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轉頭和其他釣魚人閒聊，正說著突然聽到嘩啦一聲，轉頭就看見姜裕提竿收魚。
「真釣到了？」
老叟一臉懵，直到姜裕把魚扔進魚簍才回過神來。
姜裕臉色如常掛餌拋竿，怎料魚鉤剛入水便傳來拉力，姜裕雙手發力猛拽魚竿，一抹淡金色劃破水面掉到橋上。
「金魚？」
姜裕撿起跳動的金黃色小魚。
「沒天理！簡直沒天理！」
老叟瞪大雙眼難以置信。
「你居然能釣到黃魚！？」
「很珍貴？」
姜裕摘下魚鉤，隨手將魚扔回河裡。
「一兩銀子一兩肉，你說貴不貴。」
「什麼！」
姜裕伸手抓向黃魚，手指拂過魚鱗失之交臂，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掉入河中消失。
「哪有黃魚，我怎麼沒看見？」
「這河裡的黃魚早就絕了，半個月前唐員外派人撈過，兩條船、十幾個家丁撈了一上午，結果連黃魚影子都沒看見。」
「老宋多半是眼睛花了，連黃魚都能認錯。」
其他釣魚人湊過來什麼都沒看見，誤以為是老叟在騙他們。
老叟氣得吹鬍子瞪眼。
「我宋有蓮釣了這麼多年魚，什麼時候騙過人，剛才這小子就是釣到了一尾黃魚，不信你們問他身邊的丫頭。」
「那魚呢？」
「那小子放走。」
「……」
幾個釣魚人一臉無語的散開，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釣魚。
宋有蓮越想越氣，走到姜裕身邊道：「再釣一尾黃魚起來，我非要讓那幾個傢伙無話可說。」
姜裕嘆氣：「您老早點說這麼值錢，我也不至於扔回河裡。」
宋有蓮氣道：「誰知道你小子手速這麼快，也不問問就直接扔了。」
「我也沒想到黃魚這麼貴，剛才那條少說也有三兩，那就是三兩銀子，想想都心痛。」
宋有蓮咬牙道：「你要是能釣上來，我給你雙倍！」
「你確定有這麼多銀子？」
姜裕一臉懷疑。
宋有蓮衣著普通，也沒有富人的氣質，幾兩銀子對他應該不是小數目。
「懷疑我？你知不知道我兒子是」
宋有蓮剛準備表明身份，眼角餘光突然瞥見河中泛起的水花，忙道：「魚，上魚了，快點收杆！」
姜裕單臂發力直接將魚扔到橋上。
「好大的鯉魚！」
宋有蓮扣住魚鰓提起鯉魚。
「起碼五斤。」
「五斤魚在河裡相當於幾十斤，你一隻手臂就把魚扔到了橋上了？！」
聽到動靜的釣魚人再次圍攏，紛紛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姜裕。
看起來文文弱弱，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可惜瘦了點，不然倒是可以考慮從軍，以你的力氣，在軍伍中肯定能大放異彩，說不定還能成為一代名將。」
宋有蓮將魚塞進魚簍。
「沒成家倒是可以考慮征戰沙場，可惜我已經成家了，放心不下我家娘子。」
姜裕笑著看向柳小婉。
柳小婉羞澀一笑低下了頭。
「膚淺！」
宋有蓮目眺北方。
「好男兒就該志在四方保家衛國，如今王朝邊患日益嚴重，正是你等效力之時。」
姜裕搖頭：「您老說笑了，我胸無大志，只想賺錢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你！」
宋有蓮感覺自己完全是在對牛彈琴。
「難道你打算一輩子就當個百姓？」
「那倒不是，有機會當個官也行。」
「以你的言行舉止，就算當官也是個糊塗官，還不如去邊關殺敵賺取軍功。」
「不去。」
簡簡單單兩個字，直接堵死宋有蓮的話。
其他釣魚人聽著一老一少鬥嘴，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
晃眼便到了中午，姜裕將魚竿還給宋有蓮，雖然沒能再次釣到黃魚，但也把魚簍裝滿了。
姜裕拿走一半漁獲，剩下的留給宋有蓮，左手提魚，右手牽著嬌妻走下石橋。
「小子，改變主意就到老街西廟找我，記住報老宋頭的名號。」
宋有蓮看著姜裕背影大喊。
兩人就近找了家客棧，將鮮魚交給夥計，安排一桌全魚宴。
「客官，這是您的全魚宴，清蒸魚、燒魚塊、魚湯、煎魚……」
吃完全魚宴，夫妻倆沿河消食。
越往下走人越少，兩側房屋也逐漸低矮，空氣有股淡淡的酸臭。
「相公，我們好像到老街了。」
柳小婉抱住姜裕的手臂不由收緊。
「來了就看看吧。」
姜裕笑著走入老街。
老街房屋破爛不堪，街道兩邊堆積大量污水，部分地方甚至漫過街道。
「兩位找人？」
躺在木椅上的中年人笑著起身，眼睛卻不懷好意的看著柳小婉。
「不找人，隨便逛逛。」
姜裕右手縮回袖子，手指默默捏起幾枚碎銀子。
「這地方不安全，各路牛鬼蛇神都有，不如我陪兩位逛逛，有我在保證不會出現意外，而且價格也很公道，只要二兩銀子。」
中年人擼起袖子露出鬼臉刺青。
「不需要。」
姜裕牽起柳小婉掉頭。
「小子，你覺得我是在和你商量？」
中年人收起笑容陰沉著臉，背後走出來三人堵住夫妻倆。
「小白臉帶著美嬌妻也敢來老街，老老實實交出身上的銀子，我若高興還能讓你們離開，否則」
砰！
姜裕突然出手彈出碎銀子。
和教訓朱二重不同，姜裕這次是全力以赴，碎銀子飛出如利箭破空，瞬間擊中三人眼睛。
血花濺起，三人捂眼倒地痛苦哀嚎。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聽著哀嚎的中年人直接傻眼。
「發生了什麼？怎麼一眨眼三人就倒下了？」
一陣風吹過，姜裕已經衝到了中年人面前。
「你」
砰！
姜裕抬腳猛踹，一百多斤的中年人倒飛撞碎木板倒在地上。
「誰給你的膽子找我要錢，還敢對我娘子有非分之想，你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姜裕最恨恃強臨弱，特別是這種只會欺負窮苦人的潑皮無賴。
「饒命，饒命，小的有眼無珠招惹了公子，還請公子饒我一命。」
中年人吐出淤血連連求饒。
「知不知道老街西廟在哪？」
姜裕冷漠開口。
「不知您是？」
中年人吞了口口水，直覺告訴他可能惹到了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