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矩子若不棄，昊願拜為…
六指黑俠又沉默了，想要反駁，可是想想諸國公子們相互間奪嫡之爭的殘酷血腥，真心不知道該怎麼去反駁。
難不成我真的做錯了？
「別扯那麼遠，你小子還沒給我個解釋呢！」
墨班見六指黑俠沉默不語，知道可能說中了，趕忙轉移話題，不想在那小子面前示弱，而且之前的話題他可沒忘記，先祖不容任何人羞辱！
六指黑俠也稍稍平復下心緒，目光再次轉向田昊，也想聽聽之前的那個話題。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分裂了這麼久，終年戰亂，百姓思安，已經形成大勢，憑藉墨家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
新秩序的建立必然要摧毀舊有的秩序，舊有秩序的既得利益者要麼毀滅，要麼轉變，要麼逃離，沒有第四種選擇。」
田昊站起身來，走向窗邊與六指黑俠並立，注視著天際的魚肚白，藉助造型提升逼格，就等著晨光出現落在身上，藉此塑造出神聖之感。
「那些人就該犧牲？他們中也有很多人是無辜的，你還年輕，沒有親身經歷過戰爭，不明白內中的悲痛。」
冷聲反駁，六指黑俠依舊不認同這種理念，戰爭不是兒戲，一旦開啟是要死很多人的，數不勝數。
「我是年輕，沒有親身參與過戰爭，但我父親應召參加了長平之戰，雖然我們大秦是勝利的一方，但卻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我父親就沒撐過來。
而且我的想法並非是趕盡殺絕，會給予那些人選擇的權力，但只要作出選擇，就得承擔後果，一切都是自身選的，落得怎樣的下場怪不得別人。」
雙手背負於腰子上，田昊依舊逼格滿滿的注視著遠方越來越亮的魚肚白，給六指黑俠和墨班留下一張側顏。
前世研究表明，側顏能夠一定程度上提升顏值，進而間接的提升逼格，要是來上點燈光調整光暗就更完美了，這也是電影電視劇中的常用手法，所以那些帥氣畫面一般都是側顏側身的類型。
只可惜田昊這輩子的顏值太低，哪怕用上取巧的手段也提升不大，難有震撼的效果。
說到底，在任何時代，看臉都是真理，是人的一種本能。
六指黑俠再一次的沉默了，墨班同樣如此，隱藏在床板下的趙姬和嬴政同樣沉默，沒想到那人還有如此經歷。
等了一會兒，待朝陽冒頭，晨光通過窗戶灑在身上後，田昊方才繼續開口忽悠。
「八百年光陰，國都豐鎬到東都洛邑，從武王伐紂到大周建立，周公攝政到三監之亂，成康之治到昭穆征戰，烽火戲諸侯到犬戎之禍，平王東遷到春秋開闢，五霸爭鋒到戰國七雄，亂世數百載，以致當下之勢。
戰亂無數，僅記載的就有四百多次戰爭，春秋之後至現今僅僅大規模的戰爭就已經超過兩百次，直接間接死傷何止萬萬。
我華夏世道何時成了如此模樣？
亂世已經持續的太久，是時候將它終結了！」
這番逼格滿滿的話語加上晨光照耀在身上，讓他有了種神聖之感，從側面看因為顏值的拖後腿，給六指黑俠和墨班帶來的衝擊還不太大，但從床底下探出腦袋的嬴政和趙姬卻倍感震撼，那被金色光芒籠罩的背影更深深地印刻到兩人腦海。
「何止萬萬！何止萬萬！」
某人的形象並未給六指黑俠帶來多大的震撼，但那番言語卻在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感覺自己堅持了數十年的信念都在搖搖欲墜，有崩碎的趨勢。
他發現墨家的理念可能真的錯了，也許統一才是對的，相比起短時間內戰爭造成的傷亡痛苦，長久的戰亂無疑更讓人心碎。
從春秋爭霸時代開始，戰爭頻發，就沒有停止過，數百年戰亂所積累的死傷數不勝數，那是一個他根本無法想像的數字。
他著實不敢想像這般亂世再持續個幾百上千年會死傷多少人，這就是其所言的大愛和遠愛嗎？
與之相比，他們墨家所堅守的的確是小愛與近愛，是他們目光短淺了。
「矩子！」
墨班看出六指黑俠全身功力涌動，有失控的趨勢，明白這是心境有損，有走火入魔的趨勢，趕忙爆喝一聲。
好在六指黑俠只是初步信念動搖，並未徹底迷失，很快回過神來，第一時間將失控涌動的功力收回體內鎮壓起來。
默默運轉墨家心法和吐納法調息，避免心境真的崩潰掉。
而趙姬和嬴政也因為那一聲爆喝回過神來，看了眼身上揮灑著晨光的身影，最終輕手輕腳的爬回去，順著地底通道快速返回屋子，避免被監視的人發覺異常。
「也許你是對的，但伱要走的道路註定會有無數的兇險伴隨。」
另一邊不知過了多久，六指黑俠方才將心境和功力穩住，緩緩地睜開眼眸，看向依舊站在窗前的身影，神情複雜。
能說的自己心境動搖，甚至差點崩碎，這年輕人太可怕了，曾經跟陰陽家長老交手都沒這麼慘過。
他認同了對方的理念，但也知道那條道路上埋藏的兇險，那是與現今的整個天下為敵啊！
「值此亂世，吾輩自當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再次回以逼格滿滿的話語，語氣拿捏得完美無瑕，畢竟之前趁著六指黑俠調息，他可是默默自我催眠了好一會兒的。
前世一位海王大佬說得好，要想騙過那些妹子，就得先騙過自己，能讓每一句謊言都被真誠充斥粉飾。
這才是最高境界的騙術。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六指黑俠和墨班念叨著那兩句話，不禁生出一種高山仰止之感，眼前的身影都似乎在他們眼中無限變大，自身在其面前是如此的渺小。
這是多麼高尚的品格了，聖賢恐怕也就如此了。
「我對於你們墨家的俠字有些理解，並劃分了層次，俠之小者，除暴安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俠之巨者，當為萬世開太平，矩子以為然否？」
田昊再接再厲的忽悠，這句話一下子擊中了兩人的g點，再一次的心神巨震，比之先前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更加震撼，因為俠就是他們墨家的核心之一啊！
原本以為天下間沒有人能比他們更懂得俠的意義，哪怕農家的首領號稱俠魁，但對俠字的理解依舊比不得他們墨家，可現今看來他們墨家對俠字的理解依舊狹隘了，與那萬世開太平的俠之巨者比起來，他們也最多是個大俠，並且還做的不夠完美。
「為萬世開太平！」
思索了好一會兒，六指黑俠最終作出一個決定，在這個年輕人身上投資一把，也算給墨家留上一條退路。
之前收燕丹為徒本身也有這方面的意思，既然已經有了一個燕丹，那麼再多上一個也沒什麼，更別說人家的才情和覺悟還這麼高，不將之收入墨家是莫大的損失。
「你可願拜老夫為師？」
墨班大吃一驚，隨後好似明白了六指黑俠的想法，神情複雜的看著某人。
田昊一喜，趕忙轉身跪拜，並真誠的道：「田昊飄零數載，只恨未逢賢者，矩子若不棄，昊願拜為義父，為義父養老送終。」
據他所知六指黑俠應該沒有孩子，要是自己能成為其義子，便可名正言順的接收其遺產，就算荊軻都得靠邊站，畢竟徒弟哪有兒子親，哪怕是義子也是兒子啊。
至少要比弟子高上一層！
再者說，都要喊師父了，那也帶了『父』字的，跟義父的喊法沒多大區別，都是兩個字的，既然都要喊父字，那還不如上更好的義父，過後也能擁有第一順位繼承權，然後就此走上高啟強的模板，成就巔峰。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一點是現今自己還是個弱雞，正缺少高等級修煉功法的時候，墨家為當世最頂尖的一方勢力，傳承也是最頂級的，正是自己所需，相信拜為義父和拜為師父得到的傳承等級肯定不一樣。
而且自己和政哥也正需要強大的保鏢守護，如果能將這位大佬忽悠過來做保鏢，再加上其身後的墨家，在趙國橫著走都沒問題，哪怕去了秦國也都有自保的本錢了。
這筆買賣不虧的！
沒辦法，如果在小說或者影視劇里，自然可以從草根開局，一步一步的向上爬，可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自己的小命都隨時有可能沒了，自然是以某種二代的身份開局最好。
可惜自己沒投好胎，無法成為先天二代，只能想辦法走一走強哥的路線，成為一個後天二代，有大佬時時刻刻跟著安全才能有保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