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輕舟看出女子臉上的恐懼,內心痛快!
他認為,女子這麼有恃無恐,就是拿準了他在乎她,既然如此,他就要讓她看看,他也可以在乎別的女子。
「不要?你有什麼資格說不要?別忘了,你只是個賤妾!」說完,白輕舟就有些後悔,擔心傷害到女子。
沈眠眠點頭如搗蒜,「對對對,我是賤妾,你叫我賤人都行!答應我,別去碰少夫人行嗎?睡我!求你!只要你不睡姜茵錦,你想幹什麼都行!我花樣可多了!」
白輕舟哪肯?
他一想到被眼前女子耍得團團轉,心中就有一團怒火!
他不喜歡姜茵錦,一點都不喜歡,但為了報仇,他一定要去同房。
想著,推開女子,轉身就走。
「不要!」沈眠眠追過去。
正好含蓉回來,一進來就見世子和沈姨娘這一幕,吃了一驚,暗暗後悔為什麼沒早點回來,竟不知剛剛發生了什麼,無法向少夫人匯報。
就聽世子大聲道,「攔下她!沈姨娘禁足十天!」
含蓉立刻上前攔住沈眠眠,眼神閃過精明——她一會一定要想辦法,從沈姨娘口中套出話。
……
牡丹院。
忙了整整一日,姜茵錦疲憊不堪,命人準備水、泡了個澡。
正在水裡泡著,就聽院子裡傳來「見過世子」「給世子請安」的聲音。
她驚了一下——白輕舟怎麼來了?是為了沈眠眠?
想到這,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隨後放鬆了身體,閒適地靠在浴桶壁上。
初雨急忙迎了出去,見果然是世子,便屈膝問安,「奴婢給世子請安。請問這麼晚,世子來牡丹院所為何事?」
白輕舟內心暗暗打退堂鼓,但想到某女眼神中的有恃無恐,便怒從心起,高聲道,「大晚上,本世子來夫人這裡,能有什麼事?當然是睡覺,怎麼,你們夫人不願與本世子同房?」
所有人吃了一驚。
盥室浴桶里,聽見白輕舟聲音的姜茵錦也吃了一驚。
她顧不上沐浴,急忙抓緊桶壁,美眸緊張地看向屏風。
屏風的另一側,是盥室的房門,而房門外,便是世子。
盥室房門是木質,不太隔音,所以聲音清清楚楚,兩人也好像僅在一步之遙。
姜茵錦唇角發白,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世子為何突然要來和她圓房。
……不行!她絕不和上一世的仇人發生肌膚之親!
但怎麼拒絕?說今日來月事?但她現在正在沐浴。
拿新婚夜說事?也不行,她在夫人那樹立一個寬容大度的形象,為了早一日拿到侯府控制權,也為了能借著夫人的關係,認識某人。
她的目標是要狗男女的命!要整個安寧侯府的命!
她要報仇!
所以為了哄住夫人,她也不能落下善妒的形象。
門外,
白輕舟問,「姜茵錦人呢?」
初雨回答,「回世子,少夫人在沐浴。」
白輕舟點了點頭,「本世子去房裡等她。」說完,便抬腿去了房間。
伺候走了世子,初雨和初雪急忙進入盥室。
初雨臉上難掩興奮,「恭喜少夫人,世子來了,說……今晚上留宿在這。」
「……」姜茵錦已經冷靜下來。
她重新靠在浴桶里,緩緩閉上眼,「知道了,你們先出去,我要靜一靜。」
「是,少夫人。」
初雪和初雨本來想留下伺候少夫人,見少夫人趕人,也只能離開。
盥室內,水氣氤氳。
熱氣一直在蒸騰,但泡在花瓣溫水中的美人,面色卻沒有嬌紅,只有一片蒼白。
她在衡量。
若今日同房,夫人會高興,會對她進一步放權,也會帶她去結識其閨蜜,瑞安公主。
她想要讓白輕舟死,讓安寧侯府徹底滅亡,就要為其安一個最大的罪名。
什麼罪名最大?
造反!
如果她記憶沒錯,三年後錦王會造反,秦王護駕有功,滅了錦王,成為攝政王。
而錦王與其皇姑,瑞安公主走得極近。
只要認識了瑞安公主,她再煽動安寧侯投靠瑞安公主與錦王,就成了反賊。
而她,只要拿捏好時間,造反之前與白輕舟和離便可。
即便是無法和離,她也會將此事暗中泄露給秦王,向秦王投誠,做秦王的眼線。
姜茵錦緩緩勾起唇,氤氳的水汽重新將她面龐蒸騰得出緋色,她已經有辦法,避免同房了。
一炷香的時間後。
房間內,
芙蓉帳,丫鬟悄悄點燃了助興的薰香。
姜茵錦換了一身鵝黃色柔絲長裙,松松的穿在身上,將她窈窕的身材凸顯得玲瓏有致。
頭髮未梳髮髻,披散在身後,與腰間系了一條同色系的絲帶。
兩束髮絲,垂在兩頰,將她本明艷的面龐,襯得更是風情撩人,「妾身見過世子,讓世子久等。」
她臉上帶著溫柔笑容,但笑意不達眼底。
坐在軟榻上翻書的美少年聞此聲,瞬間緊張,姣好的面頰瞬間湧出許多紅,眼神也慌亂地失了焦。
……
陰森恐怖的煉獄,頭頂烏鴉橫飛,啊啊叫著等待新鮮屍肉,
地上,蔓延著流動火紅岩漿,上面只有幾塊石板,供人踩踏。
只要不慎落入石板間隙,人便瞬間灰飛煙滅。
一個異常高大的身影,通體黑色,甚至看不清其面容,用一種仿佛開著混響的低沉聲音,冰冷道,「敢碰本王的女人,你們是自尋死路!」
沈眠眠這才發現,自己和另一個人緊緊綁在一起。
不是別人,正是白輕舟。
沈眠眠大喊,「攝政王饒命!我是無辜的!碰姜茵錦的是這個他,不是我!我……我取向很正常,我不染指姑娘!」
黑影哈哈大笑,之後聲音越發癲狂,「有鳳雛的地方,不就應有臥龍?你們炮灰臥龍鳳雛,本就應該死成一團。」
說完,不等求饒,黑影便伸手一指。
那指尖仿佛出現閃電,將兩人腳下的石板擊碎,緊接著被捆在一起的兩人就這麼生生掉落岩漿里。
可怕的火熱包裹了她,火舌也舔掉她臉上皮膚,她甚至感覺自己的皮肉融化了,化成一種類似肥皂樣的東西。
同樣,身旁的鳳雛也沒好哪去,瓷白得透明的皮肉,融化,貼在她身上。
兩人皮肉融合在一起,沈眠眠大喊一聲——我不要變肥皂!
緊接著,
噩夢就醒了。
沈眠眠睜開眼看著滿是刺繡的帷帳頂,大口喘息,喃喃道,「還好……還好,是個夢……沒想到,我竟……夢見了男主!?」
小說里,男主攝政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殘忍嗜血、以酷刑審問犯人為樂,所以經常到城北詔獄去玩樂。
別的官員休沐,要麼在家陪家人、要麼出去會朋友、要麼遊山玩水,攝政王休沐直接往詔獄裡鑽!
一想到炮灰鳳雛去睡女主,嘆息,「死鳳雛,人家攝政王說得對,你真是自尋死路!連攝政王的女人都敢睡……算了,可憐鳳雛還不如可憐自己,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穿出去了。」
卻在這時,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沈眠眠急忙抬眼去看,卻見白衣少年停在不遠處,燦星一般的雙眸,擔憂地看著她。
沈眠眠忐忑地問道,「你……睡了……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