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蕭沐風卻一本正經起來,說:「還有件重要的事。」
明詠怡本能的,「我已經退燒了,感冒完全好了。」
說完,見蕭沐風臉色正經不起來了,似笑非笑地看她,她不由耳朵微熱,但強裝鎮定,板著臉說:
「幹嘛這樣看我,你以為我想說什麼?我是想說你想把你的退燒藥拿回去,儘管拿回去,我已經不需要了。」
蕭沐風知道她在一本正經地說謊,如果不是有安容倩闖空門那件重要的事要說,他非好好調侃她幾句不可。
「不過是退燒藥,你留著自己用吧。」
「哼,什麼意思,詛咒我又要感冒呀。」
蕭沐風無奈搖頭,「真有重要事跟你說。」
「什麼重要的事?」
雖說嘴上這麼問,可明詠怡心裡嘀咕蕭沐風所謂的重要的事肯定說出來後一點也不重要。
蕭沐風說:「由於電梯密碼沒改,你家裡密碼也沒改,所以今天傍晚安容倩進你家裡來了。」
明詠怡聽了,錯愕,懷疑自己聽錯了,瞪著蕭沐風「哈」了一聲,充滿了疑惑的語氣。
蕭沐風確定她聽清楚了,只是一時反應不過來罷了,於是指著茶几說:
「黃酒是她喝的,盒子裡的珍珠項鍊如果不是你放起來了,那就很有可能是她拿走了。你屋裡有沒有攝像頭?」
明詠怡回過神來,震驚地指著茶几,「我這瓶做菜用的料酒是安容倩闖進我家裡拿來喝的,不是你喝的?她還拿走了你送給我的那條珍珠項鍊?」
「等等,安容倩瘋了嗎?」
蕭沐風看著明詠怡震驚的臉,「有可能吧。」
明詠怡眨了眨眼睛,需要緩一緩,重新啟動腦子。然後她盯著蕭沐風問:「你怎麼知道安容倩進了我家?所以你才馬上叫管家改了電梯密碼的?」
「說來話長,與白秘書有關。你先告訴我你屋裡有攝像頭,如果能看到安容倩拿了你的珍珠項鍊,可以跟她要回來。」
明詠怡冷呵一聲,「什麼跟她要回來,我要報警抓她,告她偷偷闖進我家裡盜劫。」
蕭沐風知道她這個時候心情肯定很激動,畢竟誰突然知道自己不在家裡有人突然闖進自己家裡了,都會又震驚又害怕。
如果是人在家的時候呢,如果正在睡覺呢,如果闖進來那個人有惡意想要害人呢?
蕭沐風耐心地又問:「有攝像頭嗎?」
明詠怡搖頭,「沒有。但門口不是有監控嗎,不是一樣可以證明她闖進我家裡了。」
說著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紹興黃酒,忍不住吐槽道:「安容倩的毛病真是大呀,她是喝了黃酒來壯膽,才敢偷走項鍊的嗎?」
蕭沐風:「……有可能吧。所以你確定珍珠項鍊是她拿的,那我現在就可以跟安容奇交涉。」
明詠怡想說當然是安容倩拿的,但話到嘴邊說不出口了,改口說:「等等,先查清楚再說。說不定她把那條珍珠項鍊藏在我房子裡哪個地方了,然後讓我誤以為是她偷走了,等我質問她,或是報警抓她,她就反口咬我誣告。」
蕭沐風冷聲說:「但她闖進你家裡是事實,這是違法的,你的項鍊不見了,當然她是最大的嫌疑人。」
明詠怡聽了點頭,「這麼說也有道理。不過,你為什麼要找安容奇?」
「你不是說安容倩瘋了嗎,跟瘋子怎麼交涉?或者你想現在就報警?」
明詠怡看著蕭沐風微冷的面容,「我問你,你是不是不想我報警抓安容倩,想我息事寧人,只要安容倩跟我道歉和還我項鍊就可以了?」
蕭沐風啞然失笑,揉了下額頭,嘆了口氣,「抱歉,讓你這麼覺得了。我們看看門口的監控錄像,確定過後,就直接報警吧。」
其實明詠怡一質問他,他心裡這才察覺到,由於和安容倩是多年朋友,蕭家和安家又是多年的交情,所以他本能地想要先以私下交涉的方式處理問題,沒想過直接報警。
因為直接報警那就是直接撕破臉了,蕭家和安家就是徹底決裂了。
但畢竟受害者是明詠怡,不是蕭沐風,不是蕭家,他不能替她做決定。
聽蕭沐風這麼說,明詠怡反而沒了責怪他的心情了,也沒了想要以尖銳的方式對付安容倩的心情。
畢竟事情如果鬧大了,安容倩可能拘留幾天而已,但過後安家肯定會加倍地報復明詠怡。
明詠怡覺得讓傲慢的安容倩跟她道歉認錯,也是挺爽快的。
她說:「我只是問問你的意思而已,我並沒有要報警的意思,報警了,安家肯定會請大律師幫安容倩,安容倩最多被拘留而已。讓她給我道歉認錯,還我項鍊就行了。」
蕭沐風一愣,看著她,「你確定?」
「我確定。」
「如果你想讓她坐牢,我也可以請大律師幫你的。」
「不用,我不想把事情鬧大,為了個安容倩與整個安家一輩子為敵,不划算。我覺得讓他們安家一輩子面對我時如鯁在喉比較有報復感。」
蕭沐風聽了,嘴角微勾。
可不是這樣。安容倩私自闖進了明詠怡家裡,喝了她的料酒,偷走了她的項鍊,可她沒有報警,只是希望安容倩道個歉,把偷走的東西還回來而已,安家自然覺得這是無可厚非,怎樣也一定要安容倩做到的。
但過後呢,安家的人只要看到明詠怡,就會想到這件糗事,當然會很難堪,會很沒有面子。
「好吧,我來幫你處理。」
明詠怡看蕭沐風一眼,覺得他好像興致勃勃的樣子,心想既然他自告奮勇要幫她,她何必不給他這個表現的機會呢。
正好她覺得跟安家交涉這件事會挺耗費時間和精力的。
而且,說不定蕭氏和安氏在生意場上有什麼爭鬥,蕭沐風想利用這件事羞辱安家呢。
「嗯,那就拜託蕭總了,你替我出了氣,我改天請你吃頓大餐以表謝意。」
蕭沐風嘴角微揚,卻不說話,突然就站起身來,拿了他的長外套。
明詠怡一看,自然以為他要走了,也站了起來,「今天很晚了,等明天你再和安容奇交涉吧。」
蕭沐風這時走到了她身旁,突然就伸手摸她的額頭。
明詠怡人頓時一呆,不動了,感覺著他溫熱的大手掌,沒好氣地說:「我說過我退燒了,你剛才沒聽見嗎?」
蕭沐風微笑道:「我怕你說謊騙我。」
然後他放開手,低頭看她帶著惱色的小臉,「今晚就要跟安容奇交涉,這樣他才睡不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