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
秦鈺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
「我信了那個老和尚的邪，什麼狗屁的七七四十九天，我整整被煉了一百年！」慕翎氣得後槽牙直咬。
秦鈺看著暴跳如雷的慕翎，露出一個「原來你以前就這麼傻」的表情。
慕翎氣得眼睛瞪得像銅鈴，「楚未央性子倔，我帶不走她。」
所以，他才向那個禿驢低頭。
這次，秦鈺沒在笑話他，「後來呢？」
慕翎臉上閃過落寞，「在我關進爐鼎的第二年，銀鼎寺就因為幹了太多的壞事，遭了天譴。寺內所有和尚無一人生還，而我也因此長眠於地下。等我再次睜開眼，已經是百年之後。而楚未央也不見了蹤跡。」
「後來，我輾轉多地，想要找到一些關於她的消息。可惜，她就像是原地消失了似的，再也沒有出現過。再後來，我就遇到了一個道士，他告訴我知道楚未央的下落。」
「他帶我去了北海邊上，那裡有一方淨土，而那裡有楚未央的一絲殘魂。他告訴我，楚未央消逝在了那場銀鼎寺的災禍之中，她的一縷殘魂飄來了這裡，並且不願去投胎轉世。」
「所以，你將丹元留給了她的殘魂？」
慕翎點頭，「我只是覺得，如果有一天她想投胎了，還能有一絲的機會。」
秦鈺看著他的眼神都變了，「沒想到你還是個純愛戰士。」
慕翎整張臉連耳根子都紅了，「他是我的第一個朋友，我想幫她。」
秦鈺伸出手，「既然有你的丹元，我可以為你探查一下她現在的情況。」
慕翎則是搖了搖頭，「不用了，她失蹤了。」
秦鈺想到之前慕翎消失過一段時間，想必就是衝著這件事去的。
看著慕翎突然頹廢的樣子，秦鈺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不定她投胎轉世去了。」
慕翎抬頭望天，明月皎皎，有白雲飄過，給明月蒙上一層面紗，他低喃道，「但願吧。」
忽然，他想到慕容蓉蓉在死前給他看的那番景象，有些欲言又止，「小鈺。」
秦鈺「嗯」了一聲扭頭，她挑了挑眉，仿佛是問他什麼事兒。
「屍鬼一族有預卜未來的能力。」
「你看到我了？」
見他吞吞吐吐，秦鈺猜到了幾分，
慕翎搖了搖頭，「我看見玄界大亂，鬼門大開，人間天翻地覆，慘不忍睹。」
秦鈺對此並不意外，星喬的出現就預示著會有這麼一天。
不知道又會有多少條無辜性命牽連其中。
秦鈺向以前一樣摸了摸慕翎的腦門，「道法自然，我相信邪永不勝正。」
秦鈺的話像是一把重錘狠狠敲擊在慕翎的心口。
他沒有告訴秦鈺的是：他在慕容蓉蓉的預卜夢裡看見秦鈺為了天下蒼生獻身了。
——
秦鈺和慕翎到家時，林長秀已經結束了直播。
他笑眯眯地看著秦鈺，「沒想到這直播算卦長修為還挺快？」
秦鈺有些累了，跟他說了兩句就上樓洗漱睡覺了。
等秦鈺睡下，慕翎還遲遲不肯回去。
林長秀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你看見了？」
慕翎一愣，「師傅，你也知道？」
林長秀點頭。
慕翎不甘心，「可是小鈺還那么小，真的就、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林長秀臉上露出了無奈。
如果可以，他也想代替秦鈺去死啊，只可惜他不夠格。
這是氣運之子的使命。
「天命難違。」
慕翎有些惱怒，「什麼天命難違！天命憑什麼靠一個小女孩來拯救？難道這世間是她一個人的世間嗎？」
林長秀理解他為秦鈺鳴不平的心，「這是她的道，我們任何人都不能替她走的道。」
慕翎憤憤不平，突然感覺到頭頂灼熱的視線。
他一抬頭，本應該睡覺的秦鈺就在樓梯的玄關處看著他們。
「小鈺，你、你都聽見了？」
秦鈺點頭。
慕翎看過預卜夢之後吞吞吐吐的樣子就讓她猜到了他可能看見了她的結局，所以她才假意困了。
不出所料，讓她聽到了。
「小鈺，你不要自己PUA自己，這個世界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沒必要為了別人犧牲你自己。」
秦鈺回了她一個淺淺的微笑，「慕翎，從我有那麼高的修煉天賦時我就開始思考著一切。為什麼單單只有我學道這麼快？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沒有想明白，直到今天我悟了。」
「大概是從一開始，我就是為了拯救這世間出現的。」
上天賦予了她超乎常人的能力，那她必然肩負著不一樣的使命。
慕翎拼命搖頭，「不是這樣的！你只是個平凡的女孩，並不是什麼救世主！你也會疼！也會難過！我不要你去送死！」
秦鈺看了慕翎一眼。
只是一眼，慕翎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她說，「唯願天下長安，足以。」
她還說，「慕翎，做個鬼修，走正道。」
秦鈺的這一番話，讓林長秀很欣慰。
小小年紀，便有這般覺悟。
不愧是氣運之子。
「乖乖徒徒，為師為你感到自豪。」
秦鈺恭恭敬敬地向林長秀鞠了一躬。
林長秀眼眶都濕潤了。
「乖乖徒徒，你現在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只有這樣你才有更大的勝算！而且……你和陸家那小子也見過了吧？」
「陸老爺子口中的高人是您吧？」
林長秀嘆了口氣，「孽緣啊孽緣！」
「你和陸家那小子前世有一段孽緣！」
秦鈺想要突破到更好的一階，那就要斬斷前塵往事。
「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