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這下信了？」
妖異少年又一揮手，仙路慢慢關閉，一臉得意的看著這些失神的皇者。
眾皇者久久無言，整個人宛如天旋地轉般。
對他們來說太震撼了。
仙路，那一瞬間，就離自己近在咫尺！
「我會提著帝玄的頭顱來見你！」
說話的是剛才提出質疑的那尊古皇。
說完，便起身離開了這裡。
而其他古皇也更加堅定要覆滅天庭的想法。
天庭，就是阻礙他們成仙的踏腳石！
……
廣袤無垠、雲霧繚繞的天庭之中。
帝玄屹立在仙宮之前，微微仰頭，負手而立，眺望著天玄道域的江山大地，深邃的目光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天道似乎收斂了不少，不再頻繁的對那些道域發難。
似乎它很清楚，這樣做並不能阻止天庭的崛起。
帝玄對天道的了解並不多，但從它對自己和天庭的怨恨來看，顯然並不是打算放棄，或許是有了更大的圖謀。
這也讓帝玄感到非常無奈。
自己在明，對方在暗。
如果可以，帝玄當然想將天道的老巢給揪出來。
可作為三千道域的意志，就是精通推演的大帝也算不出任何根腳。
「陛下可是在為天道的下一步行動而擔憂？」
帝玄側身看去，一襲灰袍，仙風道骨的壺天老祖漫步走來。
帝玄點了點頭：「還是帝師懂朕。」
「其實陛下根本無需去將自己陷入如此被動的境地。」壺天老祖呵呵一笑：「它天道一直試圖想斷天庭根基，我們一樣也可以斬它的根基。」
「帝師的意思是？」
帝玄眉頭微皺。
斷天道根基？
這一點確實觸及到了自己的知識盲區。
「都說天道是三千道域的意志顯化，可實際上它也如我等一樣，是依託於三千道域才存在的，只不過它誕生的更早而已。」
「它所掌握的權能，賦予禁區古皇壽命的能力，全都建立於三千道域之上，陛下何不想想，失去了三千道域，它天道又算什麼？」
聞言，帝玄陷入了沉思。
帝師說的沒錯。
是因為三千道域，它才存在。
就相當於是它的根，沒有了根，只剩下一葉浮萍。
而它所擁有的權能，也會因失去三千道域，而脫離它的掌控。
「帝師的意思是說摧毀三千道域？」
帝玄有些驚訝的問道。
這和屠殺世間生靈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只要道域還存在，就算過上億萬年，還是會有生靈誕生。
可若連道域都毀了，那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壺天老祖搖了搖頭：「那樣只會讓天道受創，並不能從根本上消除。」
「三千道域自混沌而生，等上一個紀元，新的三千道域依舊會存在，而它天道也會捲土重來。」
「老朽的意思的是讓天道失去對三千道域的掌控，由陛下你來執掌！」
帝玄心頭一顫。
讓自己執掌三千道域，也就是說讓自己成為新的天道？
「也非如此。」壺天老祖像是猜出了帝玄的心思，道：「執掌三千道域不一定就要成為天道，就好比現在的天玄道域，它已經不歸於天道掌管，而陛下你何曾變過？」
「天玄道域是天庭的基石，有氣運的加持，它天道才對此無能為力，老朽推測，如果將其他道域融入進來，是否會因此脫離天道的掌控？」
融入其他道域？！
不得不說，這個想法著實膽大。
但仔細想來，似乎並沒有什麼問題。
天玄道域已經徹底斷絕了和天道之間的聯繫，原因便是因為天庭佇立於此。
倘若將其他道域融入進來，在氣運的影響下，說不定真的會脫離天道的掌控！
帝玄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難道古天庭之主也做到了這一步？」
「不，當時老朽也曾提議過，他…拒絕了。」
「他認為三千道域的誕生自有其定律，強行合一有違天和，不符合這方天地存在的理念。」
「他雖享有天帝之名，卻無法做到如陛下您這般敢直面天道，每一步都走的太過小心謹慎，他…心中所忌畏的實在太多了。」
說到這裡，壺天老祖重重一嘆。
不可否認，古天庭之主舉世無雙，驚艷照萬古，可他不適合坐上天庭之主的位置。
他被太多可有可無的顧慮所束縛，每一步都走的那麼畏首畏尾。
說著，壺天老祖眼角中隱藏的慌亂之色一閃而過：「陛下，如今天庭正值鼎盛，您可要當心了。」
帝玄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道：「帝師，何不將其告知於朕？」
壺天老祖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至極的笑容。
許久之後，他終於緩緩開口，將那段不願回憶起的過往說了出來。
那是一個風雨如晦、夜色如墨的漆黑夜晚，傾盆大雨瓢潑而下，天地間一片混沌。
那位曾經威震寰宇、縱橫天上天下的古天庭之主，似如癲狂一般從自己的寢宮狂奔而出。
帝王之軀已然腐朽不堪，眼眶凸出，面容扭曲得近乎猙獰可怖，渾身上下鮮血淋漓。
身軀之上布滿數以萬計的猙獰傷痕，每一道都觸目驚心，仿佛在此之前，他剛剛經受了人世間最為慘無人道的酷刑折磨。
大半身失去了血肉，只剩下一堆陰森慘白的骨頭，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啃食過。
真正讓壺天老祖毛骨悚然的並非這些。
而是傷口之處，源源不斷噴涌而出的黑色莫名物質。
這種黑色物質像是世間最穢丶最污之物。
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眨眼之間便將大半個天庭侵蝕得面目全非。
就在那一瞬間，壺天老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著天帝寢宮的深處瞥去。
僅僅是這短暫的一瞥，就將他拖入了一個無底深淵，無盡的黑暗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吞噬了他的意識。
儘管只是匆匆一瞥，但壺天老祖還是清晰記得那一幕。
一絲不掛的天后宛如失去生命的玩偶，靜靜地躺在那裡，毫無生氣。
而更讓人膽寒的是，有兩個身軀龐大、渾身長滿紅色毛髮的猙獰怪物正伏在天后身旁。
它們張牙舞爪，貪婪地啃噬著天后的軀體，每一口咬下，都伴隨著血肉撕裂的聲音和濺起的猩紅血花。
而它們身上，還掛滿了一件件沾滿鮮血的未知刑具…
自那之後，壺天老祖便離開了天庭。
他雖然是唯一一個見證了古天庭慘案的人，卻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
今日鼓足勇氣向帝玄道來，正是怕他會步了古天庭之主的後塵。
鼎盛二字飽含了深意，因為古天庭之主最後的結局就是發生在這個階段。
當時的古天庭一統三千道域，帝皇的數量足有數百尊之多。
而他自己更是距離仙之境界只差一步之遙。
雖然現在的天庭還差些火候，但按照這個速度下去，遲早會走到那一步。
聽後，帝玄默默無言。
在建立天庭的時候他就感受到有一道未知的目光緊緊鎖定了自己，哪怕到了現在也無法將其驅逐。
帝玄暗自警惕起來。
這是一種未知大患，可當下還是要先應對天道。
壺天老祖剛才的提議讓他十分認同，覺得此法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