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6章 苛刻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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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夜市，麵攤上。

  秦月夕還是坐在剛才一起閒談的八仙桌上，面前的一碗筍乾雞絲麵已經不緊不慢的吃碗。

  剛撂下筷子，身邊就有一個穿著普通交領茶色短打的年輕男子站在了秦月夕身旁。

  和周圍吃夜宵的客人不同，穿著短打的男子並不入座，而是微躬下身，附在秦月夕耳旁低語。

  秦月夕側耳聽了幾句，略帶英氣的眉宇忽然舒展開來，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真的？沒聽錯？」

  「千真萬確，覺悟聽錯。」那您阿紫躬身回答，又道，「屬下是先一步用輕功走房檐回來的，故而比她們快一些。算時間，他們應該是剛走到夜市中間，馬上就要過來了。」

  「知道了，辛苦你了。」秦月夕噙著嘴角的淺笑，對此人微微擺手，「時候不早了，想必當值也清苦了，早點換班休息吧。」 ✩

  「是，屬下告退。」

  男子點頭，後退兩步後就離開了麵攤。

  秦月夕看著暗衛里去的背影，唇畔的笑容慢慢加深，端起桌上的粗陶敞口碗，飲了一口免費的粗梗茶。吧書69新

  她剛才一瞅見這個衛敬書，就覺得應該是和顧青青的關係非同一般。

  尤其是顧青青，一聽到衛敬書在找通房丫鬟，氣的直接摔筷子就走。

  這意味著什麼？

  還不是意味著，顧青青這個小丫頭春心萌動，喜歡上了衛敬書？

  現在，潛伏在顧青青身邊的暗衛回來稟告，將兩人在鐘樓下的談話簡單給自己匯報了一遍。

  事實果然如她所料，顧青青喜歡衛敬書。

  不過讓她覺得意外的是，衛敬書這個看起來少年老成，寡言少語的清冷少年，居然也會喜歡顧青青，還是拉黑額青青的手回來的？

  剛想到這，衛敬書拉著顧青青並肩而走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麵攤位前面。

  秦月夕斂了斂嘴角的弧度，端正坐姿，迎上了衛敬書的目光。

  衛敬書如同牽著一個小孩子，右手隔著衣袖，緊緊扣著顧青青的手腕，回到桌前站定。

  隨後才鬆開顧青青的右手，雙臂抬起，對著秦月夕肅然作揖「秦東家，小生衛敬書，特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啊？」

  分明什麼都知道了，可秦月夕還是微微擰眉，裝作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對了，你們兩個出去這麼長時間，都說了什麼？」

  「小生正想給秦東家說這件事。」衛敬書保持著作揖姿勢，話語停頓的同時，微微側頭看向身側站著的顧青青。

  顧青青杵在桌子跟前，臉頰一片緋紅，好似塗了胭脂一般，也不敢跟衛敬書對視，就這麼雙眼直愣愣地看著前方。

  視線從顧青青身上淡淡略過後，衛敬書已經收回視線，目不斜視地看著秦月夕，道「剛才，我和青青已經在鐘樓那邊，彼此道明了心意。她心悅我，我也愛慕她。我們想……」

  到底還是少年，說到這等大事，平靜的話語還是出現了一絲緊張，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道「所以，小生對秦東家，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要請東家幫忙做媒，想過法子，讓青青父母，也就是顧老夫人和顧老爺兩位長輩同意我和青青定親。」

  「呵呵。」秦月夕聽到這裡，心中暗暗給衛敬書的勇氣鼓掌，嘴上卻還要按部就班的詢問一番，「衛敬書，你現在跟我提的可是你與顧青青的姻緣親事。」

  「是，我知道我在說什麼。」衛敬書的眼神沒有絲毫閃避，迎上了秦月夕那雙剔透且泛著冷意的視線，不卑不亢地繼續說，「我知道，我在與你說我和青青的終身大事。」

  秦月夕的眸光透著冷意，故意單勾起一側嘴角冷笑「既然你知道婚姻是終身大事，你可就要想清楚了，想仔細了再說。不要今天晚上說了，明天后日的就跟我說反悔了，你受不了我們家青青的急躁脾氣。」

  「不會。青青是什麼脾氣，我與她認識一年多了，怎會不知？」

  「那你確定，你能一直受得了？成親過日子，可不是年，你若是真的娶了青青丫頭，你是要跟她過一輩子的。」

  秦月夕故意刁難，畢竟婚姻真的是一輩子的大事，她可不想以後看顧青青成親嫁人了沒幾年，就要說『和離』這種話。

  「小生自然知道，成親，便是兩姓聯姻，兩家交好，應當舉案齊眉，相濡以沫。我知道青青的脾氣，更知道，青青也不是完全任性妄為的女子。好在青青大多數時候，都是與我有商有量，我並未覺得她的脾氣有什麼不好。」

  旁邊，顧青青聽到這句，臉頰更紅。

  分明剛才衛敬書還在訓斥她脾氣不好，太過急躁。

  此刻卻開始維護自己了。

  「那你喜歡她什麼？因為她是顧家嫡出女兒，唯一的千金，娘家殷實，能給起十里紅妝？」秦月夕為了試探，不惜把話挑明。

  「誠然，秦東家您說的這些，小生都考慮過。但這只是其一。」衛敬書坦誠地說，「我看重的是青青純潔無瑕的心，我也知道，我知道其實她一直心如白水，至純無垢。想必秦東家也多少知道一些我家私事，我厭惡那些後宅里的勾心鬥角，我不想找一個和我繼母一樣，心思深沉的女子做妻子。」

  「嗯，的確是個理由。但是，你說你厭惡後宅里的勾心鬥角，那你明不明白，就算你把我們青青娶回家了，只要你納妾，這後宅的女人只要有第二個 ，就會勾心鬥角。我跟你直說吧，我顧家家風是，女兒夫家不可納妾。」

  顧青青聽到這裡，驟然抬起頭看向秦月夕，眼神中帶著詫異。

  顧家什麼時候又這條規矩了？這不是胡說嗎？再說了，條件說的這麼苛刻，不就把衛敬書嚇跑了？！

  顧青青的小腳忍不住抬了一下，剛想要戳穿自己的嫂子。卻聽到衛敬書，聲音溫和且堅決地道

  「這一點，極好。我本就沒有想過要跟尋常男子那般納妾。顧老丞相清流風骨，與妻子伉儷情深，從無妾室粉紅這類女子，為官清廉奉公，為夫愛護妻兒，做到了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才是真正的人間佳話，我一直將此視為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