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一個帽子扣在了老太太的頭上。
老太太氣的臉是青紅交接,黎鴻國一招取勝。
不過黎堂還是比較理智的那個,他的牙做了處理,現在說話不漏風了。
「爸,那阮阮和黎昕要以親姐妹的身份相稱才行啊。」
黎騫拍了桌子:「憑什麼?」
老太太緩過來了一點兒勁兒,她捂著心口,也拍了桌子,
「就憑阮阮親子鑑定是我們黎家的血脈!」
「這點沒有錯!」
「你們不認都得認!」
我有些好奇:「那她有沒有可能,和爺爺有血緣關係,是因為她是黎家別的兒子生的女兒呢?」
然後我將視線放在了有些狼狽的黎堂身上。
黎阮阮當即就紅了臉,撕心裂肺的哭喊:「你是在指責我是個私生女嗎?」
「奶奶,如果我真的在黎家這麼不受待見的話,那我跳湖去死好了。」
「也省的你們在這裡為了我的身份為難。」
「沒關係的奶奶,只要你疼愛過我五年,就夠了!」
黎阮阮說完就站了起來要往別墅外狂奔,被黎堂眼疾手快的拉了回來。
我仔細觀察著爺爺黎鴻國的表情,似乎他的心兵沒有那麼表面那麼波瀾不驚,因為我看見他握著那個龍頭拐杖的手,捏的十分緊。
我想了想,畢竟黎阮阮在黎家以黎昕的身份被疼愛了五年之久。
相比我這個野路子來說,人家知書達理,嘴上就和抹了蜜一樣甜。
換哪個長輩不疼愛這樣的孫女呢。
我回來黎家,又不是為了得到黎家人的疼愛,只不過是藏在這裡能救命罷了。
順帶研究怎麼成為這本書里的女主,將賀臨昭扳倒。
所以不讓爺爺黎鴻國為難是我的首要任務。
反正黎阮阮只要不招惹我,我也不會太在意她。
黎鴻國咳了兩聲開口和我說:「阮阮,你和黎昕,對外就以姐妹相稱吧。」
「如果有人問起,就說你們兩個失散多年,互相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我點了點頭:「好的爺爺。」
黎阮阮的悲痛欲絕的情緒不似剛剛那麼強烈了。
黎鴻國又看向我身旁的小叔黎騫:「你說呢?」
身旁的黎騫見我不反對,他也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我親侄女不介意就行,我無所謂。」
看他的意思,好像只要我回到黎家,成為了黎昕,他的任務就完成了一樣。
爺爺黎鴻國放了話:「既然如此就說定了,以後不要在糾結黎昕在黎家的身份。」
「畢竟,都是為了大局考慮。」
大局?
我看向了黎騫,果然他找我回來是為了黎家,甚至這麼看來,黎鴻國也知道整件事的內情。
商討到此結束,不過老太太還是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才在黎阮阮的攙扶下離開。
看來以後,可要給我好果子吃了。
等到眾人都離開黎鴻國的書房以後,我一把將黎騫扯到了別墅的一個沒有人注意的角落。
「你為了黎家的大局,把我拉回黎家來嫁給一個窮瞎子?」
「那個窮瞎子是誰?」
黎騫笑嘻嘻地看著我,一幅找打的模樣。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有你逼問我的這個時間,還不如好好睡一覺。」
我揪著他不鬆手,又把他往角落裡推的更深了幾分,防止他逃跑。
「那張親子鑑定報告怎麼回事?」
「是不是你和爺爺在上面動了手腳?」
黎騫嬉皮笑臉的掀開了我的手,倒是對我的暴力態度不生氣。
他說:「不是。」
「爺爺真的認為你是他的孫女。」
我抓著他衣服的手被他隨意的這兩個字震驚的手發麻,有些無力地垂在了身體一側。
角落裡,一盞古雅的落地燈散發著柔和的暖光,光暈在木質地板上暈染出一片寧靜。
但是我的心,卻心跳如鼓。
「你的意思是,我和黎家有血緣關係?」
「可我是曼蒂!」
不是黎昕啊!怎麼可能?
「那你在我驗DNA的時候那麼淡定?」
黎騫的眼睛很黑,又很亮,此刻眼珠里藏滿了狡黠。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啊,反正想著就試試唄。」
他吊兒郎當的,說出來的話又真又假,讓我聽不明白。
「驗成了就讓你留下。」
「驗不成,就把你扔到湖裡去餵魚。」
我揪著他的耳朵就往起提。
「誒誒誒······姑奶奶,鬆手鬆手。」
「你打我的力氣不如省一省,畢竟明天可是有一場硬仗。」
硬仗?明天要幹什麼?
「明天可是你這個繼奶奶的七十大壽,到時候黎家所有的牛鬼蛇神都會匯聚一堂。」
「你今天揍了他們,明天肯定會被群起而攻之的。」
「你得留著力氣,舌戰群儒!」
這生日來的這麼突然嗎?
好像也不是,今天我和小叔黎騫回來的時候,黎堂就說過我這是在老太太的壽禮上專門讓她不開心。
我這復活,可真是一點兒消停的時間都沒有啊。
我向著別墅外面看了一眼,別墅外面人來人往,湖心島在極短的時間內被裝點的燈光璀璨,奢華無比。
就在我微微愣神的一會兒功夫,黎騫就偷偷繞開我跑了。
他邊跑還邊沖我招手。
「今天晚上好好準備,明天可是有不少的驚喜呢!」
說完人就一溜煙消失在了別墅里。
結果到了晚上吃飯的時間,也並不消停。
我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尋清淨,安安靜靜,十分舒爽地地吃著黎鴻國派管家給我準備的海鮮晚宴。
突然門被敲響,走進來一個保姆。
這個保姆自我介紹,「你可以叫我周姨,我跟著夫人伺候了幾十年了。」
「夫人請示了老爺,讓我過來教您一些上流社會的禮數。」
「免得明天在黎家親戚面前出醜。」
她的長相和她說的話一樣刻薄,尖酸凌厲。
怪不得跟了劉惠仙幾十年,古人說的養狗像主人的道理,果然沒錯。
我還有些餓,從復活到現在,還沒吃過一口飯呢。
我舉著兩個蟹鉗,也不顧什麼豪門禮儀,嘬的十分香。
畢竟這兩個蟹鉗,看著就像賀臨昭受傷包裹的那隻手一樣,啃著也十分解氣。
她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把我從座位上拽了起來,開始拿著我的晚餐示例。
要怎麼端酒倒酒,要怎麼使用和擺放刀叉。
見了人要怎麼行禮問好,還有怎麼跳豪門宴會必不可少的交誼舞。
這個周姨看似教的認真又耐心,而對我還十分嚴厲,做錯一步就會敲打我的腦袋。
但我還是裝的十分笨著好學的跟著她學完了。
最後她盯著我全部做完一遍她教的豪門禮數之後,才微笑著點頭離開。
門被她關上之後,我才將嘴裡的蟹鉗扔到了盤子裡。
我冷眼望著樓下熱鬧的布景,不禁發出一聲冷哼。
這個周姨教我的禮數,全部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