我們的目的是擒住他們!
現在,元初和蘇清淺不知道我們已經悄然靠近,正在此地注視著他們。
他們還自以為隱藏的很好。
看那仙珍的變化,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便會徹底成熟。
屆時,太荒生靈為了爭搶仙珍,必然會混戰。
那元初和蘇清淺若真跑去搶奪,就算他們有手段將果實搶到手,也將面臨一群太荒生靈的追殺。
那樣的話,我們根本沒有機會能擒住兩人,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葬身太荒生靈腹中。
就算他們有什麼底牌,逃出了生天,我們也將失去他們的蹤影。
要再次鎖定其方位,又得付出代價施展禁術。
這禁術頻繁施展,對我們而言有些難以承受,恢復不過來,很長時間都難以回到巔峰狀態。
因此,我們不能等到那個時候,必須在太荒生靈混戰之前讓他們提前暴露,利用太荒生靈將元初和蘇清淺逼得往來時的方向逃遁,如此可輕易將之擒住!」
「唔,此計似乎是目前最優之法了。
到時候,我們跟在太荒生靈之後追下去,只要我們小心些,應該不會被太荒生靈發現,可以保證自身安全。
等到太荒生靈放棄追擊,我們便可直取元初和蘇清淺二人,令他們插翅難逃!
只是,要怎樣才能讓我在不被太荒生靈發現的情況下,令那元初和蘇清淺暴露出來?」
「簡單,我自有手段。」
本·納伊德滿臉自信,他是符師,深諳符道,這種事情在他看來再簡單不過了,只需要略施手段便可做到。
話音落下,他蹲了下來,開始銘刻符篆。
不過看不到符篆,只因他的每個動作都十分隱秘,手指與地面接觸,符道之力深入泥土之後才凝聚成符篆。
這麼做是儘量避免波動,從而不被太荒生靈察覺到。
「那元初多半也會符道,他是否會有所察覺?」
「他才什麼境界,以他之年歲,武道已達永生之境,符道便不可能有多麼高的造詣。
就算他的符道也到了相當於永生之境的層次,也絕難察覺到什麼。
除非其事先在這片區域布下了符陣。
但是那樣一來,我豈能發現不了?
事實證明,這裡並沒有被布下符陣。」
……
本·納伊德自信滿滿勾施展符道手段的時候,卻不知他們想要生擒的目標的化身正在向此地靠近。
此時,不管是鬼巫族的護法,還是混沌境的強者,亦或是索爾和維娜,臉上都有了笑容。
他們正在腦海里幻想目標突然暴露而被太荒生靈盯上,那滿臉驚恐的模樣。
想到那元初一臉驚悚瘋狂逃命的畫面,索爾的臉上不禁有了快慰之色。
「元初,本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你狼狽的樣子!
今日是你命運的轉折點,你一生的命數走到盡頭了!」
索爾臉上的笑容、神態,看起來有那麼些許病態感。
這一路追蹤下來,路上吃的虧,讓他有點破防了。
如果目標境界高深還好,偏偏只是兩個永生之境的修士,卻令他們數次狼狽不堪。
就在索爾滿臉扭曲的笑容,其他人自信滿滿的時候,突然之間,一片空爆之聲響徹山林。
毫無徵兆,太突然了。
鬼巫族的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他們所在的位置,附近的虛空震盪,血氣演化的法力如浪濤席捲開來。
這樣的強度,對於鬼巫族強者而言沒有威脅。
但是卻破了他們的隱匿之術。
一群人,全部顯現了出來。
剎那間,鬼巫族的人渾身汗毛倒豎。
只因數十雙冰冷的目光鎖定了他們。
正是那守在仙珍附近的太荒生靈。
它們沒想到竟然有人悄悄摸到了附近。
至於發生了什麼,那些人為何會突然暴露,太荒生靈不想理會。
不管怎麼是什麼原因,看到它們在這裡,還敢隱藏在附近,那就是包藏禍心,帶著目的而來。
「快走!」
布置符陣的本·納伊德,此時符陣也不布置了,一聲驚叫,拉著索爾和維娜就跑。
鬼巫族其他人亦是如此,撒丫子狂奔,嚇到心膽欲裂。
「吼!」
一聲怒嘯震動山林,令這片天空都搖顫了幾下。
一隻太荒王血生靈,移動著小山巒般巨大的身軀沖了過去。
呦!
太荒赤血鷹鳴叫,沖天而起,雙翅張開,遮攏大片天空,在山林間投下巨大的陰影,瞬息划過長空,追殺了下去。
其餘的太荒生靈未動,但是雙目死死盯著鬼巫族人逃跑的方向。
轟隆!
陸地上的太荒生靈追上去之後,隔著一段距離,揮動著巨大的拳頭,隔空就是一拳。
這一拳帶動的氣流十分恐怖,使得前方大片樹林直接崩滅,打出一條很長的真空地帶。
鬼巫族的護法們急忙施展秘術撐起結界,將維娜和索爾護在其中,抵擋住了衝擊。
混沌境的強者抵擋不住,大口吐血,直接沖飛了出去。
只是一拳捲動的氣流而已,已經恐怖至此。
鬼巫族的混沌境強者驚悚莫名,根本顧不得傷勢,恨不得多生兩條腿。
他們驚恐無比,要是這一拳實打實擊中身體,後果不堪設想,必然會被一拳打爆,形神俱滅!
明明是相同境界!
他們和身後那太荒生靈都是混沌巔峰之境,可是這差距,簡直如同隔著天塹鴻溝。
幾乎同時,天空之中,尖銳的破空聲響起,恐怖的殺機襲來,令他們渾身一寒,如墜冰窖。
漫天的羽劍,由血氣與法力凝聚而成,貫穿長空,鋪天蓋地。
這一刻,鬼巫族的每個人都感覺到了死亡臨身的恐懼。
索爾直接嚇到雙腿發軟了,他的瞳孔都因此都擴大,如果不是護法提著,他估計會直接癱軟在地。
「該死,該死的元初,你給本護法等著!」
此時此刻,鬼巫族的護法當然知道怎麼回事了。
這裡沒有其他人,讓他們暴露的必然是元初!
他不知道元初是怎麼偷偷摸到自己附近,讓他們暴露的同時,還能保證自己不被太荒生靈發現的。
他現在沒有時間與心思去思考這些。
天穹之上漫天羽劍殺至,身後還有太荒生靈追擊而來。
生死一瞬之間,他祭出了一張古符。
古符亮起黑色光芒,一下子裹帶著他們所有人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們的身影出現在數十里之外。
地面的太荒生靈與空中的太荒赤血鷹並沒有因此放棄,繼續追了下去。
鬼巫族的人遁出數十里之後,繼續亡命飛奔,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君無邪和南梔則控制著八九玄殿,跟著追了下去。
「本護法必將你抽筋剝皮!」
鬼巫族護法發出撕心裂肺般的聲音,在山林迴蕩,充滿了恨意與暴戾。
他們遁出數十里,卻不能徹底擺脫太荒生靈,尤其是空中的太荒赤血鷹,速度太快了。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們就被追上,被漫天羽劍覆蓋。
幾個護法聯手對抗,儘管最終抵擋住了羽劍,沒有被羽劍貫穿,但也大口吐血,在對抗中受了內傷。
不得已,他們只能再次使用那古符,又遁出了數十里,繼續逃命。
一追一逃,鬼巫族的人數次遭受羽劍覆蓋攻擊,令他們無比狼狽,渾身都是血。
那五個護法已經變得虛弱了許多,嘴角不斷淌血。
直到追擊了數百里,太荒生靈才停下來,冰冷的目光注視著瘋狂逃竄的鬼巫族人,隨後轉身返回。
鬼巫族人卻不敢停下,繼續奔逃,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一直跑到了山脈邊沿,才敢停下來歇口氣。
「元初!本少爺要將你挫骨揚灰,要將你抽骨煉魂!
可惡啊,可惡至極!」
索爾接受不了這樣的遭遇。
本來應該是那元初暴露,然後在太荒生靈的追殺下驚恐逃竄,最終落入自己手裡。
不曾想,反倒被對方算計,弄得如此狼狽,吃了大虧!
這次吃的虧比任何一次都要大!
所有人都受傷了,幾個護法傷勢最重。
在逃亡的過程中,他們護住眾人,強行硬抗了那太荒凶禽的好幾次覆蓋式攻擊。
「你們這些鬼巫生靈,真是陰魂不散。
都到這未知之域了,竟然還追了過來。」
帶著戲謔的聲音突然在山林里響起。
鬼巫族的人瞳孔收縮,齊齊望去,就看到遠處的林間有兩個身影,正是他們此行的目標。
「元初!蘇清淺!你們竟然還敢主動出現,跑來挑釁!」
鬼巫族的人驚怒不已,完全出乎了意料。
這個時候,元初和蘇清淺竟然跟了出來,主動現身。
「你們找死!」
暴戾的索爾直接沖了出去。
「回來!」
一個護法一把將他拽了回來。
他們死死盯著遠處的身影,冷聲道:「元初,蘇清淺,你們這兩個狡猾卑鄙之徒!
你們在耍什麼花樣,想激怒我們,引我們靠近?
你以為我們會上當嗎?」
鬼巫族的護法反而不敢輕舉妄動了。
才吃了虧,被對方坑了一把。
此時,目標直接出現在他們面前,其中有什麼陰謀,是否又挖好了坑等著他們往裡面跳?
儘管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但是鬼巫族的強者們卻擔心陰溝裡翻船。
那樣的話,就太蠢了,蠢到不能原諒自己。
「唔,不錯,你們倒是學聰明了。
如此看來,你們鬼巫族的人也不是蠢到不可救藥,還知道我又在耍花樣。
我猜你們其實跟我的想法一樣,想要讓我暴露,被太荒生靈追殺,如此你們好坐收漁利。
只是,我比你們先動手。
你們不會天真的以為,我和清淺潛伏在那裡,真是為了那仙珍吧?」
「你什麼意思?」
聽到這話,鬼巫族的人臉色鐵青,一口牙差點沒咬碎。
「當然是引你們上當的意思。」
「你知道我們在後面追蹤你,因此你故意將我們引到太荒生靈附近?」
君無邪笑而不語。
「可惡!你竟然一早就在算計我們!」
「唉,你說,像你們這麼蠢,到底要怎麼才能改變?」君無邪嘆息,「既然你們不來抓我和清淺,那我們可要走了?期待下次的見面。」
說完,他們徑直向著山脈之外而去。
鬼巫族的人驚疑不定。
那元初和蘇清淺走的是來時的方向,他們這是打算原路返回嗎?
看著他們已經到了平原,鬼巫族的強者們再也按捺不住了。
既然不是在山林里,而是到了平原上,元初和蘇清淺還能玩出什麼花招來?
「維娜,索爾,你們在此等候,我們去鎮壓此二人!
你們幾個分兩路,從兩側包抄!
這一次,不管他們有怎樣的底牌,都要將其拿下!」
「哼,想生擒我們,哪有那麼容易!」
已經到了平原上的君無邪和南梔,驟然加快了步伐,腳步展動之間,如縮地成寸,瞬間遠去。
「速度倒是挺快,在我們面前,你們以為自己跑得掉?」
鬼巫族強者們冷笑不已,如黑色流星划過長空。
原地只剩下了維娜和索爾,以及一個傷勢極重的混沌境強者。
三人盤坐在地上調息著,壓制體內翻騰的氣血。
殊不知,有一個身影正在朝著他們靠近,此時距離不足十米。
正是君無邪。
剛才那兩個,不過是他的元始化身使用八九玄功變化的而已,只為調虎離山。
他知道鬼巫族強者會懷疑。
因此選擇了進入平原,如此可以減輕鬼巫強者的戒備。
加上他們的境界很高,面對他們兩個永生之境,在視野開闊,沒有危險蟄伏之地,絕不會甘心的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
正如君無邪所料,他成功了,將混沌境與鴻蒙之境的鬼巫強者全部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