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孕期多吃少動,她的血糖比正常孕婦高了不少,因此醫生提醒她要儘量多走路多活動。
她算是比較聽醫囑的人,當即便開始了自己的遛彎之旅。
每天雷打不動,早晚各出門溜達一次。
老公倒是也想陪她一起散步,但她心疼老公工作辛苦,並不同意老公陪她。
出事那天老公晚上剛好有飯局,她出門沒多久便下了雨,天色陰沉的嚇人,她嘗試了幾次都沒打到車,甚至連公交車都等不到。
越等越著急,她心裡打怵,想打電話讓老公回來接自己,可雨水打在手機上打出了一連串字符。
她手忙腳亂的想要擦掉屏幕上的水漬,誰知手上一滑手機吧嗒一聲落在地上。
她立刻扶著腰去撿手機,誰知就在這時,狂風卷她的裙擺,剛好掛在疾馳而過的跑車上。
巨大的拉扯力讓她摔倒在地,令她發出痛苦的慘叫。
肚子一陣陣抽痛,下身也開始湧出熱流,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從她身體中流失。
她驚慌失措的呼救求饒,跑車先是慢了一下,然後再次加速拖著她一路向前。
後背火辣辣的疼,肚子上的痛處反而減輕了,她甚至出現了耳鳴,憑空聽到一個女人的咆哮:「怎麼辦,她怎麼還拖在那,就是甩不掉,怎麼都甩不掉...」
那天很詭異,周圍竟一輛車都沒有,她就這樣一路被拖行進隧道。
許是她的祈禱有了效果,車子終於停了,從上面跑下來一個穿著高跟鞋的女人。
女人似乎嚇壞了,蹲在她身邊:「對不起,我的鞋跟卡住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拼盡全身力氣掙扎著起身想要向那人求救,想要告訴對方自己懷孕了,救救自己的孩子。
可那女人眼神卻變得狠戾:「你在看什麼,你在記我的車牌號,你要報警訛我。」
說罷,女人再次上車倒車,那是她致死難忘的兩聲悶響,一聲是肚子,另一聲是腦袋。
生命的最後一刻,她心裡很驚慌,因為她不知道父母和老公能不能承受住這樣的打擊。
女鬼臉上滑落兩行血淚,用力抱住那團黑霧:「對不起,真的真的對不起,都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眼淚落在黑霧團上,黑霧漸漸消散變成一個白嫩的寶寶。
女鬼緊緊的抱著孩子,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都是她不好,沒能好好保護自己的孩子。
小鬼倒是很懂事,知道面前的女人是自己的媽媽,用手勾著女鬼的脖子「媽媽,媽媽」的叫個不停。
女鬼哭的肝腸寸斷,是啊,孩子若是生下來,現在也該三歲了,三歲的孩子已經可以說話了...
太初坐在引擎蓋上冷冷的看著這母女兩演苦情戲,感覺熱鬧看的差不多了,太初指向女鬼:「念你初犯,等回頭我就送你投胎,但她不行。」
太初的手指指向小鬼:「她做過惡,雖然不算沾染人命,身上卻也纏了不少孽債,像她這樣的小鬼,地府是不會收的,只會將她直接打散。我勸你不要痴人說夢。」
說到這,太初哦了一聲:「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不是人。」
女鬼看著太初:「大師,我代替她受罰,求您讓她去投胎吧。」
她怎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消失。
太初呵了一聲:「她不是生出來的,理論上來說同你的關係也不大,與其擔心她,你不如多擔心一下自己。」
女鬼苦笑著搖搖頭:「不管怎樣,她都是我的孩子,求大師幫我。」
太初麻利的擺手:「想都不要想,完全沒有可能,能送你去地府已經是老子心善了。」
她可不是什麼有良心的人。
而且這小鬼居然在隧道里去捂人眼睛,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還是死了乾淨。
小鬼看著自己媽媽,又看了看太初,似乎明白了什麼,忽然開口脆生生的叫了一聲:「姐姐。」
趙甜甜:「...」現在的小鬼都這麼有心眼了嗎?
太初擺手的動作一頓,自以為不著痕跡的撩了撩頭髮,上來就叫姐姐,這小鬼還挺有品味的。
女鬼嚇得要去捂小鬼的嘴,卻見小鬼拍著胖乎乎的小手不停地笑:「漂亮姐姐好。」
趙甜甜:「...」漂亮,看人家這路走的多寬。
太初冷冷的擺手:「別和老子來這套,老子才不會被你的好話腐蝕,不過話說回來,孩子變成這樣,大人就沒有責任了麼?」
她一向都最公正嚴明的執法者。
趙甜甜:「...」她就知道,師傅最受不了人拍馬屁。
女鬼:「...」這是峰迴路轉了嗎?
太初看著這母女兩個:「反正你也不著急投胎,不如留在你女兒身邊,多教化她些日子,若真能改好,母女倆一起去投胎也不錯。」
女鬼忙不迭點頭:「多謝大師,多謝大師。」
末了又試探著詢問:「不知我父母丈夫,還有我那仇家如今怎樣。」
太初感慨的看著女鬼:「你仇人倒是活的好好的,如今怕是連那場車禍都忘了,而你父母在你慘死後大病不起,雙雙去了,至於你那丈夫...」
太初咧咧嘴:「他得了臆想症,如今在精神病院幻想你們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世上男兒多薄倖,倒是難得遇到一個如此痴情的。
可惜了。
女鬼越發悲傷:「大師,我可否去見見他。」
太初麻利否定:「人鬼殊途,自然不行。」
倒是小鬼依舊一臉痴迷的看著太初:「姐姐頭髮漂亮。」
太初抹了抹自己如綢緞般的黑髮:「雖然不行,但念在他一片痴心對你,我也不是不能成全你們的。」
現在的小孩真實誠,專挑實話說。
女鬼:「...」女兒要是再夸幾句,大師是不是連仇都幫她報了。
趙甜甜:「...」師傅身上的某些詭異屬性似乎已經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