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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少折騰

2024-10-16 00:00:10 作者: 一半浮生
  寒冬臘月里天氣冷,屋子裡暖氣足,孟筂穿著薄薄的睡衣也被折騰出一身的汗來。沈子業回來哄睡了小人兒躺在床上已經將近凌晨一點了。

  孟筂最困的時候已經過去,這會兒已經沒有睡意了。關了燈,房間裡陷入了黑暗之中。她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以後你出差了怎麼辦?」

  三個大人被一個小人兒折騰得人仰馬翻,直到沈子業回來,小傢伙哇哇的大哭聲才變得小了起來,只是聲音早就哭啞了。

  孟筂光想就頭疼不已,懷孕時她很希望小傢伙能早點兒出來,出來她就能輕鬆了。誰知道並不是,在肚子裡只折騰她一個人,出來折騰大家。

  「別擔心,再大點兒就好了。」沈子業倒是樂觀得很,伸手將她攬到懷裡,低笑著說:「還真是長胖點兒好,手感更好了。」

  他灼熱的手掌沿著曲線游弋。

  這人今晚應酬後又回來哄了幾小時的娃,這大半夜裡竟然還有興致得很,低聲呢喃著說道:「媳婦兒,幫幫我。」

  孟筂抓住了他的手,納悶的說道:「你不累嗎?別把小傢伙吵醒了。」

  沈子業說了句不累,又有點兒悻悻的,他顯然也怕把小傢伙弄醒,嘆了口氣,說道:「我怎麼感覺像做賊似的?」

  孟筂在被子裡低低的笑出聲來,柔聲說道:「好了好了,你忙了一天了,快睡吧。」

  隔天早上起來,外邊兒竟然飄起了細細的雪花兒。孟筂拉開窗簾就感受到了不同於往日的寒冷,感慨道:「今年的雪來得可真是晚。」

  今年的天氣應該是今年裡比較暖和的一年了,還以為不會下雪了的,沒想到還是下了。

  今兒周末,沈子業不用去公司。他的精力好得很,大清早就開始看文件了。一旁的嬰兒床里昨晚鬧夠了的小傢伙還在熟睡,他抬頭望窗外看去,說道:「再不下就要過年了。」

  他並不像孟筂那麼激動,淡定得很。

  「待會兒我們去堆雪人好不好?」孟筂笑盈盈的看向他。

  「你覺得陳阿姨會讓你出去嗎?」沈子業慢悠悠的問道,唇角帶了些戲謔。

  孟筂悻悻的,不再想著出去了。她以為一個月就是月子,但陳阿姨卻要讓好好的休養兩個月,說她的身體還很虛。平常就算是打一噴嚏她也緊張得很,既怕她生病,同樣也怕她生病後小傢伙沒奶吃。

  她以為生了孩子之後就能自由了,誰知道還是沒能自由。

  見她無精打采的樣子,沈子業招手讓她過去,笑著說道:「待會兒我去堆,你看著好了。這天氣感冒可不是好玩的,到時候多受罪。」

  他知道這段時間孟筂肯定悶壞了,但為了她的身體,還是不能任性。

  雪現在還很薄堆不了雪人,直到到了下午才堆了那麼厚。沈子業倒是說到做到,穿了衣服換上了長靴往院子裡堆雪人去了。

  他在外邊兒堆,孟筂就在窗口,從廚房裡找出黑豆胡蘿蔔給雪人做鼻子眼睛。陳阿姨看著直搖頭笑,說:「都多大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似的。」

  孟筂現在仍舊是少吃多餐,她將剛煲好的湯放在一旁,叮囑讓她趁熱喝了,又往廚房裡忙碌去了。

  沈子業的雪人堆得很漂亮,趁著陳阿姨沒注意,他招手讓孟筂出去,拍了兩張照,夫妻兩人才偷偷的回了屋子。


  時間過得快極了,新的一年很快便又要到來。離過年沒幾天時,沈氏那邊再次曝出了醜聞,沈氏內部一團糟,財務總監捲款私逃,已經逃去了國外。

  沈子業在時尚能壓住覃家盤根錯節的親戚,他離開後覃鍾渝早已沒有了當初的魄力,她對娘家人極其信任,大權逐漸的交了出去。

  但人的欲望會無限膨脹,永遠無法滿足。勾心鬥角里內部一團糟,有能力的員工看不到希望,陸陸續續的辭職。等覃鍾渝察覺到時已經晚了,她有心想要挽救,但撕不下臉來,猶豫間被她一手提拔到財務總監位置上的親弟,捲款私逃到了國外。

  沈子業看到這消息時並不意外,也沒有瞞著孟筂,她當天看報紙時就看到了這新聞。她拿著報紙呆坐了半響,但對沈子業卻什麼都沒有提。

  沈子業對沈氏的事兒從來都是漠然的,從前是因為她才會插手,現在劃清界線後他已不打算做再管。他以為孟筂會問點兒什麼的,可她竟然什麼都沒提。

  這倒讓沈子業按捺不住了,晚上準備上床睡覺時,他看著看書的孟筂,問道:「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孟筂頭也沒抬,問道:「說什麼?」

  「你沒看幾天的新聞嗎?」

  「看了。」孟筂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放下了書來,呆了會兒,苦笑了一聲,說道:「這大概就是命運。」

  無論是沈延習還是沈子業都曾為沈氏的存在而努力過,但最終還是走到了現在這一步。她的心裡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不太好受,但這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沈子業沉默了一下,說道:「如果你想,沈氏那邊我……」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孟筂給打斷,她搖搖頭,平靜的說道:「不,就這樣吧。」

  她太清楚覃鍾渝的性格,從前她害怕沈子業會分走沈家的財產。而現在,如果他插手,她不會感激,只會認為受到侮辱。沈子業對這一切已經是仁至義盡,她不希望他再牽扯進這些事兒里。

  沈子業摸了摸她的頭,沒有說話。

  夫妻倆私下裡聊過這事兒,沒幾天孟其元過來時也和孟筂提起了這事兒。現在的沈氏已經一團亂,他是看著沈氏一步步的由輝煌到今天的,心裡惋惜,但也並不建議沈子業插手。

  父女倆說了幾句後他嘆了口氣,說道:「我給你覃阿姨打過電話,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但她連電話都沒接。」

  那麼多年的朋友,但因為孟筂同沈子業結了婚,她連他也記恨上了。他雖是想在能力範圍內提供幫助,但她那邊,大概會以為他是想笑她,她從來都是好強的,又怎麼可能會接受從前老朋友的幫助。

  孟筂沉默著沒有說話,側頭看向了窗外,突然就想起了沈延習來。幾年過去了,覃阿姨的性格同以前相比沒有任何變化,不,變得更加的偏執了。她不知道是否有意識到她的錯誤,如果不是她那麼強勢,想將一切都掌控在手裡,沈延習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孟筂的心裡一痛,疲倦席捲而來,她生出了無力感,輕輕的說道:「那您就別管了,隨她吧。」

  孟其元點點頭,嘆息了一聲,說:「這些事兒我讓人瞞著你沈伯伯,他要是知道,不知道得有多難過。」

  沈氏是沈家的祖業,卻斷送在了他的手裡,他恐怕已覺無顏去見祖先。

  這話題越說越沉重,孟其元很快轉移開來,哄起了睜著圓溜溜眼睛四處看的小傢伙。


  孟筂這一個下午都是鬱鬱寡歡的,直到晚上沈子業回來,才打起精神來。

  隔天她去醫院複查身體,沈子業陪著她去。出門陳阿姨給她裹得厚厚的,還戴了帽子,讓她到醫院也別摘下來。

  醫生是早預約好的,很快就檢查完,她恢復得不錯,傷口也恢復得很好,開了祛除疤痕的藥膏,讓她要記得每天抹。

  從醫院出來,沈子業看了看時間見還早,心疼她整天都悶在家裡,問道:「要不要去哪兒逛逛?」

  孟筂看了他一眼,說道:「小傢伙待會兒醒了吃奶怎麼辦?」

  「餵奶粉。」沈子業嘆了口氣,說道:「我可憐的小阿筂,現在更沒自由了。」

  他的眼裡充滿了憐惜,孟筂笑了起來,說道:「所以你要對我好點兒。」

  沈子業傾身給她繫上安全帶,視線落到她高聳的胸脯上,低笑著說道:「行,等你身體好了,為夫一定好好伺候你。」

  孟筂的臉紅了起來,不搭理他了。

  這是小傢伙到這個家的第一個新年,儘管他只能吃奶,但陳阿姨還是準備了很豐富的年貨,要讓這個年變得熱熱鬧鬧。

  離過年還有幾天,就開始大掃除,貼起了窗花對聯來。她年紀大了,做這些活兒吃不消,沈子業找了鐘點工幫忙,她卻還是親力親為,嫌棄人做得不夠好。

  也許是推了許多不必要的應酬,沈子業今年沒有往年那麼忙了,就連年會上也只露了一面就回家陪妻兒了。

  他問起孟筂過節的打算,孟筂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你覺得我們能去哪兒?」

  現在多了這小傢伙,去哪兒都是妄想,她就只想呆在家裡,不想出去折騰。

  沈子業摸了摸小傢伙的小手,說道:「那等你長大了我們再出去玩兒好不好?」

  小傢伙像是聽懂了似的,竟然笑了起來。

  自戀的沈某人馬上就說:「看吧,我兒子就是聰明,聽懂了。」

  孟筂送了他一大白眼。

  自天冷以來孟筂一直都小心翼翼,她同孩子都沒感冒過。倒是沈子業在大初一就感冒了,大年三十晚上他挺高興,喝了幾杯酒,覺得有些熱在外邊兒透了會兒氣,隔天一早噴嚏就一直打個不停。

  現在家裡最害怕的就是生病,怕傳染給身體虛弱的孟筂和小孩兒。沈子業不用人提醒便自覺的隔離,搬到了客房裡,不同他們同桌吃飯,就算是從房間裡出來,也會戴著口罩。

  他一直都在咳嗽,隔著門也能聽見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孟筂很擔心,在小孩兒睡了後想去他的房間看看他,但才剛打開門,他就說道:「出去,別進來。」

  房間裡黑漆漆的,沒有開燈。他躺在床上,聲音聽起來有些啞。

  「吃了藥好點兒了嗎?」孟筂雖是沒往裡,但伸手開了燈,見他大大的一人蜷縮在床上,很是擔憂。

  「好點兒了,沒事。」沈子業仍舊閉著眼睛。

  這人一貫喜歡強撐,孟筂還是進了房間。沈子業迷迷濛蒙的,等著感覺沒聽到她說話睜開眼睛時,她的手已經在他的額頭上了。

  「你進來幹什麼?」他有些無奈,立即就往床的另一側閉開了她的手。

  「我戴了口罩的,沒關係。」


  沈子業卻不肯讓她再碰,說道:「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沒事,快出去吧,寶寶抵抗力弱,別傳染給你們倆了。」他不想讓孟筂擔心,頓了頓又接著說道:「真不用擔心,要是明兒還這樣我就去醫院輸液,好得會快點兒。快出去吧,我們打電話。」

  以前感冒這種事兒在他眼裡就算不上什麼病,要不是很嚴重他管也不會管,仍舊工作。但現在不一樣了,他生病倒無所謂,要是傳染給孟筂和小孩兒那就是大事了。

  他一直催她走,孟筂沒有辦法,只得出了房間。

  一整晚她都沒怎麼睡,擔心著沈子業。

  沈子業這人一向能撐,她清晨時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等著醒來時才知道他已經去醫院了。他半夜就發起了燒,但竟然一聲不吭的等到了天亮。

  孟筂趕緊的給他打了電話,節假日裡醫院的人沒那麼多,這會兒他已經輸上液了。說話的聲音瓮聲瓮氣的,不許她去醫院,醫院裡病菌更多。

  過年的假期里,沈子業都在感冒中。當開始上班時,他的感冒才好起來,嘆著氣說道:「這個假期還不如上班。」

  「所以你平常就應該好好休息,肯定是太過勞累抵抗力低才感冒的。」孟筂說道。

  年前那段時間他白天工作晚上哄小孩兒,完整的睡眠時間就只有三四小時,生病一點兒也不奇怪。

  「我老了,熬不住了。」沈子業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看向了孟筂,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問道:「小阿筂會不會嫌我老?」

  這人下手沒輕沒重的,孟筂的耳垂馬上就紅了起來,她『哎』了一聲,打開他的手,睨了他一眼,說道:「老了以後就要服老,少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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