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下意識向車內望去,只見副駕駛上原本年輕漂亮的姑娘已經變成一個紙人。
那紙人口中伸出一根長長的口器,口器的另一邊正連著他的腦袋。
許是知道自己被發現了,紙人此時正用力吸吮著。
想到腦子裡面有什麼,男人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嘴唇抖了又抖:「這是什麼玩意兒。」
他想將口器拔掉,可剛一碰到,手上便火辣辣的疼。
原來,那口器上竟長滿了倒刺。
男人慘叫著鬆手,太初卻一把拉住紙人的口器,為了防止紙人逃走,還將口器在手上繞了兩圈。
紙人發出刺耳的尖銳叫聲,卻礙於被太初抓住命脈一動都不敢動。
太初左腿抵住男人的肩膀,空餘的手掏出男人的手機面容解鎖,打開付款軟體。
又麻利的從自己兜里掏出付款碼懟到男人面前,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這是紙皮煞,專門吃人腦髓,你看你要不要處理。」
付款碼真是個好東西,以後就不用帶著錢到處走來走去了。
男人已經被嚇得聲嘶力竭:「你們這些大師不是應該剷除邪祟,濟世救人的嗎,鬼就在那,你快去抓啊!」
太初眯了眯眼:「就是說你打算找免費的唄。」
那就是另外的處理方式了。
話音剛落,太初的手猛然一松,紙人繞在她手上兩圈的口器陡然鬆脫。
紙人想要逃走,卻礙於太初的威壓不敢動彈,只得收回口器坐在副駕駛一臉警惕的看著太初。
發現紙人被放開,男人嚎叫的幾乎破音:「你快把她抓走啊啊啊...」
太初則推開男人:「說什麼胡話,人家好好的我為什麼要動手抓人。」
這紙人是紙皮煞,源於自殺冤魂無法消散的怨念。
自殺的鬼魂無法歸入地府,需要每日重複自己臨死前的行為,直至壽元終了。
這些人的怨氣凝聚在一起,在陰差陽錯間發生糾纏,最終凝聚在紙人上。
若是這紙人燒給普通人還好,可若是又燒給自殺的冤魂,那紙人便會成為冤魂的僕人。
主人的怨念附在紙人身上,驅動紙人為自己復仇。
怨念越大紙人的力量就越強,而且會去找主人最恨的惡徒復仇。
只是將來這果報,也都會應在冤魂身上。
但紙皮煞成型的條件極為苛刻,百年也難得養出來一隻,看來她的主人很冤啊!
男人跌坐在地上,兩條腿比麵條都軟:「你明明看到她要害我了。」
太初轉身給男人一個背影:「看不見。」
她的確應該匡扶正道,但前提是她得先看到不平之事,可惜她現在什麼都沒看見。
發現太初似乎不打算管這事,紙人試探性的再次探出口器向男人的腦袋緩緩移動。
它的靈智不高,出生即是為了復仇,即使害怕太初也難以抗拒幫主人復仇的誘惑。
男人的眼睛瞪得溜圓,伸手去拉太初的褲子:「大師,大師求您救我,您要多少錢我都給。」
太初的表情高深莫測:「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錢。」
她要的不是錢,是元。
眼見口器就要插在自己臉上,男人四肢並用想要逃走,卻被太初一腳踩在背上:「我說了,修行之人不講錢,講緣,兩萬元。」
她這個人就是這麼坦誠不虛偽,能不能得救,就看他們的緣分深不深了。
兩萬元進帳,太初再次抓住紙人的口器,一個用力便將紙人拉到面前。
紙人剛準備反抗,卻被太初用力團成一團。
隨著太初的動作,紙人的身體越縮越小,直到團成拇指大小,才被太初迅速塞進的礦泉水瓶里:「念你初開靈智,未曾傷害人命,本尊便饒你一命。」
若真讓紙皮煞得手,那冤魂便無法投胎了。
只是這礦泉水瓶不如葫蘆好用,看來還是要找些趁手的法器才行。
知道自己脫險,男人鬆了口氣,剛準備同太初道謝,卻被太初一巴掌打暈:「你欠的債也該還了。」
她收錢是幫這人擺脫紙皮煞,但她可沒說她不會去警局舉報。
這男人借著順風車的名頭,禍害了不少姑娘,還拍了人家的照片用來威脅。
紙皮煞的主人便是因為想要報警,結果被男人將照片發到網上,最終因為受不住壓力自殺而死。
將男人送到警局,太初頂著警員震驚到如同看精神病的眼神,說明了對方藏匿照片和其他罪證的地點。
隨後才興致勃勃的詢問對方,自己的獎金什麼時候能到位。
饒是警員從業多年,也沒見過太初這樣的情況。
尤其是聽到太初說這些事情都是算出來時,對方眼神中的懷疑意味更濃,似乎下一秒就能將太初送去精神病院。
太初並不在乎對方的眼神,只靜靜的低頭刷手機。
這東西居然什麼都能做,簡直太神奇了,等她回修真界的時候,一定要帶上一個。
有舉報就要有核實,男人的身份很快便被查明,當即有警員押著男人回去尋找證據。
一系列的事情查清已經將近天亮,看著幾乎裝滿整張硬碟的相片和視頻,警員們看著太初的眼神都變了。
他們自然不相信所謂的算命,只以為太初是為了保護什麼人,才編出這種荒謬的理由。
查案需要時間,男人被警員留下,而太初則離開了警局,她要做的事情做完了,現在只要等待傳喚和打款就好。
回到酒店,天色已經大亮,折騰了一整晚才弄到兩萬塊錢,這個效率著實有些低了。
好在那人作惡不少,功德之力倒是積攢了很多。
在房間中布置了一個簡單的聚靈陣,太初拎出礦泉水瓶輕輕搖了搖:「我幫了你家主人這麼大的忙,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做事是要回報的,她沒有做白工的興趣。
紙人的小手扶著瓶壁,雖然身形很小,卻依舊能看出她慌亂的表情。
太初再次搖搖水瓶:「我可以送你家主人去地府投胎,但你以後要跟著我做事。」
紙皮煞自煞氣中生,只會依從於自己的主人,靠著吸收煞氣增加自身實力,倘若找對功法修行可一日千里。
是不可多得的...邪物...
但太初看重的並不是這個,而是紙皮煞聽話耐用,不用吃喝,不用供奉,連元寶蠟燭都省了,上哪找這麼便宜省力的幫手。
紙皮煞將兩隻小手放在嘴邊,似乎是在思考什麼,許久之後才點頭答應了太初的條件。
契約成立,太初滿意的將紙皮煞放出來:「既然你願意依附於我,那我便交給你一項艱巨的任務。」
紙皮煞恢復了之前小姑娘般的清麗外表,一臉認真的看著太初。
主人想讓她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