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妮一家當即就被黎堂派人強擄著送出了湖心島。
壽宴繼續進行。
只不過只不過氣氛已然不復先前的熱鬧與喧囂,每個人的心中都或多或少地泛起了漣漪。
對於這場突如其來的身份風波,他們或驚訝,或疑惑,又或是暗自慶幸。
而我,作為這場風波的中心,站在聚光燈下,燈光刺眼無比,我暴露了自己的一切。
可是卻始終看不清遠處坐在輪椅上的那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就是我的堂姐黎昕是嗎?」
突然有一聲清脆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打亂了我的胡思亂想。
我扭頭一看,站在我身後的姑娘長相明艷,稚嫩清純,一看就是被從小呵護著長大的富家千金。
她兩個眼睛亮閃閃的看著我,眼神里滿是崇拜和喜歡。
她那蔥白的纖纖細手伸在了我的面前,緊張的等待著我的回握。
我有些疑惑:「你是?」
「我是黎妍妍,是你的堂妹。」
堂妹?
看我疑惑不解,她又繼續甜笑著耐心解釋:「被你打掉牙的黎堂,是我爸。」
哦!
原來是黎堂的親生女兒。
我回握了一下,她的手心很溫暖,就像她的人一樣,不卑不亢,嬌嫩鮮明。
完全不像她那個暴怒的爹!
「堂姐,我聽我媽媽說你一回來就給了我爸一個下馬威。」
「我和我媽都可激動呢。」
······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嗨,是我衝動了,衝動了,對不起。」
她立刻瞪著自己那雙亮閃閃的眼睛擺手:「不不不,堂姐你別誤會,我完全沒有指責你的意思。」
「我是發自內心的誇讚的!」
她甚至為了表示自己說的是真的,還真的沖我豎了一個大拇指。
我瞠目結舌,還有女兒希望自己的爹挨打的?
不過我想了想剛才二嬸嬸連扇二叔幾個巴掌的樣子,好像,她也不太待見自己的丈夫。
黎妍妍比我還不好意的笑著,臉頰上飛速暈染了一抹霞紅。
「堂姐,我爸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嗎?發起火來誰都攔不住,就得揍他才行。」
「他因為管不住自己的爆脾氣,都被爺爺訓過好多回了。」
「有時候我們都會被連累。」
「所以我才覺得,你一上來就能讓他吃個啞巴虧,真好。對我爸來說,吃虧是福,挨打也是福。」
黎妍妍的話讓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沒想到在黎家這個複雜的豪門世家中,竟然還有人對黎堂的暴脾氣感到無奈,甚至希望有人能給他一點教訓。
而這個人,黎堂肯定做夢都不會想到,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我開始對眼前這個嬌俏的堂妹產生了一絲好感。
「那,你媽媽呢?」我好奇地問道,「她對這件事怎麼看?」
黎妍妍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調皮:「媽媽說,你是個有膽識的女孩,她很欣賞你。」
「而且,她還說,如果爸爸以後再敢那麼囂張,就讓我學你,給他點顏色看看。」
她突然四下張望了一番,反手捂著嘴巴在我耳邊悄聲說:「包括對家裡那個為老不尊的奶奶。」
我忍不住笑得更開心了,看來在這個家族中,我並不是唯一一個敢於挑戰權威的人。
黎堂雖然這麼混蛋,但是他的命還真是好,娶了個好老婆,生了個好女兒。
不管他喜不喜歡,反正我喜歡。
我又將自己剛才就一直掩在內心的疑惑問出了口:「我回來黎家,怎麼好像沒有見過你呢?。」
黎妍妍:「堂姐不知道嗎?我一直跟著小姑在國外呢。」
「剛剛才回來的湖心島。」
她古靈精怪的吐了吐舌頭:「結果剛回來,就看見我爸作妖被打臉的現場。」
我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她繼續說:「我大學畢業,就直接進小姑的公司實習了。」
「小姑在Y國專門負責黎家國外的房地產經營開發事業的,她很厲害,黎家的房地產行業遍布全球各地。」
這麼牛!
我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一個小姑。
黎騫也從來沒提過,自己還有個妹妹。
黎妍妍四處張望了一番,指著人群中一個留著幹練短髮,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一看就是精英的女強人激動的對我說:「那個就是我們的小姑。」
「她的名字叫黎沐。」
小姑黎沐看上去大概三十多歲的模樣,原本端著紅酒杯在親戚中遊刃有餘的交談碰杯,但是眼神卻十分準確的鎖定了我。
然後她就衝著我們這裡走了過來。
帶著那種女強人強大的氣場。
「妍妍,這位是?」
她舉著酒杯看著我,明明一臉禮貌的笑意,可是那雙歷經世事的眼睛裡,充滿了涼意。
就像她,明明知道我是誰,可還是故意要問一嘴黎阮阮,忽視我的存在一樣。
黎妍妍有些拘謹地回她:「她就是大伯的女兒黎昕。」
黎沐挑了挑眉,一手插兜,一手敲擊著玻璃杯,「哦?是我在國外這麼多年消息閉塞了嗎?」
「我記得之前我大哥的女兒不是黎阮阮嗎?」
「怎麼又換人了?」
她嘲諷地嗤笑了一聲:「男人,果然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動物呢,四處留種,處處留情。」
她這話說的,又像是針對我,又像是針對我的父親。
我很不高興,當即就冷了臉。
「我覺得,凡事您應該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再作定論也不遲。」
「雖然不知道您是不是受過什麼男人的傷害,但是我覺得您不應該用那樣的評價來評價自己的親大哥。」
小姑黎沐聽了我的話,倒是一點兒生氣的跡象都沒有。
而是繼續在我的面前晃動著她的那杯快要見底的紅酒,用自己長輩的身份教育我。
「等你吃一吃愛情的苦,體會一下男人的惡,你會感謝我今天對男人的評價的。」
「在我的眼裡,男人和畜生,沒有什麼區別,都只是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罷了。」
「離了我們女人,什麼都不是。」
她又向我邁進了幾步,眼神中既有憐憫,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希望,你比黎家的男人都強。」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就瀟灑的轉身融入進了人群之中。
她身上攜帶的那種強大的氣場,確實讓黎家所有的男性,都對她側目欣賞,不過,也免不了指指點點。
我從她飲酒作樂的笑容中,竟然看出了那麼一點······瀟灑。
還有孤獨。