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蒂的母親尖牙利嘴地指著我的後背。
黎堂也在一旁鼓動著大家的情緒:「你脫啊!」
「脫下來不就證明清白了?」
二嬸從人群中突然走了出來,徑直走到了黎堂的面前,恨恨地扯了一把他的袖子。
把黎堂扯的打了一個趔趄。
她咬著牙根問自己的丈夫黎堂:「你幹什麼?」
「還嫌不夠丟人嗎?」
「有什麼不能私下解決嗎?非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黎堂也不甘示弱,站穩了身體就一把推向了二嬸:「起開,你個女人家懂什麼?」
「你就護著那個孽種吧,誰不知道你······」
啪!
黎堂的另一邊臉頰,被二嬸扇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這個巴掌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噤了聲。
除了我的小叔黎騫。
小叔黎騫又好氣又好笑地問自己的二哥:「黎堂,你還算個男人嗎?」
「大庭廣眾之下讓自己的親侄女脫衣服證明清白,你真是居心險惡。」
黎堂回身,憤怒的表情帶著一股得逞的快感。
「你的意思是現場有男的在黎昕不方便脫?」
「那咱們把所有的女性留下不就好了?」
「只要有人能夠看到真相,怎麼看不是看呢?」
在人群中一直愜意地享受著紅酒的向天強也淡淡出聲:「黎老,雖然我是個外人,不應該插嘴你們黎家的事。」
「但是事已至此,還是得有個交代才行,不能寒了眾人的心啊。」
爺爺黎鴻國的胸脯漸漸加速了起伏的速度,他的山羊鬍子隨著下巴一抖一抖的。
十分生氣。
但是老太太也一臉正色的撫著懷裡的黎阮阮說:「既然涉及到了黎家這麼多人的利益,那麼,還是應該尊重一下大家的意見才行。」
「畢竟,這黎家的產業,也是所有的黎家親族一起打拼出來的。」
爺爺蒼老的臉色都氣的發了紅,
他知道老太太說的話是對的,只不過,現在白意安在場。
爺爺黎鴻國還在擔心,如果我真的不是他的親生孫女的話,白意安會不會覺得被戲耍。
一氣之下終止了三方的合作。
正在為難之際,久久沉默看戲的白意安出聲了。
「黎老,不用因為我而為難,既然大家都想確認一下黎昕的身份,那麼,就按大家說的來吧。」
「如果並沒有那個胎記的話,他們也就安心了。」
「能夠更好的為黎家的光明前途打拼出一片光明的未來。」
這簡單幾句話,就定下了我的命。
他也要看真相。
爺爺無奈只能點頭同意,然後沉著臉招呼著在場所有的男眷全部離開。
等到他們走後,曼蒂的母親十分粗魯的走上台,一把就扯掉了我的裙子。
然後用力而粗魯的強制扳著我的背面對著台下的親戚們。
不太暖的風吹拂著這具本就不屬於我的身體,陽光打在我的沒寸肌膚上面,明明正暖的陽光,卻讓我的心如入冰窖。
老太太更本懶得看向我這裡一眼,嫌棄的表情完全不遮掩。
「你們給我仔仔細細的都看好了,這可是事關黎家未來的大事,不能出一點兒的錯。」
「絕對不能讓什麼來歷不明的阿貓阿狗給我混進來。」
台下大約有三十個女性親雋,她們為了看的更清楚,還向我更加走進了幾分。
每一處的目光掃視我的身體,我都感覺像是一把利劍划過,滿背疤痕,血流不止。
「你說,那片胎記在哪裡?」
台下的二嬸最先出聲。
曼蒂的母親信誓旦旦:「後背正中心,是心形的粉色胎記!」
二嬸的聲音又高了幾分:「你確定嗎?」
這句話讓台上原本還氣勢凌人的曼蒂母親瞬間有些心慌。
曼妮挺著肚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進了我仔細觀察。
然後突然等著瞪著眼睛驚呼:「媽!沒有!」
「沒有啊!」
我的腦袋嗡嗡作響,沒有?我明明今天早上還看見了。
曼蒂的母親和姐姐曼妮也不相信,又一股腦把我轉過來看了個乾淨。
「什麼?」
「為什麼會沒有呢?」
站在我正前方的曼妮又將視線從我的身體挪向了我的臉,她原本還理直氣壯的強勢模樣,突然就變得木然了幾分。
「曼蒂,你的鼻子······」
「你的眼睛······怎麼也變得和原來不一樣了?」
曼妮愣愣地將眼睛看向了身後的母親,結結巴巴:「媽,我們······我們好像找錯了。」
老太太嗖一下就站了起來,威壓一下子就侵襲而來:「你們拿我們黎家當什麼了?」
「這是兒戲嗎?」
曼家母女低頭禁聲,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二嬸默默上台走到了我的身邊,幫我整理起了裙子。
然後她扭頭很嚴肅的對老太太說:「媽,你應該還黎昕一個清白。」
老太太則正了正身形,輕咳一聲,裝模作樣說道:「黎昕啊,也不是奶奶想針對你,就是想要再給眾人一個交代而已。」
她大概是見我低頭不說話,黑著一張臉以為我在生氣。
但其實,我是一直在思索,我後面的胎記到底去了哪裡,這也太詭異了。
等我穿好衣服之後,所有的男人又回到了現場。
爺爺拉著我坐在椅子上,眼眶紅紅地打量著面色有些發白的我。
「受委屈了吧,昕昕?」
我搖了搖頭:「爺爺,不礙事的。」
黎堂雙手插兜地走了過來,一臉得意洋洋,勝券在握的模樣。
「媽,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
「這個黎昕就是個假貨!」
······
曼妮母女一直在旁邊給黎堂使眼色,讓他別說了。
他還有些不明所以。
二嬸笑意盈盈地站到了黎堂的面前,啪,又在他另一張臉扇了一巴掌。
「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黎堂這才反應過來:「沒有?」
「怎麼可能?」
他氣急敗壞地轉頭看向曼妮和她的母親,壓低聲音質問:「你們看了照片不是說絕對是嗎?」
「怎麼會沒有?」
曼妮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個所以然。
「沒有,你們就把錢給我吐出來!」
錢?
我耳尖的聽到了黎堂提到的這個錢字。
看來黎堂出去為了收買曼妮一家子來這個島上確認我的身份,可是出了不少的血。
曼蒂的家人,是出了名的吸血鬼。
全家都指望著曼蒂能鎊個大款養活他們不勞而獲的一家子。
曼妮的臉色立刻大變:「不行,那個錢不能還,她長得真的和我妹妹沒有區別。」
「我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沒有那塊胎記?她肯定是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弄掉了!」
黎堂已經顧不得壓著聲音了,紅著眼睛逼問她們母女:「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曼妮的老公眼珠子一轉,立刻走過來訕笑道:「您不是還帶回來一個做基因檢測的醫生嘛,咱們做個DNA不就行了。」
「我媽和我都在這兒,驗兩次,肯定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