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的外觀通體是銀色的,齒痕高低錯落,比普通的鑰匙要長很多,還套著一個樸素的鑰匙環。
這個鑰匙像是什麼入戶保險門上的機械鑰匙,平平無奇,還有些陳舊。
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
二嬸嬸給我這個做什麼?
我正低頭研究,一陣窸窸窣窣地腳步聲悄悄溜進了我的耳朵。
看起來,有人要從身後偷襲我。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手裡的鑰匙利索的裝回了那個精緻的紅包里,然後迅速朝後來了一個迴旋踢。
「阿打!」
身後的人就被我應聲踢倒在地。
「啊!」
倒地的人發出一聲輕呼,我落腳一看,倒在地上的男人怎麼這麼眼熟。
男人穿著得體的西裝,但是此刻蹲坐在地上,面料精良的西裝上,落著一個大而精緻的腳印。
他撫了一把臉,低著頭拍了拍西服上的灰塵。
壯似無奈地呼喚我一聲:「黎昕。」
他是賀臨昭。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用餘光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是往別墅的生日宴會中心走的路上,周圍叢林茂密,花鳥叢生。
遠處那群舉著酒杯相談甚歡的親眷們,不太會注意到這裡。
我心裡一陣壞笑:你個渣男終於落到我的手裡了。
系統說我不能弄死他,可沒說我不能打他。
賀臨昭正從地上打了一個挺往起站,我衝上去揪著他的襯衫領子一個肘擊就擊中了他的胃。
然後又哐哐兩拳往他肚子上猛杵。
他根本沒有預料到我既然速度這麼快,連個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身形不穩地往後退了幾步。
我一個起跳追了上去,狠狠地一腳就踹在了他的胸脯。
一腳倒地!
因為過於用力,我聽見自己的禮裙滋啦一聲,不知道哪裡撕開了一個縫。
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嘔······」
「你······你幹什麼?」
賀臨昭的臉一瞬間白了好幾個度,捂著胃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就往後退,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沒什麼,我以為你偷襲我。」
我拍了拍手,叉著腰看著腦袋上疼的冒汗珠子的他。
他一手扶著花園廊庭的白色石柱,一手捂著肚子,喘著粗氣直勾勾地盯著我。
「你······你到底是誰?」
我一本正經:「你是又瞎又聾嗎?沒聽見我爺爺告訴你我叫黎昕嗎?」
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裡,充滿了疑惑,不解,震驚,還有一些恐懼。
賀臨昭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珠,發白的嘴唇顫抖著問我:「你到底是我的······妻子黎昕,還是曼蒂?」
果然,他懷疑了。
本身我和重生前的自己已經變得一模一樣而且名字也一樣,這種巧合就已經夠驚人的了。
現在又無緣無故狂揍他一頓。
他會起疑心也是難免的。
不過,我現在的身份,是高高在上的黎家千金黎昕。
臉上表現著極度的不屑和嫌棄,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我看你是太陽地里望星星,王八想騎鳳凰背,喇叭眼做夢娶西施——白日做夢!」
「你是想和我們黎家沾邊想瘋了吧,什麼謠都能造。」
「你信不信,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可就直接上手扇你了。」
賀臨昭聽著我的嘲諷和威脅,眼睛都發直了。
他記憶中的黎昕和曼蒂,都是優雅不張嘴的女人,他說什麼,她們就信什麼。
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我,粗魯,嘴毒,腹黑,還會武功。
確確實實,和他記憶中害死的那兩個女人不一樣。
所以賀臨昭那雙深淵般的眼睛,沒有了剛剛的恐懼,換上衣服他之前的那種陰霾地笑意。
「不是就好。」
「不是就好。」
他的身音陡然變低,頭也微低,眼珠子上翻,露出了極其陰險而變態的笑容。
「如果是,我就再殺······」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結結實實落在了他的臉上。
讓你裝,讓你狂。
他咳咳兩聲,就像是昨天的黎堂一樣,嘴裡吐著血,帶出來兩顆牙。
賀臨昭低頭看了看手心,眼神中真正藏著的陰霾和險惡完全不加掩飾的盯向了我。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跡,癲狂的笑著說:「你知不知道,招惹我的人,結局都不會太好。」
「你想試試嗎?」
他原本扶著牆的那隻手,慢慢伸向了自己的褲子。
「呀,老白,你老婆在這兒呢。」
小叔黎騫嬉皮笑臉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我聞聲扭頭,小叔正推著白意安往這兒走。
白意安的嘴角微微上挑,看起來,心情似乎很好。
「黎昕啊,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讓我看看這次的受害者是誰呀?」
他們走到了我的身邊,三個人,圍住了賀臨昭。
小叔黎騫笑意甚濃:「是賀總啊,不好意思,我的侄女超雄,管不住自己的手,您別介意。」
我側臉衝著黎騫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有這麼幫人說話解圍的嗎?
坐在輪椅上的白意安也開口:「賀先生,雖然我聽聞,您這個人在感情上十分放得開。」
我差點兒笑出聲。
白意安是個老陰陽人了。
「但是我未來的妻子黎昕小姐,應該和您不是一路人。」
我作勢拉住了白意安的手,靠坐在了他的輪椅扶手上,裝得濃情蜜意。
「對啊,我對我未來的丈夫滿意的很,你可別來沾邊破壞我們的感情。」
「也別老造謠我是你的前妻還是什麼曼蒂。」
賀臨昭沉著臉,將那兩顆牙緊緊地握進了手心。
本來要伸向自己褲兜的手也垂了下來,就此作罷。
氛圍頓時冷了下來。
黎騫瞥了我和白意安一眼,突然說:「賀總,不管怎麼樣,確實是我的侄女動手了,我帶您去看醫生。」
「以後,我們還是合作關係呢,別鬧得這麼僵嘛。」
小叔黎騫也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竟然主動招呼著賀臨昭離開。
賀臨昭也突然嗤笑出聲,留下一句:「沒事,我不介意。」
然後笑意陰森地跟著小叔黎騫去了湖心島上黎家自己的醫院。
「我的胳膊麻了。」
白意安突然對我說。
我一看,原來我坐著的扶手上面,還放著他的胳膊。
怪不得挺熱乎。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趕緊送來了摟著他脖子的手站了起來。
然後,就尷尬,十分尷尬。
我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
我知道他是白意安,我們之前也關係匪淺。
但是現在,我卻只是一個被他強買來的黎家千金。
白意安卻突然指了指我:「你的禮裙後背的拉鏈開了,需要我幫忙嗎?」
我扭頭看了一眼,還好,開的不大, 沒怎麼走光。
我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
等等!
他不是瞎了嗎?
「你竟然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