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大禍臨頭
昆州，靈緣宗。
白衣老者坐在山頂，望向籠罩山峰的雲霧，手中卦盤轉動，衍化出一個個卦象。
凶、吉、大凶、大吉……
他看著這些複雜的結果，忍不住嘆了口氣。
「究竟是凶，還是吉呢？」
十餘年前，他推衍到世間大劫，唯有封山避世，方能化解劫難。
他按照卦象行動，靈緣宗便得到了安寧。
接下來，只需要等到劫難結束，再重新開山入世——
一切本該如此。
然而，卦象在幾年前出現了變故。
【你雖明了凶況，然，敵情未明，桃源難動。】
哪怕小小離開後，靈緣宗主的心情也久久未能平靜。
排除掉這一點，那麼就只剩下了人禍。
這逢凶化吉的卦象，徹底打亂了靈緣宗主的布置。
江賀沉吟片刻，做出決定。
再排除掉目前關係友好的朝廷。
也就是說，能夠形成大凶的人禍，起碼也得是五階及以上的敵人才行。
這凶機可比千面之災要恐怖多了，似有滅世之景！
【耗費數日時間，察覺塞州妖祟異動，頓明緣由，多是樹大招風，引群妖而至。】
無論是妖氣、亦或者神態，都絲毫不差！
「說到底，我也當過好多年的靈獸……」
吉吉吉、凶凶凶！
不過，世家朝廷墮落歸墮落，卻並不弱小，仍舊是世間最強大的勢力。
「……」
「五階的黑角大王，召集六個同階大妖，想要攻破桃源，分食鄉民麼……」
小小從一名黑瘦的小乞丐，變成了朝氣蓬勃的青年修士。
然而，這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江賀並不想望風而逃。
赫然便是那頭被他斬殺的「赤雲大王」。
並非是未來發生改變，而是他眼前的迷霧消散了一些，推衍到的信息量也因此變得更多。
江賀知曉歷史，知道近幾年荒州不會有大災。
於是，為了確定敵人的來歷與想法。
江賀修行這麼多年，修為已經達到了三階巔峰，既有陣法依仗，還有王普川這些四階修士作為助力。
似乎是因為年幼時對俠客的憧憬，她並未羽衣羅裙，而是勁裝負劍，一副俠客打扮。
只有一人例外。
「畢竟，是我將鑒心明鏡送給了朝廷，斷了千面妖的生路，如果萬妖門知道這一點，想要找我報仇，再正常不過……」
面對這種未來，靈緣宗主苦苦推衍，也難以做出決斷，只能將宗門開山入世的時間，向後推延——
就算是五階修士過來，也沒辦法輕易將他拿下。
靈緣宗主本來是打算阻止的。
「我明明知曉危險的到來，又如何能夠坐視不理呢？」
雖然只是一個卦象，並沒有更多詳細內容。
修士離開簡單，鄉民離開困難。
這確實是極有價值的信息。
而是他發現，當他聽到小小的決定後，卦象變了。
「還是說……是她的那位親人？」
但是，【大凶】本身就已經透露了足夠多的信息。
光是看著他的面孔，她就有無數話語想要傾訴。
【其言大凶將至，禍到臨頭，欲助你抵禦禍事，化險為夷。】
原來是測到大凶卦象，趕過來報信的。
讓他不得不重新開始推衍，尋覓一條安全的未來。
畢竟，就連世家內部人士，都只知道是柳家拿出了這面寶鏡。
上次一別，已經過去了十四年時光。
除了千面妖這種天生特異的，尋常妖祟不可能潛入朝廷，也不可能得知江賀的事情。
若不開口說話，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少俠。
至於探查的方式……
難怪靈緣宗封山避世，連信件都拒收了，小小卻能回來找自己……
「如果只是盯上鄉民，這件事未必沒辦法解決……」
【小小藝成而歸，修達三階，可測凶吉，衍未來。】
「無論凶吉，既然出現了這種卦象，便代表他將會遭遇極大的危險……」
令靈緣宗主改變想法的，並不是話語的內容。
「未來或有大劫，小小便是那應劫之人麼……」
哪怕他只是換個地盤，也起碼會有三成以上的鄉民，失散在離開的路上。
以江賀目前的修為，對上七階妖祟，是十死無生的局面，再爆種也沒用。
凶為災禍，能細分為天災人禍。
江賀道別小小他們，獨自離開桃源鄉，前往塞州探查情報。
那麼，多半就是盯上了這裡的鄉民百姓。
如果有妖祟要為它報仇，實力多半奔著七階去了。
靈緣宗作為世外仙宗，不僅靈氣縹緲，門內的師父師兄，也都對她極好，頗多照顧。
「再配合我對妖祟的了解，偽裝成妖獸，不成問題。」
【應歷八四零二年，蘭月初七。】
因為他也推衍了一下，發現凶象只是表面，那人有極大概率逢凶化吉，並藉此獲利。
改變過後的卦象，就像來到了一片嶄新的海域，表面風平浪靜，下面卻可能潛藏無窮暗流的。
諸般卦象混淆在一起，形成了無比混亂的未來。
從師兄到師姐、從山頂到山腳、從宗門到此地、從離別到重逢……
【A：率眾撤離、B：鞏固防禦、C：搶占先機、D：親自干涉。】
再根據距離的遠近，判斷兩者的威脅值。
江賀很快把目光放在了塞州。
在這亂世之中，失散便等於死亡。
【遂決定……】
真正知道江賀贈寶的人並不多。
所以，戰略撤退是最後的選擇。
滅世大凶的背後，顯露出了更多的大吉之景。
「小小……」
卻見江賀搖身一變，化作一頭身穿鎧甲，手持千鈞之杵的豹子精。
敵人就只剩下了萬妖門、邪宗。
因此，這種可能性並不高。
不久前，她修行推衍之法的時候，在親近之人的身上，看到了大凶之象。
江賀恍然大悟。
然而，這大凶之景，卻似乎又隱藏著遠超凶機的大吉之象，存在逢凶化吉的可能……
千面妖全盛時期可是七階妖祟，又狠狠地打擊了朝廷的顏面，在萬妖門的地位非同尋常。
【變化萬千】
江賀沒花多少力氣，便從妖祟口中得知了前因後果。
「塞州是萬妖門的地盤，恰好就在荒州邊上。」
這是桃源鄉唯一能夠吸引妖祟、邪修的地方了。
千面生機驟然斷裂，怒鳳也得到了安撫，本該延續許多年的劫難提前結束。
如果不是來報仇的……
就像這天地大勢，看似逢凶化吉，實則凶機暗藏。
這種修為的敵人並不多，範圍大幅縮小，限定在了幾大勢力上。
不過，雖然變化極大，她卻從未忘記過去的一幕幕場景，看到啞巴的時候，心中忽然安寧——
「如果有強敵來襲，十有八九是來自萬妖門的妖祟。」
【你得此消息，遂暗中探查，尋覓敵蹤。】
「……」
果不其然，其它妖祟看見扛著千鈞杵的豹子精，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她坐立不安，想要強闖迷陣，離開山門，去尋找並幫助親人。
如果是這個原因，江賀不會猶豫，果斷帶人開潤。
然而，她並沒有忘記自己回來的目的，沒有敘舊，直接說明了來意。
「啞巴，我在宗門推衍到了大凶的卦象……或許有人想害伱！」
可是，只有在啞巴身邊，她才有那種……家的感覺。
於是，他打開迷陣，放小小離開了宗門。
「無論危險是什麼、結果又如何，我都要與他一起面對！」
結果因為小小的話語，改變了想法。
卻見他書信一封，使其化作紙鶴，向桃源鄉飛去。
自己則扛著千鈞杵，往黑角山趕去。
「黑角大王，我來投奔您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