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20很快就發現了可疑目標,停在路邊的三台車,車外有帳篷,有幾個人在帳篷外或坐或站立著。
他們看到突然來了一架直升機,都驚呆了。有個男子手裡拿著單反,他連忙對準直-20進行連續拍攝。
就在他們驚喜意外的時候,直-20徑直飛過來,在幾十米外迅速著陸,捲起了陣陣風沙,向四周擴散。
試驗基地警衛連連長吳銳帶了十一名全副武裝的戰士跳下來,拉開戰鬥隊形奔向那群人。
看到十幾名當兵的把自己團團圍了起來,那群人都驚呆了。
吳銳立即組織人員對這些不速之客進行盤問,一圈問下來,又對他們的車輛進行了檢查,這才鬆了口氣。
很快,吳銳率隊返航。
三十多分鐘後,直-20返回。
塔台得到報告,十幾公里外的公路邊上有一幫越野愛好者,三台車,正在那裡短暫休整。帶隊的警衛連長認為,飛行員看到的閃光應該是他們的照相機的閃光燈發出來的。
「我們到了那裡之後,他們正在拍日出。他們是從青藏高原那邊過來的,開了十幾個小時的車,正好在那裡停車休息。」吳銳報告道。
塔台指揮員鬆了口氣,給試驗訓練小組下達了繼續訓練的指令。
「照相機閃光燈發出的光亮?」知道情況後,李海對這個調查結果是存疑的。
他總覺得那不是照相機閃光燈發出來的光亮。
不過,警衛連已經檢查過了,李海只能認為是自己看錯了。
搞了一個半小時的訓練後,李海他們全部起飛後就暫時不著陸了,而是以編隊的方式在試驗基地的東側進行繞圈飛行。一分鐘後,第131戰術攻擊中隊的十二架殲-16風塵僕僕地回來了。
他們連續訓練了十二個小時,飛了三個起落,從夜間到白天的跨晝夜訓練宣告結束。
等他們全部落地之後,試驗訓練小組的殲-15B開始排隊著陸,繼續此前的彈射起飛訓練。
才飛了兩個起落,李海再一次注意到原先出現閃光的位置,又出現了同樣的閃光。他擔心看錯了,再一次起飛後,立即開啟了機載雷達,迅速調整成對地掃描模式。
他立即右轉時,做了一個大角度爬升動作,緊接著下壓機頭,以便於機載雷達能夠更快地探測到目標。
李海奇怪的動作引起了塔台的注意。
塔台指揮員立即詢問,「洞三,有什麼情況嗎?」
就在這時,機載雷達顯示,在十三公里外的低空,出現了一個很小很小的空中目標。
李海立即報告,「塔台,此前出現閃光的位置,發現一個可疑信號,目標地高六十五米,距離十三公里,沒有移動!」
塔台指揮員頓時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
他果斷下令,「洞三,你立即前往查看,等待應急小組到達,試驗訓練小組繼續訓練!」
「洞三明白!」李海推了把油門杆,加速飛過去。
與此同時,吳銳再一次帶了一個班的戰士乘坐直-20趕過去。他憋了一肚子火,斷定那幫人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下定決心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檢查槍械!換實彈彈匣!子彈上膛關好保險!聽我的命令!」吳銳發狠道。
戰士們熱血沸騰,立即把槍上的空彈匣取下來,從戰術背心彈匣袋裡取出一個實彈匣裝上,拉槍機上膛,確認保險處於關閉狀態。需要射擊時,打開保險扣動扳機就能發射。
保證基地安全是警衛連的職責。如果沒有盤查過,吳銳還有話可說,可是盤查過後依然還存在問題,那就是他的失職了。
吳銳不是一般人,他原來是老虎部隊的連級分隊長,負傷後不想去後勤單位,便轉崗到了試驗基地,把基地警衛這副擔子挑了起來。他手底下有一些骨幹也是特種部隊轉崗過來的。對於特種部隊來說,這些骨幹已經過了黃金年齡期,要麼退伍要麼換崗。
在經濟環境向下走的情況下,越來越多的此類骨幹選擇留在部隊,起碼是有保障的,回到地方的話,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吳銳把訓練抓得很緊,可是今天這件事情反映出,警衛連是存在著一切盲目樂觀情緒的,是有一些掉以輕心的現象存在。
想著基地孤立在沙漠戈壁之中,人跡罕至,一年下來幾乎沒有發生過緊急狀況,久而久之,那根神經線也就鬆弛了下來。
彈射起飛訓練是高度保密的項目,殲-15B機隊到達前,基地就專門組織警衛連進行針對性的培訓,甚至明確了,在彈射起飛試驗訓練結束之前,警衛連所有人員不允許外出、休假。
在具體方案里,經過研判,最容易出問題的是高速公路方向,也就是北邊,距離在三十公里之外。為了防範這個方向可能摸過來的非軍事人員,警衛連在距離基地五公里處,尋找了一個制高點設置了一個很隱蔽的觀察哨,採用混凝土構築,派駐人員二十四小時對高速公路方向進行警戒。因為西側的土路實際上已經荒廢,所以沒有針對這個方向的警戒。
至於南邊和東邊,都是聯綿數百公里的沙漠戈壁,別說人了,駱駝進去都會化成白骨。
也就是說,警衛連在基地警戒這一塊的安排上,出現了錯漏,吳銳無疑是直接責任人。
583號殲-15B在空中盤旋,李海把地高控制在三百米,這是一個很低的高度了。他把減速板升起來,把航速控制在兩百六十公里每小時,在盤旋的過程中側頭向下進行觀察。
三輛越野車呈三角形停在路邊,從空中俯瞰,曾經支援過特種部隊在東北地區進行剿匪作戰的李海立即就看出來了,三輛越野車構成了一個很專業的防護陣型。
再看車輛,全都是經過加強改裝的大型越野車,越野胎,車頭明顯有絞盤,車頂行李架上還綁著幾根原木,車尾處都有高高豎起的天線。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越野愛好者。
李海想不明白,為什麼警衛連會看不出問題來。他過來的時候,機載雷達探測到的那個可疑信號突然消失了。他便基本肯定那是一架小型無人機,而且是搭載了高性能紅外攝像頭的,光亮就是這麼發出來的。也只有小型無人機才能夠迅速釋放迅速回收。
「塔台,請幫我接一下地面分隊。」李海請示道。
塔台指揮員立即讓通訊參謀把通訊頻道接通,隨即說,「已經接通,呼號獵豹,立即協助地面分隊查明情況。」
「明白!」
李海嘗試呼叫地面分隊,「獵豹,我是飛鯊洞三,收到回復。」
轉入作戰任務後,另有一套呼號。
吳銳聽到呼叫,抬頭透過艙門向上尋找,看到了不遠處那架鷹隼展翅一般在目標上空低空盤旋的殲-15B戰機,立即回答,「我是獵豹,請講!」
「目標極有可能有無人機,我的雷達探測到了疑似信號,你盤查的時候注意一下,完畢。」李海提醒道。
吳銳聽了之後怒火中燒。
在這前不著店後不著村的地方停車休息這麼長時間,還往基地方向放飛了無人機,沒有鬼才怪!
「明白!請你放心,我一定把他們都翻個底朝天!」吳銳發著狠說。
這時,基地司令員楊錦山到了塔台。
他正在機關樓辦公,基地啟動應急預案之後,他立即趕了過來。
塔台指揮員立即把情況做了匯報,楊錦山立即說道,「我接手。」
「是!司令員接手指揮!」塔台指揮員讓出位置,坐到了指揮助理的位置上去。
楊錦山目光如炬望向西邊的天空,緊接著收回來落在了彩色的戰術指揮屏顯上,代表著583號殲-15B的小戰機圖標在低空盤旋,代表著直-20的小直升機圖標在迅速靠近,不過,基地的雷達無法探測到十幾公里外的地面目標。
「獵豹,盤查時發現問題,立即就地管制起來!」楊錦山果斷下令。
此人斯斯文文,如果就此以為他是做事溫和的人,那就大錯特錯了。在停飛前,他曾在西部鷹隼旅的前身第101殲擊機團擔任副團長。後來部隊改編擴編,101團成了101旅,全軍首個完全按照戰時編制混編的航空戰術作戰旅,他先後擔任破壞王大隊大隊長(正團級)、旅參謀長(副師級)、副旅長(正師級)。
在副旅長這個崗位上停飛後,調到這裡來擔任副軍級基地司令員。他深受李戰影響,行事風格和破壞王大隊是一脈相承的!
西部鷹隼旅里有兩支側重不一樣的大隊,狂魔大隊和破壞王大隊,前者側重製空,因此只編制了一個戰術攻擊中隊,後者則偏重對地打擊,反過來只編制了一個制空作戰中隊。
這兩個大隊本是一體,先有狂魔大隊,後改名為破壞王大隊。部隊擴編後,一分為二,將側重對地打擊的這部分人組織起來成立了極具破壞力的對地打擊大隊。
可想而知,楊錦山的脾氣性格是如何的炸裂。
那邊,李海看到直-20還需要幾分鐘才能到達現場,而地面上那幫人回過神來之後,迅速跳上車發動車子就逃竄起來!
「注意!目標正在向北逃竄!」李海立即通報情況。
他低頭看了看,迅速轉彎機頭對準了車隊後方,果斷地壓杆下降高度,收回減速板的同時給了全油門。這時和車隊的距離有五公里左右。
583號殲-15B那兩台新改發動機瞬間暴躁起來,推著戰機加速向前,從車隊後方加速俯衝。
到了地高十米的位置,李海精準操縱,戰機恢復平飛,和地面的距離絲毫不差。這會兒,基地的雷達也看不到這個高度的583號殲-15B戰機了。
新改發動機非常給力,短短几公里的距離,航速就飆升到了五百六十公里每小時。
在機頭完全遮擋住了車隊後,李海突然猛地向後拉杆,機背的減速板同時升起來。583號殲-15B猶如一頭被用力勒住了韁繩的野馬一般,在懸崖邊上突然剎車,頭部高高揚起垂直朝著天空。此時,戰機尾部的發動機噴口正對準了車隊前方十幾米的地面,高速的噴射氣流激起了濃濃的風沙,瞬間迷茫了車隊的視野,很快,三輛越野車就被一團風沙給籠罩住了。
李海在這個超低空來了一個眼鏡蛇機動,利用發動機的尾流揚起煙塵遲滯車隊的行動。
在航速降到了危險線之前,李海果斷打開加力,收起減速板,穩穩地壓杆,583號殲-15B戰機很順從地恢復了平飛。李海再一次回到低空盤旋航線。
這時塔台上的楊錦山才鬆了口氣。
直-20再一次著陸,這一次是在車隊前面降落。
吳銳帶著戰士們舉槍踩著小碎步,採取攻擊前進的方式,迅速把車隊圍了起來,槍口對準了車裡的可疑人員。
「熄火!下車!」吳銳吼道。
頭車的駕駛員皺著眉頭看吳銳,沒有做出反應。
吳銳卻是不慣他們臭毛病,突然掄起槍托砸碎了車窗玻璃,立即有個戰士上前拽住了駕駛員的衣領,居然生生地把人從窗戶那裡拽了出來,直接給摔到了一邊。完了之後,這名戰士不去管駕駛員了,迅速出槍,瞄準了車裡的其他人。另有兩名戰士默契地上前把駕駛員控制在地上,一名戰士用膝蓋跪在了駕駛員的襠部,扭住駕駛員的胳膊,就把人給翻了過來,另一名戰士取出背包繩,乾脆利落地把駕駛員捆縛起來,用的是捆縛俘虜的標準繩法。捆縛死囚的繩法就是基於部隊這套繩法搞出來的。
頭車的人被控制住,吳銳立即到第二輛車去。
駕駛員下來,是那名高校教授。此前的盤查,吳銳主要是和這位教授對話,也是出於對高知識分子的信任,吳銳在盤查的時候沒有很到位。
「同志,你們這是幹什麼?怎麼可以隨便打老百姓呢?這麼做可是違反紀律的啊!」教授大步走向吳銳。
「不許動!」戰士舉槍瞄準教授,喝令他停下。
戰士們可不管你說什麼,不按照要求來,後果很嚴重的。
教授可不認為這些當兵的敢開槍,繼續往前走。那名戰士也沒有猶豫,一個墊步上前,掄起槍托就干在了教授的腦袋上,教授一聲不吭就軟趴趴地倒了下來。
那名戰士立即拿出背包繩把教授給捆縛起來,絲毫不拖泥帶水的。管你教授不教授,不聽話就是一槍托。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全都不敢輕舉妄動了,乖乖的讓怎麼做就怎麼做。
他們可能不知道,警察執法是要文明的,可是軍人是打仗的,不按照要求做,挨一槍托是輕的,遇上脾氣不好的吃顆花生米也是正常不過……
李海的高度很低,他看得清清楚楚,頓時對警衛連的戰士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