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偵探15

2024-08-04 22:39:34 作者: 夜色黑涼
  夜幕低垂,萬籟俱寂。

  傑克爵士與奧利爾並肩立於窗前,目光穿越深邃的夜色,投向遠方那抹孤零零的黃色光暈。

  窗欞被輕輕推開,一股清冽的寒風拂面而來,帶著幾分不近人情的寒意,卻也似乎為這即將展開的冒險添上了一抹決絕的色彩。

  「真是難以想像,他怎敢如此明目張胆。」傑克爵士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幾分不解與憤慨。

  那抹黃色光芒,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顯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對寧靜夜晚的一種挑釁。

  奧利爾沉吟片刻,目光如炬,分析道:「或許,他選擇這個位置,正是為了確保這光芒只為我們所見。一種挑釁,也是一種警告。」

  他的語氣中既有推理的冷靜,也蘊含著對未知挑戰的躍躍欲試。

  傑克爵士聞言,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抹讚許。

  「確實,這樣的布局,既顯狡黠,又藏著幾分自負。」他沉吟片刻,繼續說道,「您以為那光亮所在,距離我們有多遠?」

  奧利爾凝視著遠方,試圖從模糊的輪廓中捕捉更多信息。

  「以我之見,那應是裂口山的方向,但距離或許比我們想像的近得多。」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肯定,仿佛已在心中勾勒出了那個神秘之地的輪廓。

  「不過一二英里之遙?」傑克爵士提出疑問,但隨即又搖了搖頭,顯然並不完全認同這個估測。

  「或許,正如您所言,比那更近。管家夫婦的送餐之路,必不會太過遙遠,而那惡棍,正蟄伏在燭火旁,等待著什麼。」

  想到此處,傑克爵士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正義感。

  「奧利爾,我意已決,必須抓住那個傢伙。他不僅是社會的毒瘤,更是潛在的危險源,絕不能任由其逍遙法外。」

  奧利爾聞言,眼神更加堅定。

  「我與你同行。」他簡短而有力地回答,聲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心。他知道,這一刻,他們不僅是朋友,更是並肩作戰的夥伴。

  傑克爵士點頭,開始迅速布置行動計劃。

  「帶上你的左輪手槍,穿上那雙便於行動的高筒皮鞋。我們必須儘快出發,否則那傢伙一旦察覺風聲不對,很可能會熄滅燭火,逃之夭夭。」

  兩人迅速準備完畢,仿佛即將踏上戰場的勇士,心中既有對未知的忐忑,也有對正義的執著。

  他們深知,這一夜,將不再平凡。

  在離開房間之前,傑克爵士再次回望了一眼那抹黃色光暈,心中默念:「無論你是誰,無論你藏得多深,今夜,便是你的末日。」

  隨著房門輕輕合上,他們踏上了尋找真相、懲治罪惡的征途。

  夜色中,兩道身影迅速穿梭於林間小道,每一步都顯得那麼堅定而有力。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傑克爵士與奧利爾已整裝待發,踏上了這場未知的遠征。

  夜色如墨,秋風低吟,攜帶著落葉的沙沙聲,為這場冒險添上了一抹蕭瑟而神秘的色彩。

  他們匆匆穿越幽暗的灌木叢,每一步都顯得急促而堅定,仿佛連時間本身也在這一刻加快了步伐。

  夜晚的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潮濕與一絲不易察覺的腐朽氣息,讓人不由自主地繃緊了神經。

  月亮仿佛一位羞澀的旅人,不時從雲層的縫隙中探出頭來,窺視著這片被黑暗籠罩的大地。

  雲朵則在夜空中疾馳,如同追逐著某種無形的獵物,為這靜謐的夜晚增添了幾分動態的美感。

  然而,這份寧靜並未持續太久,當他們踏入沼地的邊緣時,天空開始飄起了細雨,細雨如織,輕柔地落在他們的肩頭,卻也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挑戰與未知。

  那抹黃色燭光依舊在前方穩穩地照耀著,如同黑暗中的燈塔,引領著他們前行,又仿佛是對他們勇氣的嘲諷與挑釁。

  奧利爾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傑克爵士,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您帶了什麼武器以防萬一?」

  傑克爵士微微一笑,緩緩掀開他那件寬大的風衣,露出了隱藏其中的一根猙獰長鞭。

  「我有一條獵鞭,」他沉聲說道,「它曾陪伴我獵取過最狡猾的獵物,這次也不例外。」

  奧利爾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我們必須迅速而果斷地向他逼近,」他壓低聲音,語氣中充滿了緊迫感,「據說這傢伙是個亡命之徒,我們必須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出其不意地將他制服。」


  傑克爵士聞言,眉頭微皺,似乎想起了什麼。

  「奧利爾,你說,如果我們這樣做,法呂墨菲會怎麼想?畢竟,在這樣的夜晚,罪惡似乎更加囂張,我們的行動也充滿了未知的風險。」

  就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怪異吼聲打破了夜晚的沉寂,那聲音來自廣袤而陰森的沼地深處,與奧利爾之前在大格林盆泥潭邊緣所聽到的如出一轍。

  這吼聲初時低沉而悠長,仿佛來自遠古的呼喚,緊接著便化作一陣高亢的怒吼,夾雜著悽厲的呻吟,最終又漸漸消散於夜色之中。

  聲音一波接一波地傳來,刺耳、狂野而又充滿了恐懼的意味,它們乘風穿越黑暗的夜空,震撼著每一寸空間,讓人的心臟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

  奧利爾與傑克爵士面面相覷,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震驚與警惕。

  准男爵傑克·哈維斯特的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攥住了奧利爾·德莫特的袖子。

  月光稀薄,勉強勾勒出他們輪廓,而傑克的臉龐在這幽暗之中顯得格外慘白,仿佛是被未知的恐懼抽走了所有的血色。

  「奧利爾,告訴我,你聽到了嗎?那是什麼聲音?我的上帝,它從何而來?」傑克的聲音低沉而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奧利爾抬頭望向四周,目光穿過稀疏的灌木叢,試圖穿透這無盡的黑暗,找到聲音的源頭。

  他的臉色同樣凝重,但更多的是一種複雜的情緒——既有對未知的敬畏,也有對過往記憶的回顧。

  「傑克,那確實是來自沼地的聲音,我曾有幸,或說是不幸,在多年前的一個夜晚也聽過這樣的呼喚。」

  隨著那神秘聲音的消逝,四周再次被死寂籠罩,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停止了呼吸。

  兩人站在那裡,屏住呼吸,耳朵豎起,試圖捕捉任何細微的響動,但除了彼此的心跳和遠處偶爾傳來的夜鳥啼鳴,再無其他。

  「奧利爾,」傑克終於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里多了幾分堅定,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那聲音,聽起來像是獵狗的吠叫,你不覺得嗎?」

  奧利爾聞言,心中不禁一緊。

  他深知,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關於獵狗的傳說如同陰影般籠罩著每一個角落,讓每一個夜晚都充滿了不可名狀的恐懼。

  然而,他仍試圖保持冷靜,用理智去分析這一切。

  「傑克,那只是你的想像罷了。鄉下人常常會用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來解釋他們無法理解的事物,這並不代表什麼。」

  「但這次不同,奧利爾。」傑克的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我請求你,告訴我,那些鄉下人是怎麼稱呼這種聲音的?」

  奧利爾猶豫了片刻,他知道,一旦開口,就可能揭開一段被塵封的歷史,以及那些深埋於心的恐懼。

  但面對傑克那雙充滿渴望的眼睛,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坦誠。

  「他們說,那是傑克獵狗的叫聲,一個古老而可怕的傳說。」

  傑克聽後,陷入了沉思。

  他喃喃自語,似乎在回憶著某個遙遠的故事,又或是在試圖將眼前的現實與那些古老的傳說相連接。

  「傑克獵狗……難道這些故事並非空穴來風?奧利爾,你不會真的相信這些吧?」

  奧利爾連忙搖頭,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堅定。

  「不,我當然不信。這些只是無知者的臆想,是他們對未知世界的恐懼所編織的謊言。」

  然而,傑克卻並未因此而鬆一口氣。

  相反,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仿佛已經看透了這片沼地的秘密。

  「在倫敦的喧囂中,這些故事或許只是茶餘飯後的笑料。但在這裡,在這片被古老傳說籠罩的沼地上,每一個聲音、每一個影子都可能變得意義非凡。我的伯父,那位勇敢的探險家,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據說就是被這種聲音所困擾,而他的遺體旁,更是留下了獵狗的足跡。」

  說到這裡,傑克的聲音微微顫抖,他伸出手,讓奧利爾觸摸自己的手背。

  那冰冷的感覺如同冬日裡的寒風,直透骨髓。

  「奧利爾,你感受到了嗎?我的手,就像這沼地的夜晚一樣冰冷。那種聲音,它不僅僅是一種聽覺上的刺激,更是一種直擊心靈的恐懼。我不認為自己是個膽小鬼,但此刻,我真的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助和絕望。」


  奧利爾沉默了,他從未見過傑克如此失態。

  他知道,這個聲音、這些傳說,已經深深地觸動了傑克內心深處的某種情感。

  他試圖安慰傑克,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因為他也清楚,在這個被古老傳說籠罩的夜晚,任何言語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了遠處更為清晰的聲響。

  那聲音時高時低,時而急促時而悠長,仿佛真的有一隻獵狗在遠處奔跑、吠叫。

  傑克猛地轉身,指向那片漆黑的沼地深處。

  「看!奧利爾!聲音就是從那邊傳來的!那是傑克獵狗!它真的存在!」

  奧利爾沒有回應,他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凝視著那片未知的黑暗。

  他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有恐懼、有好奇、也有一種莫名的期待。

  奧利爾的聲音如同溫暖的微風,輕輕拂過傑克爵士緊繃的心弦:「請相信,明日的曙光定會驅散你心中的陰霾。但此刻,我們面對的是未知的挑戰,它不容許我們有絲毫的退縮。」傑克爵士的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他深知,一旦選擇退縮,便是對自己信念的背叛。「那叫聲,雖如利刃刻骨,卻也是我們前行的動力。奧利爾,我們不能就這樣放棄,必須繼續深入,揭開這迷霧背後的真相。」

  奧利爾聞言,輕輕嘆了口氣,那嘆息中既有無奈也有堅決。「是啊,既然已經踏上了這條道路,便只能勇往直前。但我們要更加謹慎,因為在這片被黑暗籠罩的沼地中,或許正潛伏著比罪犯更可怕的存在,它們以夜色為掩護,悄無聲息地追蹤著每一個踏入禁區的靈魂。」

  兩人相視一眼,無需多言,彼此間已傳遞了堅定的信念。他們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崎嶇不平的山石之間,每一步都踏得異常沉重,仿佛連空氣都因他們的決心而凝固。那盞黃色的燭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引領著他們前行,卻又在不經意間玩弄著他們的視覺,時遠時近,讓人捉摸不透。

  隨著距離的逐漸拉近,那燭光終於顯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一支簡陋的蠟燭,孤零零地插在一條狹窄的石縫中,仿佛是這片荒涼之地唯一的守護者。周圍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唯有那抹微弱的黃光,在寒冷與孤寂中頑強地燃燒著,照亮了前方的一小片天地。

  他們找到了一塊巨大的花崗石作為掩護,小心翼翼地躲在其後,透過石縫窺視著那束光芒下的秘密。眼前的景象,既詭異又令人心悸:

  在那微弱的燭光映照下,一張布滿歲月痕跡的臉龐緩緩探出,那是一張屬於荒野的臉,充滿了野性與不羈。黃褐色的皮膚如同久經風霜的樹皮,粗糙而堅韌;濃密的鬍鬚如同雜草般肆意生長,掩蓋了半張臉龐;亂糟糟的頭髮如同被狂風吹亂的稻草,卻也掩不住那雙閃爍著狡黠與警惕光芒的小眼睛。

  他就像是從古代洞穴中走出的野人,渾身散發著一種原始而危險的氣息。他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在四周的黑暗中來回掃視,仿佛一隻時刻準備逃脫獵人追捕的野獸。奧利爾和傑克爵士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緊張與不安,那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是對未知威脅的本能反應。

  「他察覺到了什麼。」奧利爾壓低聲音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凝重。傑克爵士緊握著拳頭,目光如炬地盯著那個身影。「我們必須更加小心,不能讓他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就在這時,一陣細微的聲響打破了夜晚的寧靜。那是風吹過草叢的聲音?

  還是其他什麼未知生物在暗中窺視?

  奧利爾和傑克爵士的心跳瞬間加速,他們知道,這一刻的緊張與危險已經達到了頂點。

  奧利爾的心跳如鼓,雙腿仿佛被無形的力量驅使,猛地一躍而出,傑克爵士緊隨其後,兩人的身影在月光的斑駁中交織成一幅緊張的畫面。

  罪犯顯然察覺到了追兵的逼近,他發出了一聲尖銳而憤怒的咒罵,緊接著,一塊石頭劃破空氣,帶著呼嘯聲朝他們砸來,卻在大石之上化作了無數碎片,仿佛是命運對這場追捕的無聲嘲諷。

  奧利爾的目光如炬,捕捉到罪犯轉身逃竄的瞬間,月光恰好穿透雲層,將他那矮胖而強健的身影清晰地勾勒出來。

  兩人毫不猶豫地衝過了小山頭,腳下的土地似乎也在他們的奔跑中顫抖。

  罪犯如同一隻在山間跳躍的山羊,靈活地在亂石之間穿梭,每一次跳躍都似乎在嘲笑著他們的無力。

  奧利爾的手輕輕摩挲著腰間的左輪手槍,那冰冷的觸感提醒著他它的存在,但他深知,這把槍是用來守護而非濫殺的,尤其是對這樣一個手無寸鐵的逃犯。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即便奧利爾與傑克爵士都是身經百戰的獵手,受過嚴格的訓練,擁有過人的速度與耐力,卻仍舊無法彌補與罪犯之間逐漸拉大的距離。

  月光下,罪犯的身影逐漸縮小,最終化作了一個在遠處亂石間快速移動的小點,直至完全消失在視野之中。

  奧利爾與傑克爵士氣喘吁吁地停下腳步,汗水浸濕了衣衫,疲憊如潮水般湧來。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無需多言,都明白了追捕的失敗。

  就在他們準備放棄,轉身踏上歸途之時,一件超乎想像的事情發生了。

  月亮低懸於天際,將右側的天空染成了淡淡的銀白。

  滿月的下半部恰好映襯出一座花崗石岩崗的嶙峋尖頂,宛如一幅精美的畫卷。

  就在這寧靜而神秘的背景前,一個男人的身影突兀地出現,他靜靜地站在岩崗的絕頂上,宛如一尊漆黑的銅像,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奧利爾瞪大了眼睛,他從未見過如此清晰、如此震撼的景象。

  那個男人身材高瘦,兩腿微微分開,雙臂交叉於胸前,低垂著頭顱,仿佛是在凝視著腳下的荒野,又似是在沉思著什麼重大的問題。

  他周身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嚴與孤寂,讓奧利爾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心悸。

  「看!那邊!」奧利爾指著岩崗上的身影,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然而,當他轉身想要抓住傑克爵士的手臂,讓他也目睹這一奇觀時,那個男人卻如同幻影般消失了。

  花崗岩的尖頂依舊遮擋著月亮的下半部,但頂上卻再也沒有了那靜立不動的人影。

  奧利爾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立刻前往那座岩崗,尋找那個神秘男人的蹤跡。

  但理智告訴他,那距離太過遙遠,且夜色已深,貿然行動只會帶來更大的危險。

  而傑克爵士,自從聽到那讓他聯想到家族可怕往事的叫聲後,神經便一直處於緊繃狀態,此時更是無心再作任何冒險。

  「或許只是個獄卒吧。」傑克爵士輕聲說道,「這些傢伙在罪犯逃脫後總會四處巡邏的。」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和安慰,試圖平息奧利爾心中的疑惑與不安。

  但奧利爾知道,那個身影絕非尋常。

  他的出現太過突然,消失得又太過詭異,這一切都讓奧利爾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與好奇。

  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查清那個男人的身份和他出現在那裡的原因。

  …………

  第二張紙寫完。

  奧利爾將其裝入信封封好,隨後簽上自己的名字。

  「呂墨菲,這就是我的第一份記錄了,希望能對你有幫助。」

  他在心中低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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